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九章 我等,苦槐穀子久矣

主編說道:“安排到頭版嗎?我們頭版一般報道十分重大的事情。”

李信對主編說道:“御史大夫的事,難道不是十分重大的事情嗎?”

李水也對主編說道:“放到頭版絕對沒有問題。你放心去做。”

主編乾咳了一聲,說道:“可是頭版需要十萬錢。”

李水和李信都樂了:“你放心,御史大夫有的是錢。”

主編應了一聲,帶着文章走了。

…………

馮甲已經快要尿褲子了,好容易等來了主編。

他像是看見親人一樣,拉着主編的手說道:“你可算回來了。”

主編微微一笑,對馮甲說道:“我與人商議了一番,你這文章,可以刊登。”

馮甲應了一聲。

主編對馮甲說道:“我給你安排到頭版,如何?”

馮甲心中一喜:“頭版,是十萬錢嗎?”

主編說道:“是,雖然這是御史大夫的文章,但是畢竟是你主動送過來的,規矩不能壞。老實說,就文采而論,放到頭版不大合適。但是關鍵是這篇賦的背景很重要。”

“所以……我們勉爲其難放在頭版,所以,這版面費需要你出一下。”

馮甲微微一愣,他擺了擺手說道:“那什麼,你幫我看看,我是不是理解錯了。你的意思是說,我將我家大人的文章放在這裡,還要給你錢?”

主編說道:“正是。”

馮甲:“……”

他又問:“十萬錢?”

主編說道:“正是。”

這不是扯淡嗎?

一瞬間,馮甲腦子裡冒出這樣的念頭來。

他拿過文章,轉身就要走。

可是想想自己就這樣走了,馮去力那裡怎麼交代?

這件事早晚會傳到馮去力的耳朵裡面,到時候馮去力肯定知道,自己爲了節省十萬錢,沒有給他投稿,到時候會不會把他氣個半死?

馮甲嘆了口氣,終於還是緩緩的轉過身來,對主編說道:“這十萬錢,能記賬嗎?”

主編微笑着說道:“概不賒欠。”

馮甲又說道:“我派人回去取?”

主編說道:“我們晚上要進行排版,準備發行第二天的報紙,馮先生最好快一點。”

馮甲嘆了口氣,急匆匆的向馮府走去。

他不敢走得太快,畢竟已經憋了很長時間了。

他也不敢走得太慢,萬一耽擱了報紙,他擔待不起。

有時候馮甲真的想在街上解決算了。

但是這可惡的謫仙,在咸陽城裝了很多路燈,還有可惡的小販,大半夜不回家睡覺,還在路邊賣東西。

衆目睽睽之下,馮甲沒辦法方便。

就算有辦法他也不敢方便,因爲謫仙有令,抓到這樣的人,要處以罰款,並且遊街示衆。

太丟人了。

馮甲只好忍着。

就在他匆匆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來,馮去力勒令自己當天晚上必須見報。

現在可好,被主編磨磨蹭蹭,拖到了深夜,就算要見報,也只能是第二天了。這回去怎麼交代?

馮甲想到這裡,這麼一緊張,身體一陣抽搐。

淋淋漓漓,再也止不住了。

半個時辰後,馮甲洗了澡,換了一條幹淨的褲子,然後去見馮去力了。

馮去力還沒有睡覺。

他現在精神亢奮,根本睡不着。

馮去力見馮甲進來了,一臉陰沉的說道:“怎麼回事?”

馮甲扭頭一看,馮去力的桌上攤着一張報紙,正是今天晚上的將軍小報。

馮甲瞬間想到了一個瞎話,然後對馮去力說道:“主人,這將軍小報的人說,今天傍晚的報紙已經印出來了。想要發行的話,只能安排到明天了。”

馮去力微微點了點頭:“罷了,那就安排到明天吧。”

馮甲鬆了口氣,心想:總算糊弄過去了。

馮去力看了看天色,淡淡的說道:“既然安排到明天,你就先去睡吧,天色不早了。”

馮甲應了一聲,卻沒有走。

馮去力納悶的說道:“還有事?”

