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亞緩緩的走出了這個地下室,長長的舒出一口氣。
他現在的心情非常複雜,黑郎的死去,也代表着一個時代的逝去,同樣代表着他的某些事物的逝去
不過,夏亞一直都是一個很會整理情緒的人。
所以很快,他就整理好了情緒,看向了一側的房頂。
在那裡,兩個老者正站在房頂上,靜靜的眺望着遠方的日出。
一個是亞瑟,而另一個,則是拉美西斯
作爲太陽神的化身,他的壽命要比許多人要長的多,雖然大埃及帝國的皇帝換了一屆又一屆。
但他卻始終在幕後統籌着一切。
黑郎也同樣是他的朋友。
他們三個人是在西牙帝國的戰場上認識的,此後一直都有書信往來。
莫德雷德發起革命的時候,黑郎就受亞瑟的囑託選擇幫助莫德雷德。
而拉美西斯二世也同樣在國家環境下運作。
所以此刻黑郎逝去,他們也肯定會前來。
拉美西斯二世有見到靈魂的手段,所以他們估計還會聊一會兒。
夏亞也沒有去打擾他們的意思,他的身份會讓他們感到拘謹,這或許是他們在人世的最後一面,夏亞並不想破壞這一切。
所以,他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就是皇都的街頭了,似乎是因爲羽蛇神離開的原因,今天是一個難得的大晴天。
蔚藍的天穹上白雲朵朵,說實話,夏亞來皇都這麼多次,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晴的天空。
也似乎是因爲難得的來了一個大晴天,街道上許多人都出來逛街了,人們穿着得體,帶着自己的孩子。
甲殼蟲形態的多足類型的計程車在街道上運送着來皇都旅遊的遊客。
由於這裡是首都,所以街道上也有不少的士兵在巡邏。
戰場上退下來的雙足機甲邁着沉重的步伐,身後則跟着四足的偵查機甲,柴油引擎發出隆隆的轟鳴聲,噴涌着滾滾的濃煙。
不過這些濃煙很快就散開了,柴油引擎應該經過了一些升級,過去不完全燃燒的時候產生的黑煙沒有那麼濃重。
街道上的人對於這些機甲已經見怪不怪了,不過一些鄉下來的則對此十分驚奇。
夏亞沒有繼續使用傳送魔法,而是繼續的走在這條街上,就如同街道上的普通人一樣。
很快,他走到了街道的盡頭,在一條狹窄的巷道中穿行,最終來到了一條少有人來的街道上。
而這條巷子的正對面,有着一個通往二樓的樓梯。
樓梯上掛着的牌子上寫着。
“萬事諮詢事務所。”
很抽象的名字,完全看不出來這是一家幹什麼的店面。
不過夏亞依舊還是邁步走上了樓梯,來到了二樓,他站在二樓的門口,敲了敲門。
接着,大門緩緩的打開,一位穿着樸素的三十來歲的婦女緩緩的打開門,與夏亞對視了一眼。
接着,那婦女問道,“您好,您要做什麼?”
