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我從學校畢業後,就加入了驅魔司,我接觸到了惡魔這種源自地獄的生物。”
藏扎斯沉穩的說。
“我過去一直對於這種存在不屑一顧,覺得這不過是一羣只能佔據人類身體的幽魂。
直到我見到了一個真正的惡魔。”
藏扎斯的眼底深處隱藏着某種未知的恐懼。
“那是世界大戰打到火熱的時候,死亡遍佈大地,死神們也十分忙碌,或許也因此,讓那個傢伙從地獄裡跑了出來。
他跟我說,他的名字,叫做巴力西卜。”
夏亞有些意外的揚起眉毛,而另一側的託尼也同樣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他調侃道,“某種意義上,你的運氣可真是不錯啊。”
巴力西卜這個名字還有一個名字——別西卜,這個名字在惡魔中可謂是震耳欲聾。
傳說,他是地域的宰相,僅次於路西法,而他的頭頂也頂着許多的稱號,比如七宗罪之一的暴食,地獄七君主之一。
在地獄中可謂是大佬中的大佬。
夏亞在冥府的時候其實惡補了不少關於神秘學的知識。
相比於這些惡魔,那些龍族反而不足爲提了。
因爲根據修普諾斯的說法,地獄中的惡魔的數量龐大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那代表着整個地上世界的負面。
裡面的惡魔魚龍混雜,弱小的有屍鬼這一類活動的屍體,但一些強大的,卻是在過去的神戰中失敗的神。
比如路西法,過去就曾經是米迦勒之前的“上帝右手”,是最強的天使,但最終還是選擇背叛上帝,帶着天堂三分之一的天使墮落地獄。
而別西卜,就是原爲迦南神話中的神——巴爾,這個名字也同樣是所羅門七十二魔柱神之一,其義爲(天上的主人)。
但是在拉比(Rabbi,猶太教的宗教領袖)的文獻中,別西卜這個名字已經是作爲(蒼蠅王)的意思在使用了,它被視爲(引起疾病的魔鬼)。
在那個時代,宗教的鬥爭十分利害,對於異教的打壓也非常嚴重。
而自然而然的,別西卜就墮落進了地域中。
整個冥府最爲防範的就是地獄中的惡魔。
當時夏亞應該還在凡爾登戰場上,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所以,也確實會疏漏掉一些事情。
“這種存在,應該不可能來到人世吧?”夏亞說。
“那是一個意志,一個分身,準確的說並不是那位君主的本體。”藏扎斯聲音低沉的說,“但僅僅只是那一個意志,就讓我根本無法反抗,我感覺我就像是一隻兔子,遇見了一頭老虎,僅僅只是依靠氣勢,就讓我動彈不得。”
“但祂並沒有殺了我,祂說祂很欣賞我,覺得我有成爲他眷屬的資格,並且告訴我,惡魔,是魔法的起源之一。”
“你答應了嗎?”託尼說。
藏扎斯絲毫沒有否認的點了點頭,“我無法拒絕,即使爲了活着我也無法拒絕。”
他擡起手,拉開了自己的衣袖,一個黑色的怪異圖案出現在了他的手上,那是一個圓形的法陣,中間是一個古怪的幾何圖形,而周圍的一圈則是一種咒文。
這與盧恩、歐甘文字還不同,是屬於另一種體系的魔法,黑魔法中的一部分就是咒紋的衍生。
不同於使用魔力的其餘魔法,這些魔法的力量源自仇恨、妒忌、憎惡…等負面情緒轉化的力量。
比如三大不可饒恕咒當中的鑽心咒,就是用負面情緒構築成的折磨。
“這就是惡魔眷屬的標誌。”藏扎斯說。
夏亞靜靜的凝視着那標誌,打量着上面的咒紋,而託尼也在用他的眼鏡掃描着那魔法陣。
頓了頓,託尼率先開口道,“確實是一種隸屬魔法,讓你無法背叛祂,而且還可以通過這個魔法溝通到祂。
如果你有背叛行爲,會受到這個魔法的懲罰。”
他看了看那魔法陣周圍留存的燒焦的痕跡,“這些,應該就是懲罰,對吧?”
藏扎斯沒有說話。
而夏亞則緩緩的擡起手。
藏扎斯只覺得自己的手臂上一陣灼熱,那個眷屬魔法緩緩的亮了起來,甚至發出紅光。
一股龐大的黑色魔力從他的手臂中涌出,四周的燈光瞬間暗淡了下來,衝擊着夏亞的髮絲飛舞着,幽藍色的光輝映照着他的面容忽明忽暗。
藏扎斯注視着這股魔力,眼中存在着一種難以掩飾的恐懼,這股魔力就是他當初在那個存在身上感受到的。
但下一刻,另一股更加龐大的魔力從他的面前爆發了出來。
藏扎斯的瞳孔微微縮了縮,他的靈魂都在因這股魔力的龐大而顫抖着。
如果說他的魔力是一個小水窪的話,那麼在四周遊離的魔力,就是米歇爾根大湖的湖水。
他略顯失神的看向這股魔力的來源,看向了梅林,看向這個在整個魔法界最爲特殊的存在。
魔力的光輝在他的周身閃耀,白色的中長髮隨風而舞,甚至隱隱散發着微光。
飄逸的寬袖魔法袍也一如髮絲的軌跡,他的雙眸也在這光亮中越發明亮,嘴角掛着一抹從容。
在藏扎斯的注視之下,那股黑色的魔力緩緩的縮回了自己的手臂中,而上面的一些符文竟然開始移動了幾個位置,組成了一串新的符文。
“我修改了一下它。”夏亞將手緩緩的放下,“降低了它對於你的影響。”
藏扎斯仔細的看了看手上的印跡。
他這段時間跟鄧布利多一直在研究如何破解這一咒術。
他們經歷了好幾個日夜,但都沒任何頭緒。
沒想到對於他們而言如此困難的事情,對於眼前這個存在,僅僅只是一瞬間
“會被那個存在察覺嗎?”藏扎斯問道。
“這個廠本身就有魔力隔絕。”夏亞說,“而且,地獄與人世之間,也天然有着一種屏障。”
“這事,鄧布利多知道嗎?”託尼說。
藏扎斯點了點頭,“他知道。”託尼有些意外的看向夏亞,“他沒跟你說嗎?”
