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想演戲,我就當一個乖巧聽話的女人。順着他一起演戲。畢竟男人都是重視面子的生物,如果你戳破他的僞裝。看穿他傷痕累累的內心,只會讓他更加受傷而已。
最後厲豐年要求的鴛鴦浴,當然是洗了,家裡並沒有泡泡浴粉末,是我手工用沐浴露和浴球搓了不少泡沫進去。
最後厲豐年要求的那些羞人的、讓人臉紅心跳的提議。也一一“實踐”在他的身上……
浴室裡的空氣潮溼而粘膩着,長時間被泡在熱水中。我暴-露在空氣中的部分身體,還不停的冒着熱汗。
性-愛-極致興奮和身體疲累虛脫。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一起遊走在我的血脈中,溼漉漉的手指無力的抓着厲豐年精實的肩膀,可是到處都是水,根本就抓不住。只能在厲豐年強而有力的攻擊之下,撞地一抖一抖的,濺起無數的水花。
隨着手指一滑。撲通一聲,我顫抖着又摔進了水裡。好在厲豐年眼明手快的又把我撈了起來,隨即環住我全-裸的後背,靠着他的肩膀。身體無力的坐在他大腿上。感受着如潮水拍岸般的起伏。
厲豐年就像是一隻不知饜足的野獸一樣,久久……久久……的都不曾停歇。
我的身體早就支撐不住了,雖然我知道只要我開口求饒,厲豐年就會放過我,結束這場宛如纏鬥般的性-愛。
但是我並不想這麼做。
因爲這一刻呈現在我面前的厲豐年纔是靈魂深處那個真正的他,他壓抑的憤怒、悲傷、心痛、不甘心統統都在表現出來。
我知道他不想傷害我,但是他將自己困在籠子裡太久,當原始的谷欠望開始奔流的時候,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與其讓他一直將這種負面的情緒盤亙在心裡,不如就這樣,通過激烈的身體交纏,全部都發-泄在我身上吧。
我緊咬着下脣,擰着眉毛,不停的用鼻腔哼唧着,呻-吟着,就是不說一聲“停”,不說一句“不要”。
上下顛簸間,我的下巴不小心磕到了他的肩膀,咬到了舌尖。
一時間,疼痛如閃電一般串流在我的身體裡,疼的我眼角都流出了淚水,下-身的女性花蕊也隨之緊張地收縮着。
我們倆的身體本就深深的契合着,隨着我身體內的變化,厲豐年也頓時渾身緊繃了起來。
他突然地撤出,然後抓着我的臀-部一個翻身,並拉着我的雙手放在寬大按摩浴缸的邊緣。
“抓住了。”
耳邊是他低沉而沙啞的警告聲,而我還未準備好,厲豐年下一輪的攻擊已經緊鑼密鼓的開始了,浴缸裡的池水,一下一下的拍打着我的後背。
他寬厚的手掌緊緊地掐在我的腰上,手指像是要嵌入我的身體一樣。
或許是背對着厲豐年了,我原本苦苦遏制的情緒,終於忍不住宣泄了出來,手指用力的抓着浴缸,淚水無聲的劃過臉頰。
我的眼淚是替厲豐年留着,我打心底裡心疼這個男人。
他在人前冷若冰霜,又無情無義,可是從他對我家人都如此照顧,從他對妹妹都無條件寵溺可以看出來,厲豐年其實比任何人都看重感情。然而老天爺確是如此的不公,到頭來被感情傷的傷痕累累的還是他。
“豐年,我愛你……我愛你……”
我似哭似吟的說着那些愛語,最後在如火爐炙烤的浴室中,昏昏沉沉的暈了過去。
******
在醒來,我四肢沉重的躺在牀上,身體疲累的一動也不想動,好在厲豐年最後是幫我清理過了,身上清爽又幹淨着,他還替我穿上了睡衣。
昏暗的天際已經透出一點點亮光,沒有開燈的房間裡,有了淡淡的晨光和清風,白色的薄紗串聯正輕輕的撫動着。
我一睜開眼,就看到厲豐年斜躺着,右手撐着下顎,英俊的臉上籠罩着一層清晨的朦朧,劍眉濃黑,雙眼深邃,鼻樑堅挺,薄脣微斂,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最熟悉的他。
當視線撞上他的雙眼之後,我似有似無的笑了笑,說了一句“早啊”。
對視着他的雙眼,凝視着他眼下的沉黑,我在心裡無聲的嘆了一口氣,他恐怕不是醒的早,而是昨天一晚上根本就沒睡。
厲豐年突然伸手過來,我被他用力的抱住,就一頭扎進了他的胸膛裡。
他的胸前涼涼的,不知道暴-露在空氣中多久了,我反手抱住他的腰,跟他分享着我的體溫。
“昨天晚上辛苦你了。”厲豐年說着話,手掌輕撫過我額頭,可以感覺到他掌心稍許的粗糙,宛如梗在他心口上的那些砂礫。
“下一次不可以再這樣了,要是再來一次,我的小命都要沒了。”我嘟噥着抱怨。
良久都沒聽到厲豐年的回答,只是他摟在我腰上的手,輕輕地按壓着我的穴位。
呼……
我在心裡長舒一口氣,靜默的享受着這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
“再堅持一下,你今天還必須陪我去一個地方。”厲豐年一邊按一邊說。
我蹭了蹭他的胸口點頭,表示知道了。
他的手指緩緩地移動着,明知道腰窩上是最痠軟的地方,他卻雙指並用一齊按壓了下去。
“啊——”我忍不住呼痛,馬上就擡起頭來瞪了他一眼,沒有多少氣勢,倒是有幾分嬌嗔。
厲豐年旋即低頭親了親我的額頭,“也不問我是去哪裡,難道不怕我把你賣了嗎?”
