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月脣角帶笑,不動聲色的將手抽了回來,她看向寧曉媛,“寧小姐還不走嗎?”
“…”寧曉媛看了一眼沈屹琛,見他的目光根本沒放在自己身上,彷彿沒有聽到宋清月刁難她一樣。
乾乾扯了扯嘴角,“我等屹琛哥吃完了,將飯盒一起帶走。”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寧曉媛,轉過身將飯盒和保溫桶分別打開,端着倒到了垃圾桶裡。然後又工工整整的將蓋子蓋好。
“好了,這會兒可以離開了嗎?”
“你!”寧曉媛怒火中燒的看着自己辛苦了一個早上才做好的飯菜就這麼被她扔到了垃圾桶裡,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梗着她難受。
顧安瑤看戲看夠了,起了身將寧曉媛往外推,“行了,人夫妻倆想說會兒私房話,你一個還沒離婚的已婚女人總跑這兒來湊什麼熱鬧?不知道的還以爲沈家少爺是你老公,可我分明記着,你老公姓何來着。”
她邊說邊將寧曉媛往外推,半強制性的將人帶了出去。
門一關上,她將寧曉媛帶到了電梯口,寧曉媛就沒好氣的掙脫開,“放開!”
顧安瑤睨了她一眼,嗤笑,“還以爲我很想碰你嗎?我還怕染上什麼不乾淨的病勒。”
“顧安瑤!”
“嗯?”
寧曉媛氣急敗壞的瞪着她,“你不是走了嗎?還跑回來幹什麼?!”
“哦喲,真是搞笑了,我要去哪兒,輪的着你來管?”
她努力平息了自己的情緒。譏諷一笑,“當初你還言之鑿鑿的跟書陽說你不會再回來,怎麼又回來了?你是不是還想往書陽身邊湊?你想勾引他是不是?!”
“首先,我以律師的身份奉勸你一句,禍從口出,你要是再這麼胡說八道,我可不會對你心慈手軟,你就乖乖等着法院傳真。”
“其次,我回來了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嗎?你以爲何書陽是塊兒寶,誰都跟你一樣想要哄搶嗎?別開玩笑了,我扔掉的垃圾就你寶貝似的捧着,我可沒有半分要撿回來的意思。”
恰好電梯到了,她預備進去的時候,寧曉媛一把拽住了她,“你把話說清楚!誰是垃圾!”
“撒手!”
“顧安瑤,你就跟宋清月一樣犯賤,她不要臉的爬上了屹琛哥的牀,你也好不到哪兒去!明明就是出來賣的婊子!還要裝清高!”
她用力甩開了寧曉媛的手,反手就是一巴掌,冷眸相對,“誰有你婊!你別忘了,當初是你給何書陽下藥,趁機跟他發生關係逼着他娶你,說到底你纔是小三,婊子這兩字。原封不動的還給你!”
顧安瑤那一巴掌用了十成力,寧曉媛被她打懵了捂着臉,她趁機按下了電梯鍵。
厭惡的看着她,“寧曉媛你也不看看你那副德行,還有臉指責別人。我警告你少到我面前張牙舞爪,否則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她快被這個女人噁心到吐了,電梯門一關上,她就從包包裡翻出了溼紙巾,反覆的擦手,彷彿手上沾染了什麼不得了得病毒。
寧曉媛臉頰發熱,刺刺的疼。
怨毒的看着不斷往下的電梯,又看了一眼幽長的走廊,沒有沈屹琛的身影,她頓時失落了起來。
……
她們走後,辦公室內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我和她…”
宋清月坐到了椅子上,淡淡出聲,“你們剛剛發生了什麼我不關心。”
“沈屹琛,我來是想和你做個交易。”
“嗯?”他尾音微揚,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繾綣。
“我同意跟你形婚,前提是你得答應我,幫我對付寧家。”
“寧家?”
她瞟了沈屹琛一眼,譏誚的勾起了脣角,“怎麼?你捨不得了嗎?”
“其實你就算幫我對付寧家,也不會影響到你和寧曉媛的關係,你想啊!她沒了寧家這座靠山,以後不就得乖乖聽你的話了嗎?我這可是在幫你。”
“爲什麼突然要對付寧家?”
“因爲…”她輕笑出聲,眉眼漾開好看的笑意,“我看不慣寧曉媛啊!她害了我也害了瑤瑤,我想出口惡氣。不行嗎?”
沈屹琛看着她臉上露出的笑容,眉眼愈發深邃,良久,他纔出聲,“可以,我幫你對付寧家。”
其實她沒有想過沈屹琛會這麼爽快的答應,畢竟她籌碼不夠。
目的達到了,她起了身,“那…合作愉快。”
素白的小手伸在他面前,沈屹琛垂眸看着。遲遲沒有動作,卻在她要收回去的時候,回握住了她的手,用力一拉,將人帶到懷裡。
另一隻手自然的搭在纖細的腰身上,衾冷的脣瓣微啓,“可是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呢?嗯?”
