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種族有資格…”
瑪希婭顯然沒有料到如此話語會從自家的祖口中說出。
難道就連從上一個萬年存活到這一個萬年，打破天穹之階規則成爲最後贏家的月靈一族，都沒有資格與當年的仙族爭鋒嗎？
“仙族…真的這麼強麼？”瑪希婭怔怔開口，有些失神，“那人族和仙族之間…”
“人族，應該是仙族的繼承者。”月靈之祖緩緩開口，“我不確定他們對當年的事情知道多少，也不確定仙族究竟給他們留下了什麼遺贈，但有一點很確定。”
“瑪希婭，人族將會是種族之戰中，我族的最大對手。”
“既然如此，祖，我們…”瑪希婭的聲音低沉了幾分，其中多了一絲肅殺之意。
按照祖的意思，接下來月靈要做的，應該就是在人族還沒有完全崛起之前，將他們徹底扼殺在搖籃之中了。
“繼續保持與他們的友善關係。”月靈之祖淡淡開口。
“誒？”瑪希婭呆了一下。
顯然，她沒想到上一秒還將人族視爲最大對手的祖，下一秒竟然要她與人族保持友善關係…
這又是什麼道理？
“照做吧，瑪希婭。”
月靈之祖沒有過多解釋，微微擡手，將維持的通話掛斷。
另一邊，瑪希婭感應到與祖聯繫的中斷，緩緩放下手中逐漸暗淡下來的水晶球，那張半掩在紫紗中的精緻面龐上，依舊帶着些許疑惑和茫然。
祖的命令，讓她有些摸不着頭腦。
作爲最晚擔任主祭一職的月靈一族高層，瑪希婭的資歷比其他八位主祭要低得多，與祖直接接觸的次數更是少之又少。
猶豫片刻之後，瑪希婭再一次催動水晶球。
這一次的連線對象並非祖，而是…
“瑪希婭，怎麼了？”
伴隨着蔚藍的光芒閃動，水晶球另一頭出現輕柔的聲音。
“克拉依大人。”瑪希婭眼中帶着期待，“我剛纔和祖對話了，但有些問題，我想不通…”
她緩緩將心中的疑惑說出，而後等待着克拉依的迴應。
“原來是這樣。”克拉依的聲音之中，帶着幾分笑意，“你想知道，爲什麼祖將人族視爲最大的對手，卻讓我們與人族保持友好的關係？”
“是的。”瑪希婭微微點頭。
“其實…我也不知道。”克拉依坦誠開口。
“連克拉依大人也不知道麼？”瑪希婭意外起來。
“祖是月靈一族唯一親身經歷過上一個萬年的存在，當年發生了什麼樣的變故，出現了什麼樣的情況，唯有祖清楚。”克拉依輕聲開口，“很多事情，是禁忌，說出便可能遭致禍端。”
“所以很多事，祖從未告訴我等。”克拉依的聲音帶着幾分無奈，“或許只有與祖關係最近的黑月主祭知曉吧。”
“黑月主祭…”瑪希婭眼中閃過一絲畏懼之色。
那是九大主祭之首，也是九大主祭之中最神秘的一位。
九大主祭之中的其他八位，在月靈一族的物質世界都顯露了各自的身份，憑藉着自身的實力建立起了強大的勢力。
唯有最早出現的黑月主祭，在月靈一族的物質世界之中身份成謎，從未現身過，持續數千年的時間。
就連在天穹之階見面，對方也是將身形籠罩在黑暗之中，讓人看不出其究竟是誰。
但對於黑月主祭的實力，其他主祭絕不懷疑。
因爲兩千年前，曾有一位同在天穹之階第二階的主祭挑釁黑月主祭，被其一個眼神就滅殺了。
“瑪希婭。”克拉依輕聲開口，“對於我們而言，真相併不重要，遵循祖的意志就足夠了。”
“是。”瑪希婭點了點頭，將心頭的疑竇徹底壓下。
水晶球的光芒再一次暗淡，瑪希婭從密室內緩緩坐起身來，推開門走出，臉上已然掛上了溫和的笑意。
“主祭大人。”密室外早已靜候的月靈一族侍從雙手在胸口籠成一輪彎月，那是月靈一族最崇高的禮節。
“時候不早了，該開始準備靈月祭了。”瑪希婭輕聲開口。
“是！”侍從們恭敬應聲，緊跟着瑪希婭離開。
