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滿是誠意的阿正,我尷尬的不知道如何自處。
想了好一會兒之後。我用力的對着阿正歉意的一鞠躬。道歉道,“對不起。我不知道外婆帶你來是跟我相親的,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真的非常對不起。”
阿正應該從我一開始的鞠躬就明白了我想說的話,他扯了扯嘴角,卻笑不出來。還算是有風度的說,“你應該跟你外婆說清楚。不應該讓她這樣替你擔心。”
“是的,是我做的不對。對不起。”我再一次的道歉。
終於愧疚的送走了阿正。我一邊上樓,一邊亦或者,外婆不是知道我跟厲豐年在一起,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給我安排相親。 WWW▪ тtκan▪ ¢ O
到了樓上。外婆跟周東昇坐在一起看電視,周東昇也知道自己一出國,就不知道能什麼時候回來了。所以格外乖順的跟外婆聊着天,跟她說着電視劇的內容。兩個人都是一臉的笑呵呵。
如此溫馨的氣氛我不忍打破,只是靜靜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外婆還沒開口問我,反而是大舅媽先忍不住。開口問我說。“那個阿正呢?”
“他回去了。”我回到。
大舅媽的臉上立刻露出嘲諷,她吐槽道,“像這樣一個菜市場裡賣菜的孩子,底下居然還有一個弟弟的,家裡能有個什麼錢,怎麼可能給我們小夏幸福的生活。媽,你真的是越活越糊塗了,小夏這樣好看的姑娘,當然要找更好的人家嫁人。”
啪!
外婆沒說話,只是將手裡的杯子重重的放回了茶几上,她看着大舅媽說,“你是不是在這裡住太久了,忘記了我們家本來就不是有錢人,結婚最重要的就是門當戶對,阿正孝順,能幹,有什麼不好的,配我們小夏剛剛好。”
聽着外婆的這些話,我這下是徹底的肯定了,原來外婆是真的給我安排了相親。
“外婆,你別生氣,我們慢慢說。”看着外婆的臉都氣白了,我連忙安撫道。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走了進來,正是一樣住在奉城的二舅和二舅媽。
燙着泡麪頭的二舅媽一馬當先,一進門就開口道,“還是媽說得對,我看大嫂就是好房子住太久,忘記了自己的出身。媽,難得小夏也回來,還可以多個見證人,小夏,我們之前是不是說好的,我們和大哥一家輪流,一人照顧媽一個月,怎麼有人住進了大房子之後,就是不肯走了。”
“就是啊,大哥,你們在這房子裡都住了快半年了,現在也應該輪到我們家住住了。”二舅馬上接話道。
二舅媽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這房子不是大舅家的?
我想起下午被打斷的話,大舅媽說這個房子的房產證上寫着的是誰的名字來着?
就在我苦思冥想的時候,大舅媽和二舅媽已經吵得不可開交了。
“我們是長子,跟媽住在一起,照顧媽是無可厚非的,你們真要是有這個孝心,多買些補品回來,多來看看不就好了。”
“大嫂,你的這個心思我們還不明白嗎?我買補品回來,最後進了誰的嘴巴,我們誰知道啊。你現在說的大方,要孝順媽不肯走,還不是因爲你看中了媽手裡的這套房子。媽,我們家可還沒房子呢,你的遺囑裡可要寫清楚,這房子到時候我們跟大哥是可以一人分一半的。”
隨着二舅媽這些話一出口,我這才明白了過來,這房子竟然是外婆的。
奉城是小城市,房價雖然不高,但是這房子小區好,面積大,最起碼也值個一百五六十萬,外婆怎麼可能有這樣的錢買下這套房子。
除非……
我的身邊,能眉毛都不皺一下,就能坐到這件事的,也只有厲豐年了。
大舅媽和二舅媽還在爭吵着,顯然也不是第一次了,外婆皺着眉,卻沒再說話。
“外婆,我扶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外婆點了點頭。
兩個口口聲聲說着要孝順外婆的人,竟然連我們回房了也沒發現,還繼續高聲爭執着,不分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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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外婆坐在座椅上,我替她捏着肩膀,我還沒先開口,反倒是外婆先問了我。
“小夏,你覺得阿正怎麼樣?”外婆一臉疲憊的問着我,但是混沌的雙眼裡卻閃着希望的光。
我沉默着,不敢說出拒絕的話,怕外婆傷心。
外婆轉過頭看了我一眼,又抓了我的手,外婆做了一輩子的農活,掌心粗糙着,我卻喜歡着種刺刺的,厚實又溫暖的感覺。
外婆繼續語重心長着的說,“小夏,我們是什麼樣身份的人,就應該過什麼樣的日子,那個人,是我們高攀了。”
外婆口中的那個人,顯然就是厲豐年。
“外婆,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我心口一緊,說話都哽咽着。
“小夏,”外婆的手掌輕撫過我的臉頰,“我們小夏一直都是心地善良的,外婆絕對不相信你會去破壞別人的家庭,做人家的小三。小夏,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外婆,我沒有做這些事。”我眼眶含淚,用力的搖着頭,破壞家庭,做小三,這是多麼嚴厲的指控。
“小夏!”外婆的聲音旋即變得更加沉重,“那個人的老婆都找上我了,難道你還想對我說謊嗎?”