“他已經是一個一百七十多歲的人了,沒必要事事都向我彙報。”夏亞說,“他是霍格沃茨的校長,是魔法界除我之外明面上最強大的魔法師,他有着屬於自己的判斷能力。”
而且夏亞也本身就沒有閒到到處管事的地步,他現在所做的這些,也僅僅只是因爲人類在未來的那場動盪中處於一種極不平衡的地步,他需要維持這個平衡。
而且,鄧布利多其實也沒辦法隨時都能找到他。
託尼不可置否的聳了聳肩,他看着藏扎斯,“鄧布利多,竟然會讓你來當學校的老師嗎。”
“鄧布利多的有着屬於自己的度量,而且很有智慧,也很會看人。”夏亞說,“這也是爲什麼,我會選擇他成爲霍格沃茨校長的原因。”
他看向藏扎斯,“鄧布利多既然選擇你,那麼就說明,他對於你是絕對信任的。”
藏扎斯沒有回答,而是繼續道,“那個存在,教授了我一些魔法以及知識,都是我從未見過的古老神秘。
祂讓我招收其餘的眷屬,找尋着屬於祂的信徒。
祂甚至於在大地上散播疾病與瘟疫,而祂則收割死去的靈魂。
這件事許多魔法師並不知曉,因爲當時正在戰爭,對於戰爭而言,某處發生的瘟疫真是再正常不過了。”
他擡起頭看着夏亞與斯塔克,深呼吸了一口道,“不過說實話,我在那時候其實樂在其中。
古老的,即使是霍格沃茨中都無法獲得的知識,地獄君主的地上眷屬。
這對於任何一個普通的魔法師來說,都是很有誘惑力的事情。”
“你很坦然。”夏亞說。
藏扎斯仍舊未曾回話,只是失神的注視着面前的土地,“但我從未想過,我的這個選擇,會令我這一生都活在悔恨中。”
他的呼吸有些顫抖,“我在驅魔司,有着一個很重要的人,她察覺到了巴力西卜的存在,甚至於叫來了不少魔法師想要驅逐祂。
但最終還是死在了祂的手中。”
“是你的妻子嗎?”斯塔克問道。
“不是,她已經結婚了,而且還有了一個女兒。”藏扎斯說,“她的丈夫也同樣死在了巴力西卜的手中。
對於我而言”
他擡起頭,深邃的眼眸中泛着忽明忽暗的光輝,“她是我這暗淡的人生中,爲數不多的光。”
託尼揚了揚眉毛。
“不過,也因爲祂的動作,吸引了死神們的注意力,最終在死神的圍攻下,祂的意志重新回到了冥府。
我本想了卻此生,但鄧布利多找到了我。
他說我是別西卜在人世最爲信任的眷屬,祂今後如果再一次來到人世,也必然會來找我。
所以,他讓我留在霍格沃茨,並且將巴力西卜教授給我的知識教授給那些學生,並且預防祂的再一次到來。”
夏亞默默的點了點頭,鄧布利多考慮的非常周到。
相比於敵人的強大,最令人絕望的是未知。
有這樣一個情報點的存在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而他所會的那些魔法,雖然是惡魔教授的,但毫無疑問是古魔法。
霍格沃茨甚至都有專門一個黑魔法學院,對於學校而言,他們並不忌諱這些。
今後這個世界會非常熱鬧,龍有前往這個世界的跡象,神也有復甦的跡象,而現在如果再加一個惡魔,倒是剛好可以湊成一桌麻將。
奧林匹斯將人世與冥府砸穿了。
冥府建立在冥土上,而惡魔居住的地獄也在這裡。
所以他們顯然可以通過那個通道前往人世。
惡魔當中有很多都是被其餘的神系擊敗的神。
他們顯然不會甘於失敗,居住在這貧瘠的土地上。
顯然,他們也有着入局人世的意思。
雖然從微觀上來看,事情是一個接着一個來。
但從宏觀上來看,這本身就是因爲這個世界的魔力逐步復甦導致的一系列神話生物逐漸在人世出現的過程。
其實可以統稱爲一件事——“神話復甦”。
這些生物的出現必然會壓迫這個世界的人類的生存空間。
人類必須學會如何對抗這些東西。
畢竟,人們永遠無法知曉敵人會何時到來,只能自己做好準備。
惡魔的事情,冥府並不會坐視不管。
至少修普諾斯與塔納託斯將必然出手,人類不會是應對這些東西的主力。
“那麼,你想要詢問什麼?”夏亞繼續道。
“鄧布利多對我說了一句話,他說,死去的人已經死去,自殺並不能讓死者復活,只會讓仇者快,生者痛苦。
他這句話提醒了我。”
藏扎斯擡起頭,雙眸有些充血,“巴力西卜還活着,我又怎麼能死去。”
“我調查過祂的資料,祂的存在,並不是我這樣一個普通魔法師能夠觸及的。
但是我知道.”
藏扎斯注視着夏亞。
“身爲魔法界的創世者,有着魔道盡頭的稱號的您,一定有着戰勝惡魔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