另一邊，獲得了白蛟領領主身份的秦川和林月並未在白蛟領過多停留，兩人一番順着之前規劃的路線，在離開白蛟領後，來到一個叫做戈恩領的領地。
混進城市之中簡單瞭解一番，兩人很快有了發現。
“這片領地的領主是月靈一族呢。”林月有些意外地開口，“而且剛纔在城市中，我們看到了很多月靈。”
“嗯。”秦川微微點頭。
這片領地的月靈一族，在六族之中所佔比例似乎格外的多。
“或許，這裡對於月靈一族而言，是很重要的地方吧。”
“你們說錯啦，戈恩領對於我們月靈而言，其實並不是重要的地方哦~”一個略有些熟悉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
兩人回頭，看到那個站在他們身後，個頭小小臉上帶着些許嬰兒肥的月靈一族小女孩，臉上露出意外的神色。
“佩佩瑪爾？！”
“誒？”被認出來讓佩佩瑪爾有些意外，她仔細看了看秦川和林月，似乎從他們遮掩自身的行頭下看出了幾分端倪，意外地瞪大眼睛，“你們…”
想到了什麼，佩佩瑪爾迅速收聲，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旋即壓低聲音，“你們怎麼在這裡呀？”
“我們剛剛登上天穹之階，現在隨便轉轉。”林月笑了笑，沒有隱瞞這一點。
反正，六大種族的高層這會兒肯定已經知道了。
“難怪我感覺這一次的你們和之前不太一樣。”佩佩瑪爾露出恍然的神色，旋即甜甜一笑，“總之，恭喜你們成功啦！”
看着對方真摯的笑容，秦川和林月也是一笑。
“佩佩瑪爾，剛纔你說戈恩領對月靈一族並不算重要的地方，那爲什麼這裡有這麼多月靈一族呢？”林月好奇詢問起來，“還有，你不是在瑪西索領麼？怎麼到這裡來了？”
“瑪西索領到這裡，還是有不短距離的吧？”
“月璃姐姐伱的問題很多呀。”佩佩瑪爾嘻嘻一笑，“這些問題並不難回答。”
“戈恩領之所以會有這麼多我族，是因爲很快會有一種非常重要的祭禮在戈恩領舉行，很多月靈從其他地方趕來參加。”
“但這個祭禮並不一定要在戈恩領進行，只要是月靈作爲領主的地方，都可以進行，只是這一次選擇了戈恩領。”
“所以並不是戈恩領很重要，有這麼多月靈一族。”佩佩瑪爾笑了笑，“至於我爲什麼會在這裡，當然也是參加祭禮。”
“一個種族具有多個領主的時候，對應的領地允許該種族進行傳送。”
“瑪西索領之前的領主被殺，現在的新領主是我族的一位神話階，所以我可以直接從瑪西索領傳送到戈恩領來。”
“說起來，還得感謝你們呢。”佩佩瑪爾眨了眨眼，看向二人，“因爲幫了你們的緣故，我才能獲得這一次祭禮的名額。”
“而且冥河妖神也是…”
佩佩瑪爾沒有繼續說下去，但秦川和林月兩人已經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在副本中擊殺領主，是沒辦法獲得對應的領主信物的。
而他們幾乎每個SSS級副本，都要求擊殺一位領主。
總有一種，爲他族做嫁衣的不爽感呢。
就在此刻，佩佩瑪爾胸前的紫色水晶吊墜忽然亮了一下。
“咦？”佩佩瑪爾露出意外的神色，旋即擡頭看向秦川和林月，“主祭大人問你們願不願意一起參加這次祭禮。”
“她代表月靈一族，歡迎你們觀禮。”
“是紫月主祭·瑪希婭？”秦川看着佩佩瑪爾的吊墜，若有所思。
看來這枚吊墜具有某種監控之類的能力。
通過佩佩瑪爾，瑪希婭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到來。
