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暢跟隨師父來到主殿時,已有六七人在殿內商討戰事。
師傅直接走向掌門的左手旁空着的第二個位置,其他幾位都是連暢從未見過的人物,殿中強者的氣息令人望而生畏。
被從戰場上喊回,有幾位長老不太樂意,認爲兩人大驚小怪,全力對外的時期,一點小事就這麼興師動衆,不滿地將威壓泄露出來。
站在大堂中央的連暢將夢魘從靈獸袋中放出。
本身硬實力沒有那麼強的它,在鋪面而來的威壓下,白色的毛髮根根豎立,身子忍不住瑟瑟發抖,想要臣服地趴在地上,連暢也強撐着不讓自己腿軟。
白苓感受到現場緊張的氛圍,甩了一下衣袖,施在二人身上的壓迫感立刻得到解除。
“拿我徒兒撒什麼氣!先聽聽正事是什麼纔是要緊事。”
連暢擼了一下炸毛的夢魘,輕輕撓了撓它的頭,緩聲低語:“別緊張,放輕鬆,將你知道的與妖族入侵相關的事說出來。”
在連暢的撫摸下,小夢魘定住了心神,對連暢的好感更是蹭蹭的上升。
稚嫩的聲音響起:“我是無意中發現這個秘密的,有個人帶着繁複的面具出現在妖族的聯通水鏡中,鏡像中向妖王提出要他出人向終南大陸發動戰爭。”
當時它被妖王底下的大護法抓去沒多久,護法看它的技能迷惑性挺強,就收到他手底下效力。
那位大護法不是惹愛事生非的人,平日裡並沒什麼任務,就放任他們這些手下隨意修煉,小夢魘又無結交的好友,就整日渾渾噩噩、無所事事地混日子。
無聊隱匿閒逛時,偷聽得這段秘密,它在妖族呆的這段時間裡,越來越受不了這裡的奇奇怪怪的事情。
一部分妖人時而清醒,時而像得了失心瘋一樣的瘋魔。每日都要吃一些奇奇怪怪的藥丸,它感覺到不對勁,就糊弄過去了,但並未將這些交代出來。
妖族的水太深了,長久呆下去對它百害而無一利。
掌門輕敲了兩下扶手,“這位戴面具的是誰?怎麼那麼大的來頭,竟然開通數年未使用的水鏡,且能夠命令的動妖王?”
夢魘答道它也辨別不出來是什麼人,只是模糊地感覺那人周圍水元素信息濃厚,像在極冰冷的水域中。
不過小夢魘對那面具印象深刻,上面的花紋在他們終南大陸從未見過,將它復刻出來後,交與掌門與殿上幾位長老互相傳着看了看。
最後劉師長指出應該應該處於南海極淵,海底世界。
掌門右手位的青衣師長道:“既然是這樣,那也就可以解釋這次戰爭的疑惑之處了。我說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大戰總給人一種面緊實鬆的感覺,看來妖王並無心這次的衝突,應該是受了那位神秘人物支使。”
“既然妖王可以和他合作,自然也可以和我們達成一致的目標。”白苓在來之前和連暢簡要說明了一下可能來到大殿的人。說話的正是有着長長的白鬍子的掌院劉玉成。
“妖王本人並未直接出戰,想必也是無心,只是被逼迫來開戰,戰事的終結應該也不遠了。”
連暢很是認同劉師叔說的話,這次的戰事若是一直持久不下,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身心地損耗都是巨大的。
“那人此舉是不是發現了鎖靈之地秘密的泄露與咱們秘密有關,一怒之下想要報復、敲打一下我們。”
只見是林道戈在和掌門說話,眼睛卻斜視連暢,他看上去三十五六歲,天生一副媚上欺下的哭喪相,是宗門的資儲倉的執事。
這資源分配的職務本來就惹人厭,弟子們還都看不上他那副德行,因此,憎惡他的程度,可與喜愛潭嘆雲的程度相比擬。
“誰知道是不是你這小丫頭是不是和她串通好有別的目的呢!”話裡話外嘲諷的語氣在連暢聽來異常刺耳。
連暢立馬就意識到這位應該就是是師傅讓她特別留意的林師叔了,男德堂的大辦對林道戈資源的分發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他認爲連暢一行人吞了不少本該他得的油水。對她恨的牙癢癢。
“哦,也是,小丫頭各種各樣的消息來源倒是很靈通。”林道戈的好友替他添油加醋。
“是啊”林道戈斜了連暢一眼,眸子裡閃現出仇恨的兇光,“是啊,她很年輕,而且不信邪,不跟任何人商量,就擅自開展男德大比。”
掌門並未理他們說的那些話,只道:“你怎麼知道是她發現鎖靈之地的秘密呢?我記得商量這事的時候你並不在。”
林道戈的臉唰地紅了:“當時,我從男德堂經過,門正巧開着,我看見她們在商量這事,就留了心。”心想總能抓住她的把柄。
看掌門並無意深究關於林道戈的事,連暢自然識趣選擇了退步,沒有與林執事爭執,默然保持低調。
殿上幾人將話題轉向神秘人的討論中。
最後,掌門讓連暢先悄悄調查神秘人物相關的事。
連暢向掌門請求到,她想先辦完自己的喜事,然後再去南海,塔水村落離此不遠。正好順道,她也想給一直跟着她默默付出的雲仔一個交待。
掌門也知道,南海一行之事的處理非她莫屬,鮫人的身份對連暢來說,入海後自是鮫龍入淵,得心應手,他人不可及之。
而且早就知曉她的身份不一般,這次的歷險讓她去更是合情合理。
“行行,時間好說,這些隨你的便,只是不要拖而不決就行。”掌門欣然的答應了她。
“掌門,您說這話我可是當真了啊,要知道,您這話恰恰符合我內心最隱秘的期望。我代表我和我未婚夫潭嘆雲謝謝您。”
“好啦,好啦,丫頭,謝什麼。”
掌門含笑目送連暢,直到她跳上鋪石拱橋,隱沒在層層地竹林中。
林道戈站在他背後,跟他一樣凝望着連暢。同樣是目送一個人,但兩個人的眼神卻大不相同。
男德堂的存在與興盛,牽動了他如此大的利益。不能任她一直蹦躂下去,此行他一定要讓這小姑娘有去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