馮甲乾咳了一聲,說道:“將軍小報的人,打算給咱們報紙安排到頭版。”

馮去力說道:“頭版很好啊,那就頭版。”

馮甲說道:“不過這頭版,需要一些錢。大概是十萬錢。”

馮去力咦了一聲:“給這麼多錢嗎?那很好啊,發表文章還能掙錢,不錯。”

馮甲說道:“那什麼……是咱們給人家錢。”

馮去力拍案而起:“什麼?簡直是欺人太甚。”

馮甲苦着臉說道:“小人也是這麼說的,可是將軍小報的人振振有詞,死活不肯通融。小人已經費盡脣舌,最後還是無功而返……”

馮去力沉默了一會,淡淡的說道:“罷了,那就給他們十萬錢吧。花小錢,辦大事。十萬錢不算什麼。”

馮甲心想:十萬錢,以前不算什麼,但是對於一貧如洗的馮氏來說,真的挺算什麼的。

馮甲去賬房拿了十萬錢,然後交給將軍小報了。

現在馮府的不動產都已經抵押了,只剩下賬房那點錢,還不歸謫仙錢莊管。

也幸好還有一點流動資金,否則的話,馮甲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了。

…………

將軍小報很重視馮去力的文章,特地在早上出了增刊。

現在咸陽城中的百姓都已經有經驗了,看到增刊就知道是有大事發生。

於是,大家紛紛購買,研究將軍小報的增刊有什麼玄機。

家長裡短,豪門內幕,這些是將軍小報的正規套路。

唯一不正規的,就是馮去力的清白賦了。

只不過百姓們欣賞水平有限,紛紛互相詢問:“你今天,看到清白賦了嗎?你看懂了嗎?”

他們知道,這清白賦絕對是有玄機,否則的話,不可能放在頭版,否則的話,也不可能出一份增刊。

可是……這清白賦到底是說什麼的?

裡面那麼多華麗的辭藻,那麼多華麗的比喻,有點弄不明白啊。

於是,這一天百姓們的口頭語都變了。

以前問,別來無恙乎?

今天問,你看清白賦了嗎?

恰好這一日又趕上朝議,那些大人們上朝的時候,都看到了街上的盛況。

而且小報童還在沿街叫賣:“看一看了啊,看一看了啊。御史大夫的清白賦了啊。”

於是,朝臣們也買了清白賦,人手一份。

朝臣們都是文化人,他們看了一眼清白賦,立刻就明白了怎麼回事了。

“難道……御史大夫當真是清白的?”他們心中都有一個念頭。

應該是清白的吧,否則的話,怎麼會寫這樣一篇清白賦?否則的話,怎麼會專門登報?

如果他不是清白的,還非要這麼幹,那也太囂張了吧?

於是,朝臣們的心思活泛起來了。

咸陽百官,苦槐穀子久矣。

以往有人與槐穀子起了爭執,大家都不敢說話,因爲槐穀子太能打了,百戰百勝,還因爲和槐穀子起爭執的人,自己就有污點,往往被槐穀子抓住打倒。

所以朝臣們都選擇了袖手旁觀,免得被殃及池魚,免得被人當槍使。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馮去力信心十足。

或許,真的可以除掉朝堂上的禍患。

…………

議政殿門口,百官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塊聊天,聊得內容,自然是清白賦了。

馮去力還沒有來,李水李信也沒有來。

所以這些朝臣可以自由的談論一些東西。

可是他們在談論的時候,還是有意無意的避開了淳于越和趙騰。

這兩個倒黴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嘆了口氣。

淳于越說道:“老夫是被迫做了槐穀子的姐丈,百官信以爲真,居然開始孤立我了。”

趙騰點頭說道:“是啊。我也是被迫做了槐穀子的至交好友,沒想到現在竟然如此倒黴。”

淳于越沉默了一會,對趙騰說道:“你覺得……這一次槐穀子和馮去力,誰輸誰贏?”

趙騰沉默了一會,說道:“我覺得,槐穀子贏的可能性比較大。”

淳于越也點了點頭。

趙騰看向淳于越:“博士也以爲,清白賦是假的?”