“嗯嗯！”佩佩瑪爾笑了笑，“這是主祭大人贈予的守護符，當持有者周圍出現強大的其他種族生靈時就會自動激活。”
“所以…你們來嗎？”佩佩瑪爾露出期待的眼神，“靈月祭可是很熱鬧的，而且到時候會有很多好吃的！”
秦川和林月對視一眼。
“要不…去看看？”秦川摸了摸下巴。
這件事存在一個可疑的地方，就是這一次靈月祭的地點。
戈恩領就在白蛟領旁邊，有些太巧合了。
但仔細一想，他們今天才剛剛登臨天穹之階，這種月靈一族的重大祭禮，怎麼也不可能是今天決定的。
應該是他多疑了。
月靈一族，在他們眼中始終有一層其他種族沒有的神秘面紗，如果能夠藉此機會更瞭解月靈一族，倒也不錯。
林月閉上眼微微感應，而後緩緩睜開眼，“去吧。”
祈命沒有給她負面的反饋，意味着這不是月靈一族針對他們兩人的圈套。
他們只是適逢其會。
既然如此，去看看熱鬧也好。
“走吧，我帶你們去靈月祭舉辦的場地，主祭大人在那裡等你們。”佩佩瑪爾露出甜甜的笑容。
這一次靈月祭對她而言很重要。
秦川和林月是她在天穹之階爲數不多的朋友，他們倆能夠答應觀禮，她超開心！
靈月祭舉辦的地點，位於戈恩領的主城。
秦川和林月跟着佩佩瑪爾很快抵達祭禮現場，一處偌大的廣場平臺。
此刻，廣場上有一座巨大而恢弘的祭壇已經完成了建立，其造型與金字塔有幾分相似，數千米高的規模相當驚人。
祭壇之下，上百位月靈正在忙碌進行最後的完善和準備。
不遠處的空地上，一道身披紫紗，腦後有着一圈圈月輪的月靈女子如衆星捧月一般被數位月靈守護着，若有所覺，朝秦川二人望來，而後率衆一步步走來。
赫然是紫月主祭·瑪希婭。
在瑪希婭的身後，寸步不離地跟着兩位實力強大的男性月靈，兩者都有神話階層次的實力，此刻如同護衛一般緊緊守護在瑪希婭左右，用警惕的目光望向秦川和林月。
當秦川的目光望向其中一人，忍不住露出怪異的表情。
怎麼還有熟人啊…
“洛、月璃，又見面了。”瑪希婭微笑開口，“或者說，初次見面。”
“還沒恭喜你們人族，成功登臨天穹之階。”
“謝謝。”林月微笑點頭，旋即目光落在瑪希婭身後。
“我來介紹一下。”瑪希婭笑着指了指身後一人，“這是蒙克，你們已經認識了。”
“之前你們之間有些誤會，但不論如何感謝你們的留手。”瑪希婭無奈搖頭，“重新培養一位神話階，消耗很大。”
“你們好。”蒙克略有些生硬地開口，感受着秦川和林月望來的目光，他只感覺背後略有些發冷。
他可是親眼看到，洛何等輕易地擊殺了白蛟領的領主。
“至於這位，是戈恩領的領主，貝薩格拉。”瑪希婭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另一人，介紹起來。
“聽說你們人族的入口在白蛟領，那麼以後就是鄰居了。”貝薩格拉友好地笑了笑。
伸手不打笑臉人，秦川和林月自然是帶着笑容還禮。
雙方介紹完畢，瑪希婭看向佩佩瑪爾，“佩佩瑪爾，你該去爲祭禮做準備了。”
“是，主祭大人！”佩佩瑪爾興奮點頭，朝秦川兩人揮了揮手，小跑着前往另一處。
那裡已經有不少實力和佩佩瑪爾相當的月靈站在一起了。
等到佩佩瑪爾離開，瑪希婭示意身後的兩位同族神話階不要跟上，而後一步步走出。
“祭禮還未開始，由我爲兩位介紹一下我族的靈月祭。”
“我的確對所謂的靈月祭有些感興趣。”秦川笑了笑，拉着林月跟了上去。
三人環繞着偌大的祭壇，邊走邊說。
“我們月靈一族的能力體系比較特殊，修行和提升需要藉助月亮的力量。”瑪希婭輕聲開口，“如果沒有月亮，我們就無法修行。”
“嗯？”秦川有些驚訝起來，“天穹之階沒有月亮吧？”
