獲取異能後,方銘的身體能力獲得全面提升,聽覺敏銳,他清楚的察覺到叫聲中包含着痛苦。
草坪南邊是一片灌木,一人多高,茂盛密集,叫聲就來自那一側。
綠色的灌木圍成了一個半圓,拐過彎,方銘看到,灌木叢中間的草地上,一個穿紅色襯衫的中年男人,喘息粗重,正捂着一個女孩的嘴,試圖把她推倒在草地上。
女孩坐在地上,奮力掙扎,她雙腳猛蹬,地上泥土、草葉濺起。
女孩的激烈反抗,讓男的愈加瘋狂,他一手掐住女孩的脖子,吼道:“世界都要完蛋了,這麼美的身體別浪費了,自私的女人!”
女孩的鞋踢在他臉上,留下一塊黑印,他滿不在乎的甩了甩頭,吐出嘴裡的土,說:“快了,你這麼美,也要變成塵埃,還不如讓我……”
比方銘更早趕來的,是這片日常維護草坪的園林工人,他把草帽扔在一邊,雙手緊握鐵鍬,黝黑的面孔上滿是憤怒,衝紅衣男吼道:“你幹啥!起來!”
紅衣男子兩手按着女孩,扭過頭來,那是一張扭曲的臉,頭髮凌亂,眼神帶着瘋狂和絕望,像個失去了一切,準備孤注一擲的賭徒。
方銘覺得有點眼熟,似乎在上班的寫字樓裡見過幾次。
紅衣男子對園林工人笑道:“嘿嘿,等我完事了,可以讓給你,你這輩子都沒機會碰這樣的女人一指頭,你好好想想,機會難得啊。”
園林工人罵道:“畜生,我劈了你!”
說着,他舉起鐵鍬。
紅衣男嘴巴微張,好像有話要說,詭異的一幕出現,“噗”,從他喉嚨裡,一道灰色煙霧噴出,長達兩米的煙霧在空中展開成錐形,籠罩了園林工人的頭部。
煙霧好像被風捲動的窗紗一樣,緊緊纏繞他面部,接着鑽進他的口鼻。
方銘看到,園林工人腳步踉蹌,好像喝醉了一樣歪倒在地,鐵鍬從手中滑落。接下來,霧氣快速消散,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這是毒氣?他是異能者!
方銘下意識的屏住呼吸,打算從身後撲過去。男子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迅速轉過頭,對着方銘張開了嘴。
而方銘,離他只有一米!
間不容髮的片刻,方銘的意識加快了數倍,還有時間注意到紅衣男子身後的女孩,那不是劉歆語嗎?
同時,大腦神經元似乎和異能紋飾直接銜接,光亮的葵紋就出現在意識中(5/6),釋放的時機、方向,都可以由心而發,如同操縱自己的肢體一樣。
嗡,一道光柱籠罩了紅衣男子的面部,強光吞沒了他眼前的一切景物,瞬間使他陷入慘白的世界,接着,是一片漆黑。他嚎叫一聲,雙手捂眼,在原地亂撞。
這光對紅衣男是冷厲的白色恐怖,對方銘來說,只是溫暖的白光,甚至帶來溫柔的觸感,像是丁嫣然溫暖的目光。
方銘彎腰撿起鐵鍬,右腳蹬地,身軀猛的旋轉,鐵鍬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嘭”,重重擊在男子臉上,男子嘴角血花四濺。他像木樁一樣,一聲不吭倒了下去。
“砰、砰、砰”,對着倒地的男子,方銘揮動鐵鍬,慷慨的補了幾下重擊。擊倒不補刀,變態十有八九會站起來繼續糾纏,這是平時影視劇最讓人不滿的地方之一。
紅衣男子癱軟在地之後,地上的劉歆語仍然保持防禦動作,她雙手攥拳,舉在空中。就像被困的小野獸,張牙舞爪的對抗敵人。
方銘想起小的時候,父親帶他進山野營,遇到一隻被捕獸夾困着的小動物,色彩斑斕,父親說那是一隻靈貓。
靈貓不能移動,後腿被鐵夾緊緊的夾住,血跡斑斑,卻不像那種絕望的動物,乖乖等着人類的幫助。它仍然對着兩人兇猛的呲牙嚎叫,方銘伸手安撫,它的利爪閃電般的揮出,抓破了方銘手臂。
靈貓那種決然的姿態,不屈的眼神讓他記憶猶新。當時,在他的懇求下,父親用衣服裹住它的頭部,撬開了捕獸夾。獲救後的靈貓,掃視父子兩人,眼神冷靜,隨後一瘸一拐,消失在樹林裡。
劉歆語髮絲凌亂,形狀美好的脣角有一道血痕,脖子上一片紅色的淤傷。襯衣袖子被撕破,白皙的胳膊沾滿泥土,還有幾道劃痕。
奇怪的是,在這種時刻,她的美沒受影響,反而因爲經歷危險,多了幾分堅韌的美感,身體線條柔韌而富有彈性,冷靜、不屈,真是少見的特質,方銘心裡閃過這個念頭。
劉歆語站起來,從受困的小獸,瞬息間迴歸了亭亭玉立的女神,讓方銘詫異的是,她表情平靜,似乎險些被侵犯的不是她。
她抹了抹臉上的塵土和髮絲,用微微顫抖的聲音說:“謝謝你,請幫我報警!是你?”這時她纔看清了眼前的人。
方銘說:“我正好從這路過,這人?”
劉歆語看了一眼躺着的紅衣男,她下意識的咬了下嘴脣,閃過一絲憎惡,“他是我和趙茜今天剛見過面的陳總,剛纔我和趙茜分手後,被他跟蹤……”
看來是個失控的異能者,無法承擔末日帶來的衝擊,爆發了獸性的一面。
方銘又去檢查園林工人,他的呼吸和心跳正常,除了昏迷不醒,沒有其它外部症狀,或許只是麻醉效果。方銘把他架起,靠着樹幹把他安置好。
方銘正要打報警電話,怔了一下,又把手機收起,用園林工人身上的手機撥打了電話。
“警察很快就到,救護車也會來,我們先離開吧。”方銘對劉歆語說。
劉歆語露出不解的神情,“我是受害人,應該等着警方問詢,如果我走了,這裡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鬥毆現場,沒人替大叔說話。”她指着園林工人說。
方銘思考片刻,撿起鐵鍬,對着男子下身用力砸下。接着,他又對着紅衣男的兩條腿,猛的擊下,咔嚓、咔嚓,男子的小腿露出白色骨茬。
一旁的劉歆語側過臉去,方銘平靜的解釋:“這樣確保他不會逃,要是逃走了,還會禍害人。”
然後他打開自己的挎包,摸出了一隻紅色馬克筆,在紅衣男人額頭寫下七個字,“邪惡異能強姦犯”。
看着眼前這張腫起的臉,方銘突然意識到,末日信息帶來的混亂已經開始了。
他對劉歆語說:“你剛纔大概看到了吧,這人有特異能力。警方肯定會好好處理他。我不想捲進來,說謊很麻煩。如果你想留下來,請不要提到我,”
說着,方銘轉身離開。
方銘說話時,劉歆語注意到了他淡漠的眼神,他就像救了一隻小動物,並沒有多少成就感,還對接下來的步驟有些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