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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這天變得異常湛藍,萬里無雲,吹過的風夾雜着一絲花香,幾隻麻雀從病房的玻璃外飛過。
收到安惜玲的消息,季月隱和仲空銘光速趕到了醫院,然後便看到了坐在病牀上,對着安惜玲默默地笑的季月澤。
使勁揉揉眼睛,幾乎是與季月澤對視的一瞬間,季月隱的眼淚奪眶而出,她一個箭步衝上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安惜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小聲點,”安惜玲在嘴邊豎起食指,眼神示意在對面牀上躺着休息的暗血,小聲道,“昨天半夜師傅突然到訪,說可以讓季月澤醒來,忙了一晚上,現在睡着了,季月澤也是十分鐘前才醒過來的。”
季月隱似乎是喜極而泣,她顫抖着雙手向前,看着那個還略有憔悴的男人,心臟顫抖的厲害。
“哥……”她坐下來,仔細地打量着他,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你終於醒了……”
還不等他們說什麼,季月隱又着急地站起來,抹了把眼淚繼續說道:“你們還沒吃飯吧?我現在就出去給你們買,惜玲,你師傅有什麼喜歡的嗎?我一定要好好感謝他……”
“別這麼激動,以後有你做苦力的時候。”仲空銘一邊轉身,一邊說道,“我出去抽根菸。”
安惜玲聞聲看他,思索再三,開門追了過去。
醫院的頂樓,仲空銘一手插兜,一手拿着煙,身邊雲霧繚繞,他就那樣睥睨着樓下的車水馬龍,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裡。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他苦澀地勾了勾嘴角,把菸蒂扔在一旁,輕聲道:“他醒了,你很高興吧。”
“嗯。”
安惜玲上前踩滅火星,有那麼一瞬間,仲空銘能夠感覺到,自己心裡面尚存的那一點小小的火苗,被驚濤駭浪蓋滅的感覺。
“月澤能夠醒來,是最令我高興的事情。”
是啊,這個世界除了他季月澤,還能從哪找到第二個能控制她喜怒哀樂的人……
他還每次不肯死心地一次次確認,一次次讓自己難受,甚至,就算季月澤現在已經醒來,他仍然還是抱有一絲希望,希望他能和季月澤並列站在她面前,希望自己還能夠有機會和季月澤爭一爭在她心裡的位置……
“你……”
“我上次讓你考慮的問題……”仲空銘的目光還是看着別處,背對着她,“你已經有答案了吧。”
安惜玲微怔,沉默了好一會兒,拉過他的胳膊將他轉過身來,轉而萬分認真地凝視着他。
“你心裡其實很清楚我會給你什麼樣的答案不是嗎。”
“我不清楚。”他搖頭。
“仲空銘……”
“惜玲,”他緊緊地抓住她的雙臂,目光執拗,“我承認,我沒陪你經歷過大風大浪,沒能在你需要的時候陪在你身邊,也沒有在危險時刻奮不顧身不顧性命地去救你……或許我這時再說愛有點荒唐,可我和季月澤一樣,等了你七年,我現在也有能力去保護你,你……你爲什麼就是不肯給我一次機會?”
“……那你又爲什麼不肯給月隱一個機會?”
仲空銘一愣,似是沒想到她會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