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修·格里亞,原澳大利亞sunrice公司ceo,現任未來人集團旗下子公司新海農的ceo。
前段時間未來人集團對sunrice旗下資產的收購被美國嘉吉阻止,財大氣粗的未來人集團便立刻展開了對sunrice的挖牆腳攻勢。由於未來人集團開出的條件相當豐厚,而且馬修本人也相當看好海底種植的前景,所以沒多猶豫便接受了未來人集團拋來的橄欖枝。
而上任以後,他也確實發揮了自身的專業能力,將新海農這個成立不到半年的新公司給打理的僅僅有條。
江晨從馬尼拉回到科羅島上後,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這位新海農的ceo。雖然農業在未來人集團各子公司中所佔收入比重很低,但他一直將農業視作重點項目在做。
農業直接關係到新國人民的生活成本,間接關係到他在控制之下的新國政局的穩定。
此刻,在未來人大廈的辦公室內,江晨正聽取着馬修·格里亞對於新海農最近工作的報告。
“……新海農的40萬畝海底種植區已經全部開發完畢,一季度總收入預估爲4370萬美元,佔據蓬萊市、新國農貿市場市場份額的56%、37%。根據市場調研部的分析,目前新國的大豆、茶葉、咖啡、可可豆等經濟作物的市場存在較大的缺口。下一季度,我們準備開闢此類作物的種植,新增50萬畝耕地。”
聽完馬修·格里亞的報告,江晨點了點頭,開口道。
“新增50萬畝耕地沒問題,不過用來種植經濟作物,這裡我有不同的看法。”
雖然計劃遭到董事長質疑,但馬修·格里亞並沒有表現出氣餒。
以前他在sunrice公司擔任ceo的時候,每天干的最多的事兒就是說服那些根本不懂市場行情的董事會點頭。未來人集團的股東結構單一,江晨一個人就代表了整個董事會,說服一個人要比說服一羣人輕鬆了不少,於是他耐心地向解釋道。
“種植經濟作物絕對符合當前新國的市場需求。而且公司的技術部已經確認,在海底種植基地種植經濟作物在技術上也是可行的。如果您對這份計劃書還存在疑慮的話,我明天可以向您提供一份全球以及新國國內的市場調查報告和行業分析文件。”
“不,你誤會了,”江晨笑着搖了搖頭,“我並不是說種植經濟作物有什麼不好,而是經濟作物完全沒必要在海底種植。我在菲國擁有一千五百萬畝種植園,已經通過未來人銀行將其以託管資產的方式分配在了新海農的名下,大概三天後就能辦好手續。”
一千五百萬畝!
江晨這句輕描淡寫的話,在馬修的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別人可能不瞭解,但身爲前澳大利亞稻米壟斷企業的ceo,他對東南亞各國的耕地面積可是瞭如指掌。一千五百萬畝的種植園,摺合一萬平方公里,這幾乎相當於菲國總耕地面積的十分之一!
未來人集團什麼時候和菲國的關係這麼鐵了?
菲國會允許國外企業控制如此龐大的耕地資源?
好一會兒,馬修纔回過神來,收斂了臉上驚訝的表情。
“抱歉,有些失態了。”
“沒事兒。”江晨不在意地笑了笑,將桌上的計劃書遞還到了他的手中,“我很理解你的驚訝,但事實就是如此。新海農的海底種植區還是以糧食作物爲主,經濟作物我們可以放到海外種植園去種。我們已經和摩洛國政府談妥了一個以食品加工爲主的輕工業園區,未來人生物、興隆食品目前正在棉蘭老島建立食品加工廠。”
說到這裡,江晨停頓了片刻,笑眯眯地看着馬修,手指在辦公桌上虛畫了一個三角形。
“由菲國生產原料,摩洛國對原料進行加工,最後服務於新國市場,並從蓬萊市將我們的產品銷往全球市場。我希望新海農種植的經濟作物不只是大豆、茶葉、咖啡、可可豆,包括椰子、橡膠等一切未來人集團用得上的作物,你們都必須涉足。優先滿足集團內的需要,多餘的部分出口!”
“……托拉斯模式。”聽完了江晨的話後,馬修嚥了口吐沫,擠出來一個相當復古的詞彙。
之所以說它復古,那是因爲在現代社會中,這種暴利的壟斷方式,幾乎已經絕跡。就算是牛逼如摩根、高盛的財團,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將對某個行業的壟斷,表現的如此赤果。
從原材料的生產,到加工,再到銷售,以及最後的利潤分配,全部由一家集團完成。高度整合的經營結構,將使得每個生產環節都成爲整條產業鏈上的螺絲釘,被同一家企業所掌控。
所導致的後果就是,這家企業的生產成本會相當的低。
低到其它公司根本無法與之競爭。
舉個很簡單的例子,可口可樂公司生產一瓶可樂的成本只有7-8毛左右,但如果從原漿材料到易拉罐用的鋁,全部由可口可樂的子公司生產,那麼這個成本很可能將直接縮減一倍。
當然,具體縮減多少成本沒人知道,可口可樂也絕對不可能這麼去做。洛克菲勒最早建立了托拉斯模式,壟斷了美國95%的煉油能力、90%的輸油能力、25%的原油產量,最終的結果就是慘遭羅斯福“毒手”,變成了34個“小美孚”。
“沒錯。”江晨點頭,直言不諱地笑道,“你可以將未來人集團的性質理解爲一種新型的托拉斯模式。不過要說區別的話,我們還是有的。”
從一開始未來人集團就掌握了軍隊這個暴力機關,通過控制主權國家的方式,爲壟斷集團強行開闢生存空間。
如果換個地方,在華國或者是美國任何一個國家,未來人集團都不可能獲得發展的土壤,遲早得觸碰到國家對於壟斷容忍的底線。
至今爲止,江晨對自己做出過的決策中最滿意的兩個,一個就是當初不計較個人恩怨地選擇了夏詩雨作爲ceo,第二個就是將未來人集團早早地搬去了現在的新國。
“我會照辦的。計劃書我得拿回去改一下。明天……不,後天,會將新的送到你的辦公桌上。明天我得召集新海農高管開個會,如果我們在菲國擁有了一千五百萬畝種植園,一切都得重新計劃了。”馬修無奈地聳了聳肩,不過他嘴角那抹興奮的笑意,卻是藏不住的。
“那就快去吧,別在這兒浪費時間。”江晨笑着說道。
馬修走後,江晨靠在了椅子上,叫來了辦公室秘書,讓她替自己泡上了一杯咖啡,然後便藉着這麼一會兒的空暇,閉着眼睛思考起了集團下一步的發展方向。
將咖啡杯輕輕的放在了江晨的辦公桌上,女秘書偷偷看了正閉目養神的董事長几眼。
她平日裡的工作就是端茶倒水,偶爾幫着其它文秘整理文件,開具介紹信等細枝末節的工作。按理來說,因爲工作性質,她與江晨接觸的機會應該是很多的。然而事實卻正好相反,因爲這位董事長先生三天兩頭就翹個班,有時候出差更是連着不來一兩個月。
老實說,對於能和江晨發生點什麼,她偶爾還是有幻想過的。
只不過到目前爲止,江晨一點那方面的意思都沒表現出來過。
輕手輕腳地替江晨擺正了桌上的文件,她安靜地退出了辦公室,並順手帶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