“你想要什麼好處?一個寧曉媛還不夠?”
眉頭微不可見的蹙了蹙,擱置在腰身的手微微施力,“你以爲我要得到一個女人還需要藉助你的力量?”
他輕嗤了一聲,“連籌碼都沒想好就敢過來跟我談交易,你當我在開慈善會?”
“所以你到底想怎樣?”她掙了掙,沒能退開。
“不怎麼樣,現在一點甜頭都沒嚐到,我就不可能跟會出手幫你。”
“甜頭?”
她皺起了秀眉,清眸佈滿了疑惑。“什麼甜頭?”
“比如…”
沈屹琛將人帶着翻了個身,宋清月抵在辦公桌邊。
倏忽,脣上一熱。
近在咫尺的人閉着眼睛,纖長而筆直的眼睫翕合着,一點一點的將她的呼吸掠奪。
霸道的氣息充斥在她的五臟六腑之內,宋清月一驚,張嘴用力咬下,淡淡的血腥氣瀰漫開來。
沈屹琛非但沒鬆開,反而將她抱的更緊,直到她快喘不過氣來時,才鬆開。
在她揮手時,一把鉗制住了她的手腕,“同一招用第二次就不好使了。”
他摸了摸自己被咬破的脣,低笑了一聲,“我會幫你對付寧家。至於你要付出什麼代價,等寧家敗了,我再來跟你討要。”
沈屹琛說着就鬆開了手,心情大好的率先往外走,“走吧,爺爺在家裡等你。”
原本不想跟他走的宋清月聽到說沈慶宗在家等她,不情不願的跟了上去,使勁的用手搓着自己的嘴。
他沒問宋清月要對付寧家幹什麼,肯定不單單只是因爲討厭寧曉媛這麼簡單。
他在等,等着宋清月願意跟他說實話的那一天到來,儘管現在看上去還遙遙無期。
沈屹琛有他自己的方法去贖罪,他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不允許他做出有損尊嚴的事,所以這一點他比不上宋清月。
還是一句話,錯了就改,沒必要一直糾結於發生過的事情中,他可以用餘生來彌補先前的錯誤,但他絕對不能容忍宋清月離開他半步。
在車上時,沈屹琛漫不經意的問了一句,“你跟唐少寒說清楚了?”
“說清楚什麼?”
“他喜歡你,當然是跟他說清楚。你不會跟他在一起的事。”
“誰說我不會跟他在一起?”宋清月頓時覺得沈屹琛太自大狂妄了,冷笑道,“比起你,當然是他更好。”
“宋清月,你不怕我毀了他嗎?”沈屹琛面無表情,令人摸不出他的心思,“我可以接受你的一切指責,但我是絕對不會忍受你心底藏着其他男人。”
“你恨我吧?”
宋清月沒回答,只平靜的看着他,沈屹琛嘴角噙着笑,“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恨我,所以我不介意你更恨我,我知道你很聰明,知道該怎麼選擇的,嗯?”
“你…”她抿了抿脣角。又閉上了嘴。
沈屹琛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他只是在試探自己罷了。
的確,她早就做出了選擇。
唐少寒很好,所以她不想讓唐少寒淌進渾水裡。
誰說拒絕不是愛?
她對唐少寒確實動搖過,正因爲這樣,她才及時剎車,自己是一開始就陷入了泥沼裡,可唐少寒不是,所以,她推開了唯一真心對她好的唐少寒。
宋清月很清楚推開了他,代表着以後有可能再不會有一份溫暖始終包裹着她,爲她取暖。
她需要的並不是一個躲避風雨的港灣,而是能擁有面對暴風驟雨的力量。
唐少寒之於她,註定不會有結果,至少在她沒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前,她會和沈屹琛死磕到底。
“你放心你的案子不會很難打,很快你就可以擺脫嫌疑。”
“我沒有擔心案子的事。”宋清月冷冷淡淡的回了一句。
車內靜謐良久,她問,“沈屹琛,你現在是肯愛我了?”
“我做的還不夠明顯嗎?”他將車子停在了路邊,看向宋清月,“我忽然覺得跟你就這麼過一輩子下去,也不錯。”
“是不錯。”宋清月眉眼清朗,“你終於肯愛我了,可惜,我不會再愛你。”
“沒關係。”沈屹琛無所謂的挑脣一笑,“當初你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我當初怎麼做你就怎麼做?說的倒是輕巧。”宋清月毫不掩飾對他的嘲諷,“光懷孕流產這一點,你就做不到,沈屹琛,那個孩子的血就是劃開的銀河,你這輩子都別奢望我會可能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