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能極佳的進口跑車還在馬路上飛馳,道路兩邊的景色在我眼裡被水汽暈染着。像幻影一樣一閃而過。
是的。
厲豐年擲地有聲的兩個字。沒有任何掩飾的,將他的殘忍直接袒露在我的面前。
回想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恐怕從他臨時的晚餐邀約開始,就是一場將我推下冰冷漩渦的詭計。
對於厲豐年身處的世界,我是絕對陌生的。
我要跟厲豐年出來吃飯,連下人陳媽都看得出我打扮的寒酸和不得體,但是我卻毫不自知;他是坐在環球大廈二十八樓的王者。而我是連大廈的門都不敢邁進去的膽小鬼。
厲豐年所謂的第一次約會,我是那麼的欣喜。那麼的期待,但是他卻借用她人之手。狠狠地往我臉上甩了一巴掌。
他的未婚妻沈明珠,雖然沒有對我進行言語和身體上的攻擊,但是那高傲的神情,滿是嘲諷的眼神。向把利劍一樣,一下下的在我的心坎上劃過,痛的血肉模糊。
而最讓我傷心的。無疑就是我所受的一切傷害,都是源於他的故意安排。
眼眶裡的水汽越來越多。我瞥過臉,小心翼翼的將淚水抹去。
就算我已經被傷害的千瘡百孔了,但是在厲豐年的面前。我還是想強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厲豐年一直沉着臉沒有說話。路邊偶爾的強光打在他的側臉上,映出他眼神裡的凌厲……還有一絲憤怒。
厲豐年不是那種習慣情緒外露的人,可是我總是可以敏銳的察覺到他情緒上的變化。
他在生氣?爲什麼生氣?他的計劃不都成功了?
他不用親自開口,沈明珠已經替他開口告誡我了,我不是他包養的第一個女人,也不會是他的最後一個,讓我不要存在除了金錢之外的其他幻想。
“其他”當然就是指結婚,生孩子。
有錢人一向重視所謂的血緣和子嗣,就算不用沈明珠的警告,在我決定跟着厲豐年的時候,我就將這些奢望給割捨掉了,並不用他這樣煞費苦心的再來申飭一遍。
回到了別墅的停車場,厲豐年身上的怒氣依舊未消,他一個乾淨利落的大甩尾,跑車就停進了停車格,我卻被嚇了好大一跳,整個人往前飛撲着,要不是繫了安全帶,都要飛出去撞到前面的玻璃了。
我還驚魂未定,車已經平穩的停了下來,厲豐年關閉了引擎,但是並沒有下車,
車輛內昏暗一片,只有路邊的微弱燈光透進來,厲豐年突然地轉頭看向我,深沉如海的眼眸在昏暗中一閃一閃的滲着寒光。
他伸手擡起我的臉,手指粗魯地撫過我的眼角,淚水沾溼了他的指尖,可是厲豐年又怎麼會是個憐香惜玉的人。
“覺得委屈,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厲豐年逼我對上他陰沉的眸子,我的心口沉沉的一顫,他身上的陰寒是我瑟縮,頓時產生了一種想要逃避的心情,
厲豐年卻將我一閃而過的情緒輕鬆捕獲,他的手指改由掐住了我的下巴,“想逃?”
他的力道很大,我疼的幾乎以爲自己的下巴都要被他掐碎了,“……沒有。”
我呲着嘴,飛快的搖着頭,厲豐年冷冷的笑了起來,微眯的雙眸裡戾氣逼人。
厲豐年盯了我好不會兒,終於放開了我的下巴,我像是被剪斷了繩子的掉線玩偶一樣,癱軟在座椅上,咳嗽了起來,眼淚簌簌的掉落在裙襬上,印出一個一個的水圈。
在我還沉浸在剛纔的恐慌情緒中之時,厲豐年低沉的聲音卻再一次傳來。
“臨夏,你聽清楚,這些話我只說一遍。沈明珠是我的未婚妻,而且我也絕對會跟他結婚,這是你跟着我之前就知道的事實。但是你以爲我包/養了你,就會把你當做金絲雀一樣豢養在籠子裡?如果只是這樣,我養只狗也比養個人省心。我要的不是一個愚昧的對我千依百順的玩偶,我也不會將你一輩子藏在陰暗的角落裡,你要以‘厲豐年女人’的身份存在,以後必然會遭遇更多類似的事情,甚至更殘忍的。如果你只是這樣就受不了了,以後還怎麼跟在我的身邊,還不如趁早離開算了。”
厲豐年說完,就推門下車,冷峻孤傲的身影越走越遠。
我呆坐在車裡,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腦海裡不斷回想着厲豐年剛纔說的話。
厲豐年不是一個多話的男人,甚至是惜字如金,這幾乎是他跟我說過最長的一段話了。我像是做語文試卷的閱讀理解一樣,從頭到尾分析着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突然的思緒浮動,像是被人當頭一棒一樣,我的腦海裡豁然開朗了起來。
這世界上,哪個男人不是把自己的情婦藏的能多隱蔽就多隱蔽的,但是厲豐年卻把我往沈明珠的面前送,並不是想看我被侮辱,他是希望我能最快的清楚明白自己的處境。
就像他話裡說的那樣他要的不是一個千依百順的玩偶,也不會將我一輩子藏在陰暗的角落裡,他對待我的方式,早就超越了對一個情婦的界線,他是將我當做一個完完整整的人,不是他的附屬品。
他是真的對我上心了,纔會安排今天的一切,用最直接也是最殘忍的方法逼我成長,讓我明白作爲“厲豐年的女人”所要承擔和接受的一切。
而我的軟弱,恐怕就是他剛纔生氣的原因吧,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他跟沈明珠的婚約,兩人都給了我百分百肯定的答案,絕對會結婚,這個婚約並不是因爲感情,而是因爲關係到集團的龐大利益。而且這是我答應跟他之前就知道的事實,那我還有什麼好介意的呢?
