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着橙紅色的弧光,頂着白霧狀的音障。
伴隨着爆響的嗡鳴,柱狀的質量彈高速旋轉,如同懲戒罪惡的神罰一般,狠狠地轟向了倉惶逃竄的變種人。
轟——!
高至膝蓋的積雪被轟上了天,夾雜着碎裂的軟鉛彈片,如暴雨般濺射向四周。
無需依靠火藥,僅僅憑那純粹而狂暴的動能,10kg的質量彈在敵羣中炸裂開來。
軟鉛製的彈身碎裂成拇指大小的破片,伴隨着重壓的氣浪崩裂開來,附近的變種人瞬間如同紙片般轟飛了出去。近處的水泥牆直接崩塌,流彈在十數米開外的牆壁上都留下了碗口大的彈痕。
“臥槽,那是什麼鬼東西!”王平掙扎的從雪堆中爬起,昂着滿是血污的臉,恐懼地仰視着那空中的黑點。
洛克已經死了,他已經看到了數米外分家的頭顱。這個倒黴的傢伙被彈片打斷了脖子,整個頭都被扯了下來。
“是直升機!該死,柳丁鎮的人爲何會在這兒?!”一旁蜷縮在掩體後的變種人舉着望遠鏡,聲音顫抖地喊叫道。
柳丁鎮?!
聽到這個詞,王平頓時如墜冰窟,手腳冰涼。沒有絲毫地猶豫,他爬起來便沒命似得狂奔向一旁的水泥制掩體。
據傳聞,在望海附近的廢土上,只有那個航母上的人類陣營繼承了戰前的飛行單位。
可他們爲何會出現在數百公里之外的這兒?!
轟——!
震耳欲聾的爆鳴終端了他的思考,積雪與彈片將他掩埋在地。
炮彈不只是來自天上,同樣來自地平線。
彷彿約定好似得,五道弧光如鐵拳一般轟如變種人的陣地。那剛建設到一半的水泥牆頃刻間被轟的支離破碎。水泥碎塊如同雪崩似得向後倒飛。掩藏其後的變種人瞬間如割麥子似得倒了一片,沒死地則是連滾帶爬地跑向小鎮內。
雖然車載電磁炮攜帶的彈藥是5kg級,但絲毫沒有遜色來自天穹的轟擊。
“上帝,快停下來!嗚嗚——!”蜷縮在牆角,抱着頭。一名變種人帶着哭腔嘶吼道。步槍連同着他往日的傲慢,一同被扔在了雪地上。
“該死,防空炮呢!我們——”
在這遙遠的火力覆蓋之下,變種人的機槍如同玩具。宣泄心中的恐懼成了開槍的唯一意義。零星飛出掩體的炮彈飛向魚骨頭這邊的陣地,毫無準頭地嵌入作爲掩體的大樓中。
反觀魚骨頭這邊。在狙擊手報點,航空拍攝的指引下。五輛獵虎炮口有次序地開火,精確地清除着變種人的重火力,粉碎着他們的士氣。
“好像有人用步槍在對我們射擊。”江晨看着屏幕笑了笑,手指輕輕一劃,將幾個紅點拉入攻擊目標。
塵埃暴起。那幾個紅點迅速被質量彈轟成了渣。
“也就那挺防空機槍稍微有點威脅,步槍子彈即便能打這麼遠,被氣流吹一下也得歪着找不着北。”楚南笑了笑,打開了自動懸停,雙手離開了操縱桿。
“哦?”江晨心不在焉地回答着,目光盯在屏幕上的紅點,在那個雙手抱頭,匍匐在雪堆中的傢伙身上點了下。
雖說這些野獸的行徑不值得憐憫。不過這種隔着顯示屏殺人的冷漠感,還是令他不禁咋舌。
哦,對了。更正下。他們不是人。
“說起來,你的那個老婆怎麼樣了?”江晨伸出手指劃過幾個綠點,然後點在了公路橋的位置。接受指令後,20多名步槍名開始向目標位置移動。手指又是在屏幕上點了幾下,另外20名步槍兵跨過掩體,從正面開始向目標區域推進。
“就那樣。”似乎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楚南的回答很簡潔。
“哦......”即便能夠接受,想必心裡也不太好受吧。
江晨沒有再多問。
盤踞在沈巷鎮的變種人已經被剿滅了大半。殘存的變種人也在電磁炮的火力覆蓋下被壓得擡不起頭。那鋼鐵前裝甲防禦步槍子彈是綽綽有餘,但在面對電磁炮時依舊是如同紙糊的一般不堪一擊。
保持着火力優勢。兵分兩路的步槍兵迅速俘虜了蜷縮在戰壕中的變種人。至於那些膽敢還擊的負隅頑抗者,自然是毫不留情的炮擊伺候。
滴滴!