“我是來諮詢的。”夏亞說。
婦女點了點頭,“跟我來吧。”
說着,他就領着夏亞走進了這個房間。
房間的構造很奇怪,有些像是一種挖掘機式的結構,需要經過一條很長的長廊。
長廊的兩側掛着輕紗,隨風飄蕩着,空氣中瀰漫着一種獨特的香料味。
很快,他們進入到了房間中,設立仍舊掛着很多的紗帳跟窗簾,夏亞看見了東方風格的簾子,還看見了波斯風格的簾子,很有故弄玄虛的味道。
房間的中間放置着一張東方風格的木質古桌以及搭配的椅子。
那婦人示意夏亞坐在那椅子上。
夏亞十分聽話的坐了上去。
而隔着一個薄紗簾子的對面,則不知何時坐了一個身形瘦弱的女人。
只不過隔着一個紗簾,所以看不清楚樣貌。
“你想要詢問什麼?”那女人道,聲音很清脆,像是初春的第一場春雨,沁人心脾。
夏亞的眼瞼微收,繼續道,“你們事務所就這種服務態度嗎?客人來了,連面都不見一面。”
紗簾後的女人沉默了片刻,接着揶揄道,“見面,可也是要收費的.而且不便宜哦。”
夏亞擡起手,三枚金戒指就出現在了桌子上。
一側的婦女將戒指收走走到了紗簾後。
女人從婦女的手中接過了金戒指,接着仔細的打量着,拿在手中把玩。
她擡起手,婦女將簾子拉開。
簾子後是一個十七八歲左右,異常美麗的少女。
一頭柔順墨綠色長髮,整體臉型窄長,五官非常立體,精緻清冷中又帶了點美豔。她的五官線條偏細,眼型較爲窄長,脣形偏薄,上脣比下脣要薄一些,又有點微微上翹,讓人感覺嫵媚中又帶點柔弱。眉骨立體鼻樑挺直,鼻頭圓潤小巧微微上翹,柔弱中又帶着攻擊性。同時可以看出她的面部摺疊度非常高,顯得立體異域的五官一點都不突兀。
有一種東方皮相混合着西方骨相的感覺,很是驚豔。
夏亞笑了笑,“看起來這筆錢出的很值。”
“你想要詢問什麼?”那女人道。
“伱很缺錢嗎?”夏亞說。
那女人微微揚起了眉毛,她調侃道,“這就你的問題嗎?”
“叮~”
清脆的金屬聲在空中迴盪,一枚金戒指被夏亞彈了起來飛向了那女人。
她精準的接住了那金戒指,微微皺着眉頭看着眼前的這個陌生人。
說實話,在她接待過的諮詢者中,他是最爲奇怪的一個。
“還行。”她說,“還算夠用。”
她擡眸看着夏亞,“你的問題,只有這一個嗎?”
“你叫什麼名字?”夏亞繼續問道。
又一枚金戒指又一次的被彈向了那女人。
“你可以稱呼我爲阿卡夏。”她說。
夏亞的眼瞼收了收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這就是他當初給茜茜起的名字。
是的,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茜茜,她的女兒。
她現在就在皇都做這種信息諮詢工作,可以詢問任何問題,漫長的歲月帶來的見識以及人脈給她提供了龐大的情報網絡。
不過她開始做這種工作的時間並不久,也就這幾年而已。
她有着夏亞賦予她的不老不死,這也讓她無法在同一個地方待上多久,前段時間搬到了歐洲。
但因爲戰亂的原因而不得不改變計劃搬回了布里塔尼亞,在逃難中讓她損失了不少錢。“你是來諮詢問題的,還是來相親的?”阿卡夏饒有興致的問道,“如果你是後者的話,那麼我很抱歉”
她微揚着頭,像是一隻驕傲的白天鵝,“我對有錢人毫無興趣。”
她本以爲眼前這個男人會露出些許尷尬的神色。
不過令她有些想不到的是,他反而露出了了一抹笑容,笑的很開心。
“很正確的認知,繼續保持下去,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阿卡夏靜靜的凝視着夏亞,“你好像也是一個男人。”
“不重要。”夏亞說。
頓了頓,他繼續道,“我想要你給我找一個人。”
“名字。”阿卡夏說。
“華莎·莫尼克。”夏亞喊出了一個名字,“她是一個十八世紀的人,準確的說,我想要找到的是她的後人,他還有一個哥哥,叫做黑朗·莫尼克。”
尋找幾個人對於夏亞而言並不算難事,他來這裡也不是來找人的,只是見一見茜茜。
阿卡夏思考了一會兒,“一個十八世紀的女人的後代.這還真有一些挑戰性。”
她揚起眉毛,揶揄道,“這個價格可不低。”
夏亞擡起手伸進了袖子裡,拿出了一個地契放在了桌子上,“我在皇都的中心,有一個連院子四千三百平的宅子。”
“區區一塊地皮.”阿卡夏剛想通過表達不屑的方式講價,不過在她聽清楚夏亞的話後,她的表情瞬間停滯住了。
她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夏亞,“在哪!!?多少平!!?”