淳于越笑了笑:“真的假的我不知道,我只是不相信槐穀子會去賄賂王五。”

“雖然我不認同,但是不得不說,現在槐穀子已經名滿天下了。百姓們聽到謫仙兩個字,總是肅然起敬。”

“他沒必要再剽竊別人的兵法,寫一本謫仙兵法。這得不償失。”

趙騰點了點頭:“那本兵書,我看過了,用兵的方式很缺德,像是謫仙的手筆。而且,裡面提到了很多新式武器。也都是商君別院研製的。”

“再加上謫仙兵法與王五日記一相印證……事情就很明瞭了。”

淳于越點了點頭:“是啊,是啊。”

在另一邊,朝臣們也在討論。

有朝臣問衆人:“諸位大人,你們相信謫仙,還是相信御史大夫?”

有一個人說道:“自然是相信御史大夫了?”

衆人齊聲問道:“爲何?”

這人說道:“剽竊別人的兵法。這種事謫仙做得出來,御史大夫做不出來。衆所周知,御史大夫乃是忠厚之人,但是謫仙嘛……這厚顏無恥的外號,可是無人不知啊。”

朝臣們鬨堂大笑。

又有人說道:“更何況,謫仙一再說,這兵法不是他寫的。他爲何要一直否認,是不是心虛了?”

“應該是他見識了馮去力的兵法,然後寫成了一本書。本來想博名聲,但是事到臨頭,又有些擔心了。”

“這厚臉皮,終於有了不厚的時候,於是,他開始極力否認。”

“只可惜,謫仙身邊的人不知道啊。還在努力的將這本書安在他的頭上。”

“後來謫仙發現騎虎難下,於是不惜派人賄賂王五。”

“馮大人爲了自證清白,心中悲憤,寫了這一本清白賦,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衆人都點了點頭:“有道理,有道理啊。聽你這麼一說,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我們就很清楚了。”

衆人看向王綰:“丞相大人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

王綰微微一笑:“諸位想要怎麼做,便怎麼做,何必問我呢?”

朝臣們說道:“我等願意唯丞相馬首是瞻。”

王綰嘆了口氣,說道:“近幾年來,這商君別院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我們這些人的生活,也變了。”

“房子越來越貴,想要買房置地,花的錢越來越多。”

“什麼仙酒仙菜仙茶,這些東西都貴的離譜。但是你不吃吧,又顯得不夠尊貴。”

“家中的女眷總需要胭脂水粉,孩子又需要一些玩具。”

“俸祿微薄,想必諸位大人都有點入不敷出吧?”

朝臣們都點了點頭。

王綰又說道:“諸位大人,都在商君別院有些欠賬吧?”

朝臣們又點了點頭:“我們都在商君別院欠了錢。這些錢利息不高,而且可以分期付款,看起來不是太多。”

“但是……仔細算算賬,其實還是很肉疼的。從此以後,我們再也不能瀟灑的過日子了,總是要盤算着,又該還賬了。”

一席話說的大家很有同感,不知道多少人使勁點了點頭。

尤其是李斯和王綰這種欠款數額巨大的,都十分贊同。

王綰又說道:“如果槐穀子被扳倒了呢?這些欠款是不是就……”

朝臣們頓時一愣,隨後一臉熱切的看着王綰:“丞相的意思是……”

王綰乾咳了一聲:“老夫可是什麼都沒有說。”

朝臣們想了想,然後對王綰說道:“可是……想要扳倒槐穀子,何其難也?只是剽竊兵法,這好像沒什麼吧?”

王綰笑呵呵的說道:“剽竊兵法,只是第一步,最重要的,是讓陛下厭倦他,警惕他。”

“如果他剽竊的罪名坐實了,我們不就可以做別的事了嗎?”

“我們可以說,謫仙在軍中培養了一些人,有不軌之心。我們可以說,謫仙開疆拓土,有自理我往的想法。”

“陛下是明君,可是隻要是君主,就會警惕太能幹的人。槐穀子,說到底也就是一個煉丹術士。他最好的地方,是呆在丹房裡面,爲陛下煉製長生丹藥。”

“更何況,現在四海已經平定了。該是兔死狗烹的時候了。我覺得,我們成功的機率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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