刺耳的警報聲響起。
“什麼聲音?”江晨皺眉道。
“還能什麼。肩扛式火箭筒——‘飛劍’防空導彈,可能是變種人從pac的軍火庫裡撿來的。”楚南語氣輕鬆地說着,同時伸手按下了操縱桿旁邊的按鈕。
咔。
平板電腦的視域中,幾道閃爍着電火花的碎片墜落。漸漸逼近的防空導彈狠狠地擊中了其中之一的碎片,與運直擦身而過。
“電磁誘餌,這種追蹤高功率電子設備的東西很好對付,還不如指哪打哪的防空機槍靠譜。”楚南不屑地笑了笑,抱着雙臂靠在了座椅上。
伸出手指在那個重新裝填火箭筒的傢伙身上點了下,不過這次江晨倒是沒用上電磁炮,而是指示步兵對他進攻。
那個肩扛式防空導彈,他非常感興趣。
如果能繳獲過來的話,幹嘛毀了它?
緊緊貼在在掩體背後,程衛國查看了下ep上的任務座標,然後招呼着另一側的隊友拋出了煙霧彈,迅速向小鎮內突進。
一場不對稱的戰爭。
在火力優勢下,變種人的肌肉與數量根本不值一提。
已經跨過了對方的防禦工事,然而目前爲止,他的部隊依舊保持着零傷亡。
將步槍探出掩體,程衛國瞄準了那個扛着火箭筒。半個身子探出窗口的變種人,扣下了扳機。
噠噠——!
攢射的子彈將那變種人壓制了回去,把本就殘破不堪的水泥牆打的更是稀爛。
倚靠在另一側牆邊的士兵迅速突進,就如同演習時的那樣。
遠處的槍聲已經非常稀疏了起來,側面攻入的部隊已經輕鬆控制了小鎮的南區。東區的戰鬥也該結束了。
程衛國扯了扯領口的厚圍巾,掛着冰屑的鬍渣下哈出了幾縷白霧。
“a隊攻入鎮中心,控制倉庫。b隊沿外圍肅清殘敵,c隊控制俘虜。行動!”
“是!”整齊劃一的吼聲在通訊頻道迴盪。
程衛國咧了咧嘴,將步槍扛到了肩上,仰望了下空中的黑點。擡手遙遙地行了個軍禮。
就在這時,一旁的雪突然動了動,他立刻將槍口對準了那雪堆。
保持着瞄準姿態,他挪步靠了過去,用腳撥開了那雪堆。
是一張臉。
男孩虛弱地看着他。臉上印着血紅色的淤痕。
見狀,程衛國趕忙蹲了下來,用槍托掃去了他身上的積雪,然後把男孩從雪堆下拖了出來。
“救,救救我媽媽......”
看着男孩的臉,尚未泯滅的正義感令他怒火中燒。
“她在哪?”握着男孩的手,他沉聲道。
“在那......”男孩虛弱地指向了一旁的雪丘。
將男孩放在地上水泥袋上,程衛國提着步槍。艱難地踩着雪堆趕了過去。
用槍托鏟開雪堆,他挖到了一個男人。愣了愣,他接着看到了那人壓在身下的女人。
那女人衣冠不整。髮絲散亂着。她的呼吸很虛弱,彷彿隨時都會失去生命。
而她身上的那個男人已經失去了呼吸,軟鉛彈片嵌入了他的背部,碎裂的眼睛片上滿是血跡。
一時間,程衛國沒有弄懂他們之間的關係,尤其是在看到那個女人身下還壓着一個男人時。
無論怎麼說。救人要緊。
將那個已經死去的男人脫出了雪堆,程衛國扶起了那個被像三明治一樣夾在中間的女人。
“好了。已經結束了,你的兒子就在旁邊。”
然而就在這時。那個女人卻是睜大了雙眼,看着他的身後。
心頭警兆升起,程衛國猛地抱着那個女人就地一滾。
咚——!
一根鋼筋狠狠地插在了他原先的位置,深深地釘入了水泥袋中。
渾身是血的王平怒視着程衛國,嘶吼着撲了上來。
毫不猶豫地擡起槍口,攢射的火力砸向了那變種人的胸口,濺起一串血花。然而那變種人卻是毫不退讓,硬生生地捱了下來,猛地將程衛國撲倒在地。
“吼——!”變種人死死地捏着撕裂者步槍,企圖將槍從程衛國的手上奪取。
程衛國緊緊地咬着牙關,臉漲得通紅,然而拼力量他終究不是變種人的對手,步槍漸漸地向變種人那邊靠過去。
見拼力量不是對手,他果斷鬆開了手。
因爲用力過猛,王平拽着步槍身子猛地後仰。抓住機會的程衛國也不含糊,直接摸向了腿上的匕首,狠狠地揮向了他的喉嚨。
白刃閃過,鮮血井噴似得灑了一地。
步槍從王平的手中掉落,他伸手捂着噴涌鮮血的喉嘍,嘴巴開合着,卻沒能說出一個字,只能涌出鮮血。那瞪大的雙眼,似乎訴說着不甘與難以置信。
從地上抓起步槍,拉動槍栓。
程衛國毫不猶豫地將槍口抵在了他的額頭上,扣下了扳機。
鮮血噴了一地。
王平的肩膀鬆弛了下來,向後倒去,深深地陷入了雪地中。
與此同時,那個女人的肩膀也鬆弛了下來。
終於得救了......
跪坐在地上,她將臉靠在了一旁的雪堆上。臉頰上傳來的冰冷,她已經感覺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