“皇都市中心。”夏亞說,“四千三百平,別墅一千三百平,院子三千平。”
市中心的房子本身就貴,更別說是首都的市中心了,那裡用老BJ的話就是皇城根兒。
阿卡夏稍稍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她凝視了夏亞片刻,“那地方的宅子,可不是有錢能買到的。”
“那可能是你出的錢不夠多。”夏亞說。
“看起來,那個人的後人對你很重要。”
“算是吧,受人之託。”夏亞說。
“給我一週的時間。”阿卡夏說,“一週之後,你會收到他們的地址。”
夏亞笑了笑,緩緩的從座位上起身。
“你不將東西帶走嗎?”阿卡夏指了指那地契。
“先放你這裡吧。”夏亞說,“你要是找到人,會有律師來找你過戶。”
說完,夏亞緩緩的離開了這裡。
阿卡夏靜靜的凝視着夏亞離去的背影沒有言語。
她將那幾個金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手上,藉着窗戶投射進來的光輝仔細的端詳着,半晌之後她道。
“真是個奇怪的傢伙。”
她擡起頭,看向了一側剛剛接待夏亞的婦女,“你覺得呢?麗莎。”
“我沒什麼感覺。”麗莎面無表情的說,“但我知道的是,如果你不接下這一單,我們可能能連這個屋子都住不起了。”
她伸出手抓住了阿卡夏的手,接着就準備講她手上的金戒子脫下來。
阿卡夏的反應速度很快,她連忙護住了自己的金戒指。
“你幹嘛?”
“拿去還貸款。”麗莎說。
“還貸款?”阿卡夏反應過來,“我們的錢呢?”
麗莎繼續面無表情的說,“您要不要去看看您租的那個車庫裡停的十六輛包括梅賽德斯、勞斯萊斯在內的名貴跑車,跟九臺不同型號的機甲。”
“那是投資!”阿卡夏言之鑿鑿的說,“那都是停產的型號,以後一定很值錢!”
“你現在飯都吃不起了,我的大小姐。”麗莎無奈的說。
見她還是不打算交出金戒指,麗莎就繼續道,“那好,我去把你車庫裡的那些東西都賣了,我看看到底有多值錢。”
說着,就準備轉身離開。
見狀,阿卡夏直接就着急了。
“誒誒!”阿卡夏連忙喊道,“我還沒說不給呢。”
麗莎轉過頭,靜靜的看着她。
而阿卡夏則低聲嘀咕了幾句,接着就不情願的將手中的幾個戒指摘了下來,遞給了麗莎。
“等這單完成,我們是不是就有錢了?”阿卡夏問道。
麗莎點了點頭,“這就看你是要住還是要賣了。”
“什麼意思?”
“要是賣的話,可以拿到一筆尋常人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不過要是住的話
這麼大的別墅是要維護的,每年都需要有投入。
所以我的建議還是直接賣掉。”
阿卡夏搖了搖頭,“不行,怎麼能賣掉呢,戰爭纔剛停止沒幾年,正是經濟復甦的時候,市中心這麼大一塊地,幾十年後,肯定得翻好幾番啊。
而且我的那些車跟機甲也有地方放了,不用再去租倉庫。”
她擡起頭,“總而言之,先把委託完成了再說,麗莎,你去調查一下吧。”
麗莎點了點頭,接着對着阿卡夏的行了一個禮,緩緩的退離了這裡。
她並沒有直接去完成這個委託,而是在幾個街區中穿行,很快就找到了在街道上緩步行走的夏亞。
她快步上前,對着夏亞欠身道,“先生。”
夏亞停下了腳步,緩緩的看向了身側的這位婦女。
她就是當初夏亞給茜茜安排的人造人。
不過顯然,經過了歲月的洗禮,她的一舉一動更加的人性化,也更加像是一個真人了。
“你做的很不錯。”夏亞說。
他緩緩的擡起手,將一張紙遞給了她。
“這是那一家人的地址,你到時候直接給她就好了。”
“她的金錢觀很糟糕,您給她多少,她就能花掉多少。”麗莎無奈的說。
“好事。”夏亞點頭道,“買些自己喜歡的東西,這沒什麼。別墅的維護團隊我已經支付了三十年的費用,其餘的你們不用擔心,要是實在缺錢,賣了也行。”
麗莎無奈的笑了笑,“大人,您這叫溺愛。”
夏亞眼眸低垂,默然半晌後,他沉聲道。
“我沒有給她多少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