和夢境世界有些相似，天穹之階也是固定時間開啓和關閉入口，入口關閉到下一次開啓期間，時間會停滯。
並且，天穹之階與物質世界的時間對應，取決於物質世界所處的階段，並不是恆定不變的。
副本降臨階段，天穹之階和物質世界的時間流速1:1，以燕京時間進行舉例，從早上8點到晚上0點是天穹之階開啓的時間，天穹之階的異族降臨和副本的刷新都需要遵循這一時間。
但在副本降臨結束後，天穹之階的時間流速變爲物質世界的兩倍，天穹之階入口開啓和關閉的時間與夢境世界入口重合，變成晚上0點到早上8點。
除此之外，天穹之階和夢境世界還有一個共同點。
不論何時進入，都是白天。
這裡根本沒有月亮，月靈一族的修行從何談起呢？
“我們不需要天穹之階的月亮。”瑪希婭微微一笑，“意識降臨天穹之階的同時，我們的身軀依舊停留在物質世界，時時刻刻沐浴在物質世界的月光下。”
“所以在天穹之階，我們無時無刻不在提升。”
“這種提升與天穹之階本身，沒有太大的關係。”
“很神奇的能力體系。”秦川忍不住感嘆。從物質世界吸收月光提升天穹之階的自身，意味着其他種族想要阻止月靈一族的變強，根本無法做到。
除非他們攻入對方的物質世界。
然而月靈一族已經登臨天穹之階了，這是不可能做到的。
“所以靈月祭是？”林月好奇開口，詢問起來。
“天穹之階，其實並不是沒有月亮。”瑪希婭微微一笑，“只是白天，月亮隱藏在太陽的光輝下，並不起眼。”
“它不僅有月亮，而且遠比我們物質世界的月亮要強大。”
“在某些關鍵的時刻讓天穹之階的月亮顯露，讓我族還未達到史詩階的同族吸收其中的力量，可以讓他們獲得更好的基礎，未來走得更遠。”
“殿堂階麼？”秦川忍不住再一次望向佩佩瑪爾和其他月靈一族聚集的位置。
那裡的所有月靈，都處於殿堂階。
“你們要如何讓天穹之階的月亮顯露出來？”林月忍不住好奇起來，“神話階第一境做不到吧？”
“一位第一境，自然做不到。”瑪希婭微笑開口，“但是多位第一境，配合我族一種特殊的秘術，就能夠暫時抑制日光。”
“日光抑制之後，月亮自然就顯露了。”
“當然，這種秘術持續的範圍並不會太大。”瑪希婭伸手指了指祭禮現場，“只有祭禮範圍內，能夠看到。”
“其他的地方，完全不會受到影響。”
“所以，才需要將參加的同族聚集到一處。”
“原來如此。”林月瞭然。
如果是多位神話階，並且影響範圍不大，倒是有可能。
“你、蒙克和貝薩格拉一同出手麼？”秦川好奇起來。
“不。”瑪希婭微微搖頭，“蒙克和貝薩格拉不會出手。”
“他們是祭禮的守護者，負責維持祭禮的秩序。”
“靈月祭需要施展的喚月秘術，唯有主祭才能掌握。”
“想要完整維持靈月祭，九位主祭的力量缺一不可。”
“其他八位主祭都要降臨第一階？”秦川目光一凝。
那可是八個神話階第二境。
若真是如此，他現在就帶着林月跑路。
“並非降臨，只是力量化身。”瑪希婭微微搖頭，“靈月祭雖然重要，但爲此讓所有主祭降臨，風險危險太大了些。”
“畢竟，降臨之後的主祭位於第二階的本尊會非常虛弱，而且降臨的力量也有諸多限制。”
“一個不好，可能就被其他種族給一鍋端了。”
“倒也是。”秦川微微鬆了一口氣，“力量化身是？”
“這是我族一種特殊的能力。”瑪希婭笑了笑，“我族可以暫時以月之力匯聚一道化身，分出一部分意識進行掌控。”
“和降臨不同的是，化身受損，對自身沒有傷害。”
“但也因此，化身的實力遠低於自身，神話階第二境分化出來只相當於剛剛進入神話階的實力。”
“八位主祭的化身實力並不強，但主持靈月祭綽綽有餘，而且…”瑪希婭話音微微一頓，“九位主祭同時出現，對我族的其他同族而言，也算是一種…鼓舞？”