“哼,你纔不捨得賣了我呢。”我嘴上這麼說着,但是心裡卻想着截然相反的事情,如果把我賣了,就能解決他的難關,又何嘗不可。
可是他捨不得……他連霍建元送上門的百分之三股份都不要了。
說起股份的事情,我又想起了昨天的遺囑,厲旭成到底在遺囑裡說了什麼,爲什麼陸南都如此難以啓齒。
大約半個小時後,厲豐年下了牀,進了洗手間。
等他再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我彷彿看到了那個曾經最開始遇見的厲豐年,一身寒氣的冰山模樣。
他拿了一身衣褲放到牀上,命令我幫他穿上,看着他拿來的衣服,我大概猜出來他是要帶我去哪裡。
連厲兆年也回來了,今天應該就是厲旭成出殯的日子,因爲厲豐年連襯衫都是選擇了深黑色。
“你確定要我陪你一起去?”我一面幫厲豐年扣着襯衫的扣子,一面說。
竟然是厲旭成出殯,我這樣沒名沒分的跟在他身邊,又算是什麼呢?
厲豐年垂下眼,冷冷的掃我一眼說,“你害怕了?”
“不是,我是怕你丟臉。今天肯定會有很多記者的,豐年,以你現在情況,我還是不出席的好,而且沈小姐——”
“夠了。”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厲豐年疾聲打斷,“你只要像昨天晚上一樣,乖乖聽話就好了。”
我被他不帶一點溫度的語氣嚇得一怔,沉默地替他打理好一切之後,自己也去換了一身黑色的連衣裙,長髮疏柔順之後紮了一個低馬尾,簡單幹淨。
換好了鞋子正要出門,厲豐年瞥了一眼我腳上的高跟鞋,皺着眉說道,“把鞋子換一雙。”
我低頭看了看,黑色絨面,並沒有什麼問題啊,目光最後不解的轉向他。
厲豐年冷着臉,後來是他自己親手打開了鞋櫃,將裡面的鞋子都看了一遍之後,挑選了一雙跟稍微矮一點的鞋子拿出來。
“換上。”
我一面換着鞋子,一面心裡酸酸漲漲的,他渾身上下都是滿身風雨,卻不忘關心着我。這樣一個男人,怎麼可能會讓我不深愛呢。
******
這一天,陸南沒來,是季世軍開車來接我和厲豐年。
從專用通道行駛進入追悼會禮堂,透過車窗,遠遠地可以看到很多人已經蹲守在門口,估計滿城的記者都來了。
駛入地下停車場後,一下車,我就看到陸南已經等在旁邊,當他看到我時,神色中透露出些許不悅,隨後我聽到他問了厲豐年跟我之前一樣的問題。
“厲總,你確定要帶宋小姐一起上去?”陸南就站在厲豐年的前面,像是擋住了他的去路一般。
“我做的決定,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置喙了。”厲豐伸手過來,牢牢地拉住了我的手,目光銳利掃向陸南。
陸南不動如山的站着,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跟厲豐年對峙,“你這麼做只會把她推到風口浪尖上。”
從路南的話音中,我聽出了些許憤怒,心中便有些猶疑,他是在擔心我嗎?可是爲什麼?只是因爲最近我們的關係不錯?
“既然是我帶來的人,我自然會把他保護好,不用你擔心!”厲豐年說着,抓着我的手緊了緊,然後一把推開陸南,就往電梯的方向走。
他走的又快又急,我幾乎是被他拖着前行的。
陸南雖然反對,可是在厲豐年強硬的態度之下,最後還是跟着走進了電梯。
電梯一層層的往上,我能感覺到厲豐年身上的溫度也再逐漸降到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