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森被我用盡全身力氣甩出的兩巴掌打損了他的男性自尊,他開始對我瘋狂的暴虐,那種跌狂嗜血的模樣,倒是十足十的像極了一個家暴妻子的男人,活脫脫就是一個穿着人皮的禽獸。
他用鋥光瓦亮的尖頭皮鞋狠狠地踹着我的腰腹部,痛得我整個頭皮都開始發麻,男人和女人天生力量上的懸殊,我根本無力還擊,只能佝僂着身體用手腳擋在前面。
“臭婊/子,真他媽活得不耐煩了,居然敢打我,看我怎麼收拾你!叫你賤,叫你撒潑!我不給你點顏色看看我就不姓裴。”
倒在地上,散亂的頭髮擋住了我的一半視線,我眯着眼往上瞅,看着裴明森那張猙獰的臉,還有臉上鮮紅的巴掌印,我低低地笑了起來:“裴明森,你不是做了別人的上門女婿,怎麼還可能姓裴,你以後的孩子也不會姓裴,你就等着斷子絕孫吧!”
裴明森一聽,更是氣急攻心,對着我又是一陣猛踹。
他那個陰險小人盡往我的手肘和小腿踢,沒有衣物保護的地方,已經青一塊紫一塊了。
可是就算痛的雙眼都溢出了淚水,我還是緊咬着牙,絕對不叫一聲,不讓他聽到我的哀鳴。
因爲他這樣的衣冠禽獸根本不配!
可能是我太久都沒回去,小沫也找了理由出了包廂來找我,正好看到裴明森抓着我的頭髮把我往地上撞。
小沫一面衝過來一面脫鞋,對準了裴明森的腰間,用她九釐米高的細鞋跟,用力的抽了上去。
“啊——”裴明森痛的叫了起來。
小沫趁機想要來扶我,但是我看到裴明森扶着腰向我們逼近,雙眼冒着暴怒的火花,他已經徹底的失去了理智,我推着小沫焦急地說:“小沫,你快走,別管我,你快走。”
“你們兩個誰也別想走!”裴明森說着,反手抓着小沫就把她壓在地上,然後還是一樣用皮鞋猛踹着,小沫則抓着高跟鞋瘋狂的抽打着他的小腿。
我撲上去護住小沫,擋住他對小沫的虐打,但是裴明森卻看準了我的這種心理,他將我甩開,然後把攻擊的目標放在小沫的身上。
我今天就算是被裴明森打死了也不足爲惜,可是小沫不行,小沫熬得那麼辛苦,好不容易終於等到她男朋友快要回國了,她未來的美好生活纔剛剛要開始,絕對不能在這裡出了事。
我覺得自己已經跌入無底深淵,做好了跟裴明森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準備。
我一次次的撞上去,想讓裴明森放開小沫,但是他一邊踩着小沫,一邊抓着我的頭髮把我往牆上撞。
再一次被裴明森摔在地上,我痛的雙眼發暈,正焦急無助又絕望着,身後卻傳來一個男人清朗的說話聲。
“裴總,不知道你老婆知不知道,你原來是個有暴力傾向的人。”
我這才注意到了兩三米遠的地方,有三個人影正長身而立。是厲豐年和陸南,還有不知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顧辰風。
而開口說話的人,正是顧辰風。
我像是跌入大海中的人,終於看見了一塊浮木一樣,很大聲的叫了一句:“厲少!”
明明開口的人是顧辰風,可是我卻叫了厲豐年。
可能是我的心裡就是相信厲豐年一定會幫我的,不知道爲什麼的如此深信着。
或許是因爲那天在地下停車場他會帶我走,或許是因爲他丟給我遮羞的那件西裝外套,或許是因爲他沒真的強上我,而是放我出包廂。
裴明森也聽到了我的叫聲,他停下了動作轉過身來,他身上的襯衫和西裝都皺了,原本被髮膠固定的頭髮垂落在了額前,眼神裡的殘暴未消,被我打了兩巴掌的臉,已經漲紅的腫起來了。
“顧少,這是我和這兩個臭娘們的事情,你應該沒有興趣插手吧?”裴明森看着顧辰風說話,一邊還偷瞄着厲豐年。
我目光急切的盯在厲豐年的身上,希望他能開個口,救一下我和小沫。
但是他鷹隼般的眼眸冰冷一片,默不作聲,甚至連一聲冷哼也沒有。
他繼續漠不關心的看着他眼前的好戲,敢拒絕他的女人,我絕對是第一個,說不定他此時還覺得裴明森替他出了一口惡氣。論起冷漠和殘暴,厲豐年可是一點也不比裴明森差,我居然忘記了他是一個曾經掐着我的脖子打算弄死我的人。
小沫趁機掙扎着想要站起來,卻被裴明森一把扣住了手腕,還將她死死的往地上按,我心裡更急了。
懇求的目光直直的看着那三人,我看到顧辰風動了動,想要上前的樣子,可是被厲豐年拉住了手腕。
我忍着痛,忙衝了過去,目標轉而瞄準在顧辰風的身上:“顧少,看在小沫曾經都讓你開心的份上,求求你,幫我們一把吧。”