比起沈明珠,或許我還更幸運些,起碼現在抓住厲豐年,在他身邊的女人,是我。
想清楚這一切,我下車的腳步就顯得格外的輕鬆了,幾乎是三步並作兩步的往前走,我擔心厲豐年怒氣未消,想快一點到他的身邊。
我剛一進門,四處張望着,偌大的客廳和餐廳都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然後我徑直往樓上走,時間還早,按照厲豐年工作狂的屬性,現在應該還在書房的。
我着急地忘記敲門了,可是一推開書房的門,裡面依舊沒有厲豐年的身影。
原本飛揚的神情瞬間落寞了下來,我悻悻然的往房間裡面走,房間裡黑漆漆的一片,他也不在這兒,那會去哪裡了?
我失落的一屁股坐在牀上,低頭絞着自己的手指,一時靜謐中,我聽到隱隱約約的水聲,從浴室裡面傳出來。
我的雙眼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幾乎想都沒想,直接走過去推開了浴室的門。
“厲豐年,我……”
浴室裡面的水蒸氣和熱氣撲面而來,透過朦朧煙霧,看到裡面情景的我一下子就僵硬在了原地,嘴脣還驚愕的微張着。
房間裡的浴室很大,左邊是淋浴間,右邊是一個可以容納三個成年人的大浴缸。他用的正式浴缸的那邊,所以我纔沒注意到燈光。
厲豐年正渾身赤/裸的躺在浴缸裡,古銅色的精實胸肌,塊壘分明的腹肌,性感的人魚線,還有修長壯碩的雙腿,在水波底下若隱若現,他轉過臉來看我,眉峰之間還帶着一絲褶皺。
“對不起,我,我這就離開。”我不由得吞嚥了一下口水,目光貪戀在荷爾蒙爆棚的身影上。
“站住。”厲豐年開口喊住了我,伸着手指對着我勾了勾,“過來。”
我像是被他控制了思想的機器人,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心口噗通噗通的跳的厲害,好害怕厲豐年也會聽到我的心跳聲,走到兩步遠的地方,就停下了腳步。
呼啦!
厲豐年一下子從浴缸裡面站了起來,男性膨/脹的部位在我的眼前一閃而過,他轉身背對着我,完美的倒三角背脊,緊實有勁的腰臀,還有挺翹的屁/股……
我的臉火辣辣的燒了起來,這個男人真的好看的讓人無法呼吸。
“替我擦背。”
“……好。”
在厲豐年的命令下,我顫抖着手浸溼了毛巾,然後往上面擠了一些沐浴露,紅着臉抓着毛巾,一下一下的擦着他肌肉順滑的後背。
“都想明白了?”厲豐年沒回頭,就直接問我說。
“嗯,都想明白了。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我在心裡嘆息着,按照厲豐年做事不喜歡說明白的性格,我恐怕以後也有的好受了,但是這何嘗不是我和他之間的小甜蜜呢~
“那你的結論呢?是想留下,還是想趁早走。”
聽着男人冷傲的話語,我默默地放下了手裡的毛巾,也顧不得他後背上都是白色的泡沫,從後面伸手雙手抱住了他的腰,臉頰貼在他溫熱的肌/膚上。
“不走,我可是說了要做你的女人,這輩子都賴定你了,就算你想趕我也趕不走。”
我感覺到厲豐年的身體一下子就緊繃了起來,淺淺的笑了笑,原來他也會緊張啊。
厲豐年突然轉身過來抱住我,沉黑的眼眸裡泛着谷欠望的光芒。
我揚着下巴望着他,嘴角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還不怕死的伸手在他的胸膛之上畫着圈。
厲豐年的呼吸一下子就急促了起來,他抱着我往浴缸裡面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