“你是說……沈明珠?”我愕然道。
“你還說沒有,你不是連他老婆都認識。小夏,你也別回江城了,就留在這裡,我們把房子還給那個人,我不要大富大貴,也不要大房子,我只要你平平安安,清清白白的就好!”外婆說着,緊緊地抓着我的手。
特別是當外婆說出清清白白四個字的時候,外婆的眼神中是那麼的心痛。
看來外婆知道的並不只是厲豐年有“老婆”的事情這麼簡單。
我斂了斂紛亂的心情,跟外婆從頭問了起來,從房子的事情開始。
外婆說,我上一次走後沒多久,有個自稱是拆遷辦的人找上她,說他們村子裡的房子被沖垮了,所以可以免費分到一套新房子,讓她簽字走一下流程。
外婆就不疑有他的簽了,可是所謂的“分”到的房子,竟然是這樣一套大房子之後,外婆就起疑心了,又跟其他的村名打聽了一下,才發現根本就沒有什麼分房子的說法,可是這房子的房產證她是拿到手了,辦手續也沒花一分錢,如果說要是詐騙,可是也太奇怪了,難道還有人詐騙不騙錢,竟然還反送大房子的。
外婆一開始根本不肯住進這房子,後來是厲豐年親自打了電話回來,跟她老人家解釋說,這房子是他買了送給外婆養老的,怕她不收,就用了“拆遷送房子”爲藉口,如今房子也空着,手續也都辦好了,如果外婆不住,也是浪費。
在厲豐年這樣的勸說下,外婆才搬進了這套房子,連着大舅大舅媽一家子都住了進來。就是因爲房產證上寫着是外婆的名字,所以大舅媽纔會對外婆照顧有加。
這一切都是厲豐年暗暗地做的,我卻一點也不知道。
就算去年年底,我跟厲豐年分開,他也沒有絲毫提及此事,也沒跟外婆說要收回房子。
外婆說,如果我能跟厲豐年結婚,她就當暫時藉助在我的房子裡,等她死了,也會把房子留給我們。
可是就在過年前的前幾天,有個女人找上外婆,自稱是厲豐年的妻子。
這人,就是沈明珠。
她不僅給外婆看了我在會所裡打工的照片,還給外婆看了她跟厲豐年的請帖,證明他們纔是真的夫妻關係,而我……只是被厲豐年包養的情婦,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
外婆看起來質樸,但是心裡也有着她的大智慧,她怕我難堪,也怕我反抗,並沒有大吵大鬧的一定要我回來。
而是等着我自己回來,給我安排相親,跟我苦口婆心的勸說着,想把我在拉回“正途”。
這也是外婆對我深沉的愛。
我聽完這一切,在外婆的腳邊跪了下來,清冷的淚水早就已經滑下。
“外婆,我是你一手養大的,你是這輩子最愛我的人,我的確做過事情。”曾經有一陣子,我想着就算是厲豐年結婚了,我也願意留在他的身邊。“但是外婆,我跟你保證,現在我跟豐年是堂堂正正的關係,他跟其他的女人是有婚約,我也是知道的。只要再過一段時間,等我們都把事情解決了,我們的關係就是清清白白的,跟尋常人一樣。而且豐年跟他的未婚妻是沒有任何感情的,我並沒有破壞他們。”
“你說的是真的?”外婆雙手顫抖着,她沉聲地問着我。
我一臉的坦誠,目光坦蕩蕩的,還用力的點頭,就怕外婆不相信。
“外婆,我是你養育出來的人,我知道什麼事情可以做,什麼事情不可以做,我絕對不會丟了你老人家的臉面的。”
“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在那個人還沒解除婚約前,我也不准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