說這話的時候，瑪希婭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畢竟，她也是九大主祭的一員。
這話怎麼都有些自賣自誇的意思。
“力量化身麼…”秦川若有所思。
這一刻，他想到了之前在米利安邪魔林這個B級副本中看到的克拉依。
對方的真實實力遠超過副本的上限，更何況身處第二階。
能夠出現在副本中，應該就是依靠這力量化身了。
九大主祭雖強，但如果其他八位都是力量化身，倒是不會給秦川和林月帶來什麼威脅。
但也需要警惕，萬一對方有一兩位真的降臨…
秦川向林月投去詢問的目光。
林月微微搖頭。
她沒有感知到危險，一切還在可控範圍內。
於是秦川定了定神，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等着觀禮了。”
順便藉此機會瞭解一下九大主祭的實力情況。
“天穹之階的月亮是很美的。”瑪希婭微笑開口，“兩位屆時可以好好欣賞一番。”
隨着靈月祭距離開始越來越近，瑪希婭告辭離開。
不多時，有月靈一族的侍從將秦川兩人請上觀禮位。
一羣身穿紗裙，月藍色面部塗抹着各色彩繪的月靈女子現身，拍打着腰部的小鼓，跳着某種奇異的舞蹈，引得在場數千位月靈族歡呼喝彩，急促的鼓點預示着靈月祭的到來。
等到一曲舞畢，瑪希婭換上更盛大莊重的衣袍，一步步走出，領着即將進行靈月祭的族人一步步登上祭壇。
紫色的月輪在她腦後一圈圈閃動着明滅不定的光芒，將其襯托得如同神女一般出塵。
月靈一族齊齊安靜下來，目視着登上祭壇的一行人，眼中帶着期待與祝福。
“你看，佩佩瑪爾在那裡呢。”林月拉了拉秦川的手，指向跟在瑪希婭身後衆月靈中的某個位置。
那裡，佩佩瑪爾帶着一臉燦爛的笑容，左顧右盼好奇不已。
似乎覺察到了秦川和林月的目光，她望了過來，興奮地朝兩人招了招手。
很快，瑪希婭與月靈一族的靈月祭參與者一同登上祭壇。
悠揚而莊重的歌聲，從祭壇上空飄向全場。
有瑪希婭之前的介紹，秦川二人知道，這是月靈一族的祭歌，在這一種族所有重要的祭禮上都會出現。
伴隨着歌聲繚繞，祭壇頂端一道道能量宣泄而出，噴涌中朝着四周綻開，在虛空中緩緩匯聚成型。
那是九座位於虛空之上的高臺，與祭壇頂端連接在一起，如同一朵鮮花的九瓣花瓣一般。
瑪希婭一步步登上其中一片花瓣，隨着她最終登上高臺，那片花瓣徹底暈染上一層濃郁的紫色。
一道紫色的光柱，沖天而起。
紫月主祭，就位。
歌聲在剎那間變得高亢起來，好似隨着光柱一同通往天穹。
片刻後，一道身披藍袍的倩影緩緩在相鄰的另一片花瓣上浮現，和紫月主祭相比，她的力量要更弱小，但身後明滅不定的月輪卻要比紫月主祭更甚。
看着那張熟悉的臉，秦川拉着林月的手下意識地微微用力。
“那就是藍月主祭·克拉依？”林月好奇地望着對方。
秦川給她講過滌疾靈水的由來，如果沒有克拉依，她想要重新站起來還需要更久的時間。
覺察到兩人的目光，克拉依遙遙投來目光，清麗的臉上掛着一絲微笑。
下一瞬，隨着她的身形徹底凝實，腳下的花瓣暈染上濃郁的藍色，一道藍色的光柱沖天而起。
隨着接連兩道光柱的匯聚，天穹似乎在這一刻暗淡了幾分。
太陽的光，正在逐步被抑制。
覺察到這一變故，場中的歡呼聲更加強烈了起來。
祭歌進入下一個篇章，越發高亢起來。
第三道身影，在藍月主祭身側的另一座高臺上浮現。
那是一位身披青色長袍的男性月靈，精緻的五官帶着幾分神聖，望向下方同族的目光帶着幾分柔和的笑意。
