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安惜玲脣邊揚起苦澀的笑,心中像利刃輕輕般劃過,“你知道的……她……去世了。”
二人談話中間,季天明已經走到了她們面前,只見他一把抓住了安惜玲的胳膊,仔細地打量着她。
“……”
“……”安惜玲一怔,笑着掙脫開,禮貌地道:“伯父,這是我給您做的杏仁酪,望您笑納。”
“杏仁酪?”
意識到自己微微失態,季天明剛清完的嗓子再次破音。
“……”
看着他的樣子,季月澤好笑地提起脣角,無不諷刺地道:“怎麼?套近乎?”
季天明難得沒有搭理他,眼睛仍是直勾勾地盯着安惜玲,“你爸姓安?”
“伯父,您這樣查戶口的行爲我認爲不太適合。”她還是保持着禮貌的笑容。
“咳……”季月隱一襲粉色羊毛衫裙款款走來,牽住安惜玲微微有些顫抖的胳膊道,“來了不能站着說話啊,坐坐坐。”
一旁識相的僕人立馬端上來了茶,並把杏仁酪帶了下去。
空氣立馬靜謐的可怖,安惜玲看着坐在對面的季天明,放在腿上的雙手緊握,指骨微微泛白了起來。
不得不承認,季天明即使老了也可以看出來他當年的英氣豪邁,也無疑媽咪會喜歡他,可他的表情完全不像是有悲痛和惋惜的樣子!
就好像……對於媽咪的離去,他並不悲傷!
好幾次她剋制不住的怒火都會被季月澤的側臉澆滅……他會不會以爲她是因爲報仇才接近他的?
安惜玲自嘲地捋了捋頭髮,不,那樣的劇情太瑪麗蘇,更何況,她相信他不會這樣,不過上一輩的事情她還是打算私下再問吧。
但願她能剋制住自己……
“你是月澤的女朋友?”
“是。”
“在一起多長時間了?”
“五個月多。”
季天明瞳孔微縮,揮了下手,“去叫雪檸下來。”
聞聲,季月澤原本淡定的面孔立即不悅起來,“跟她有什麼關係?!”
“她是你媽!”
“我從來沒承認過!我只有一個母親!”季月澤雙目赤紅,一腳踢翻了桌子。
看季月澤這麼激動的樣子,母親這個字眼,一定是禁語……可顯然季天明也十分不悅,站在那裡死瞪着他喘粗氣。
定時**爆炸。
這麼一聲巨響,終於把安惜玲的思緒徹底拉了回來。
眼看着父子倆怒火就要再次升級,安惜玲雖不太明白狀況,但仍是自然地俯身扶起桌子,嘴角一勾笑了,“外人在都要吵架?”
“……”
“家醜不可外揚。”
季月澤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伸出長臂一把把她拉的坐了下來。
這個女人在幹什麼!?明知道他和季天明關係不好,還要見風使舵!
看着身旁的人一臉不悅,安惜玲垂下睫毛,偷偷地掐了他幾下。
季月澤吃痛,轉過頭瞪着她。
看到此景,安惜玲蹙起眉頭,心裡是滿滿的憤怒,毫不畏懼地回瞪着,嘿呦喂,還敢瞪她?!膽兒肥了啊!
果然,季月澤目光一軟,果斷認錯。
“這還差不多。”安惜玲笑道。
“……”
看着對面的他們眉來眼去,雖然小打小鬧,但卻是滿滿的甜蜜,季月隱低下頭,悶悶地喝着手中的咖啡。
仲空銘和她說得很清楚……她也聽懂了一星半點。
………………
兩人漫步在院中,圓月散發出淡淡的銀光,並沒有雲霧的遮擋,於是顯得越發明亮,這在寒冷的冬季,是很難見的。
季月隱拉着仲空銘的胳膊,臉上洋溢着最燦爛幸福的笑容,“好久都沒出來散步啦!”
“嗯。”
“空銘,咱們明天去哪兒啊?”
仲空銘從出來就低着腦袋,沉悶的聲音,“哪都行。”
“你陪我?”
“嗯。”
聞聲,季月隱臉上的笑容更爲燦爛,雖然好奇仲空銘突然這樣,但也算是被幸福衝昏了頭,像只小兔子一樣在周圍蹦來蹦去。
“……月隱。”
“怎麼啦?”她停下腳步。
“……”
“說話呀,有什麼事情?”
仲空銘這才擡起頭,劍眉下的眼眸流動着一些不知名的情愫,薄脣輕啓,“我沒有喜歡你。”
“……”季月隱一怔,嘴角邊的笑容褪去。
“我喜歡的一直都是惜玲。”
“……”
“所以,有些事情,咱們該做的做,不該做的還是不要做。”
心口撕裂一般的痛,季月隱重新揚起笑容,轉過身背對着他,“我知道啊,我喜歡你,你喜不喜歡我無所謂。”
仲空銘似是沒想到她會這樣,眉峰皺起,“你這樣何必呢?我從沒喜歡過你,你又何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我樂意。”
“……”
看着她固執的背影,仲空銘攥緊雙拳,終究還是硬下心來道:“明天你回家吧,住在我這裡讓別人誤會。”
“讓誰?我哥?惜玲?”
“……早點睡,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