我看到顧辰風臉上的神色動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小沫身上,有一絲憐憫,有一絲心痛。
厲豐年卻在這個時候打斷了我,他對着顧辰風說,“這事你不宜出面,我來。”
顧辰風想了一會,點了點頭,從我面前走過,站到了最後面。
厲豐年往前走了一步,鷹隼的眼神緊盯在裴明森的身上,還沒開口,裴明森的臉,一下就愴惶的發白,他沒想到厲豐年真的會插手趟這趟混水,他咬着牙強忍着怒氣:“厲少,這是我和我老婆的事情,你應該沒有權利插手。”
今天的合約多半是籤不成了,裴明森也乾脆破罐子破摔,有些嘲諷的跟厲豐年說道。
厲豐年無聲的勾了勾脣角,冷不丁的說道:“我的確對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沒興趣,只是最近華晨地產想見我的人不止你一個,說不定還有其他人有興趣知道。”
裴明森的眼球快速震動着,我知道他的內心動搖了,終於看到了逃脫了希望。
“好,今天看在厲少的面子上,我就放過你們兩個賤人。”裴明森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憤憤地開了口,然後右手用力一甩,幾乎是把小沫往牆上撞的力道。
我終於如蒙大赦,我想過去扶小沫,卻被厲豐年掐住了下巴,他冷冷的提醒着我:“宋臨夏,天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
“厲少,謝謝你開口幫了我們這次,我會知恩圖報的。”我的手髒沾了地上的灰,連碰一下厲豐年都不敢,身體哆嗦着,好不容易說全了整句話。
厲豐年看着我,卻突然冷哼了一聲,他在我下巴的指尖冰冷的不帶一絲溫度,力道卻大像是要掐碎我的骨頭,好一會兒,他才終於放開了我。
我慌忙的衝過去,被撞退了兩三步,後背抵住了牆壁,纔好不容易撐住了小沫。
“小沫,你沒事吧,你沒事吧?”我上上下下檢查着小沫的身體,還好只是一些皮肉傷,並沒有大傷口,也沒出血。
“你別緊張,我沒事。”小沫安慰着我,可是她連喘息都皺着眉,看的我心疼的不行。
此時厲豐年已經轉身離開,跟在他身後的顧辰風回頭對我們說了一句:“還不快跟上來。”
我和小沫相互攙扶着,連忙跟了上去,裴明森在後面盯着我的眼神,陰狠而毒辣,讓我好似如芒刺在背,不由地滲着冷汗。
跟着厲豐年走出了飯店,看着外面的車水馬龍,感受着城市的喧囂,還有夜晚的習習涼風,我這才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陸南去取車,厲豐年跟我們一樣站在路邊。
他身上的冷戾讓我不敢太靠近,我就站在幾步遠的地方,跟他致謝:“厲少,謝謝你,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厲豐年卻目光冷冷的掃過我的臉和我已經皺成一團的連身裙,他眼神裡的嘲諷,壓得我擡不起頭來。
好在陸南來的很快,;厲豐年上了車,黑色的卡宴就在我們面前揚長而去,連車尾燈都很快看不見了。
厲豐年一走,我和小沫怕裴明森再殺個回馬槍,馬上也攔着出租車就走。
出租車上,我跟夏末講了跟裴明森之間的恩恩怨怨,她一聽,立馬氣的火冒三丈:“臥槽!居然是這樣的渣男!他媽的還是個吃軟飯的!早知道我剛纔應該用高跟鞋多抽他幾下,抽的他閃腰,看他以後拿什麼去伺候他老婆!”
我看着小沫義憤填膺的樣子開心的笑了,自從出事之後,能夠結交到小沫這樣仗義的朋友,已經是我最大的幸運了。
我抱着小沫,甜膩膩的說着“能認識你真好”,小沫被我噁心的起了一手的雞皮疙瘩。
原本是想帶小沫去看醫生的,小沫卻說有錢看醫生還不如去吃宵夜,看醫生吃藥又不管飽,吃宵夜才爽快。
小沫說:“這些都是皮肉傷,以前遇到變態客人沒少受過這樣的折騰,放心吧,沒事的。爲了慶祝我們今天痛打渣男,宵夜就吃麻辣小龍蝦,你請客。”
小沫嘶啞咧嘴的笑着,我雖然還是擔心,可不忍掃了小沫的興致,我們兩個就頂着一身的傷痕,往夜宵城的方向去。
火辣辣、紅彤彤的小龍蝦,一人一瓶冰啤酒,或許是因爲開心,我和小沫沒一會就有些微醺。
小沫靠着我的肩膀,朝我噴着酒氣,笑嘻嘻的跟我說:“臨夏啊,你說那個厲少不會是真的看上你了吧,不然怎麼可能會出手幫我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