當他的目光望向觀禮席位時，則帶着幾分好奇和探尋。
秦川的目光微微一凝，遙遙朝對方點頭致意。
青色的光柱，在下一刻沖天而起。
天空，更暗了。
青月主祭之後，綠月、黃月、橙月、紅月主祭依次現身。
看着沖天而起的七色光柱，秦川摸了摸下巴。
目前出現的七位主祭，對應的是彩虹的七色，從他們出場的順序和力量化身的實力來看，應該是紫月最弱，紅月最強。
但，月靈一族一共有九位主祭。
秦川的目光，望向剩下的兩片空白花瓣。
隨着他的目光望去，第八位主祭現身。
那是一位身着白色紗裙的女性，絕色的姿容下有如海一般包容的氣質，她臉上帶着溫和的微笑，望向更早登臺的七位主祭。
七位主祭同時朝她一禮。
而這，也讓秦川眼中露出意外的神色。
這樣的情況，之前並未出現。
所以，此刻出現的這位白月主祭雖然同爲九大主祭，但在月靈一族之中有着更超然的地位？
從顏色的角度判斷，白色是七色光的融合。
正思索間，秦川心有所感，再度望向白月主祭，只見對方不知何時，已經看向了他，目光中帶着幾分探尋的笑意。
白色的光柱沖天而起，天穹越發暗淡了，月亮的輪廓已經出現在了天空中，只是還未徹底清晰。
月靈一族的祭歌已經來到了最後一個篇章，隱約能夠聽出即將抵達尾聲。
朝白月主祭微微點頭，秦川的目光望向了最後一片花瓣。
下一瞬，一股冷意從那邊花瓣之上綻放。
那是與白月主祭的氣勢截然相反的氣質，對方身影還未降臨，涌動的力量已經讓天空徹底暗淡下來。
太陽徹底消失不見，月亮的輪廓變得清晰起來。
白天化爲黑夜，一輪聖潔的月將月輝盡情灑落在祭禮範圍內，大抵是太長時間未曾展現自身的光輝，那傾斜而下的月光近乎要化爲實質，讓在場的無數月靈驚歎而興奮。
祭歌，在此刻戛然而止。
最後的篇章，畫上了句號。
祭壇上直面月光的月靈，此刻也已經無心吟唱祭歌了。
月光最精華的部分，在祭壇的匯聚下，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即便不在祭壇上，未能獲得其中最精華的那一部分，這月光也足以讓在場的其他月靈一族獲得不小的提升！
伴隨着四周無數月靈實力的攀升，一道黑色的光柱這才姍姍來遲一般沖天而起，與其他八道光柱交相輝映。
秦川目光一凝，想要看清被籠罩在光柱之中的那位月靈一族九大主祭中的最強者，卻怎麼也無法看清。
好神秘的傢伙。
這就是月靈一族祖之下的最強者，地位於青陽仙君等同的黑月主祭麼？
不等秦川繼續探查，九道光柱同時輝映的畫面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緊接着一道道光柱與光柱內的身影盡皆消失不見。
唯有本尊位於第一階的紫月主祭離開高臺後，出現在了秦川和林月的身旁。
“靈月祭還未結束。”紫月主祭輕聲開口，“接下來的十分鐘時間裡，秘術的效果都不會消散。”
“這對於我族而言，是很重要的修行機會。”
“你不用修行麼？”林月好奇起來。
“我不用。”紫月主祭搖頭輕笑一聲，“我的實力，已經達到了第一境的極限，除非進入第二階，否則無法提升了。”
“我族只有八個第二階席位，第一階也需要我主持大局。”
“這是紫月的使命。”
說着，她微微擡頭，望着天空中的明月。
下一刻，紫月主祭的面色忽然一變。
與此同時，一道道驚呼聲從祭禮現場各處出現。
秦川和林月緊跟着擡頭，而後面色一凝。
皎白的明月，邊緣處悄然多了一抹紅色。
如同天狗食月一般，那一抹紅色迅速擴散，很快便將整個月亮覆蓋，使得整個月亮完全化爲紅色。
那血一樣的猩紅，充斥着詭異和讓人心悸的波動。
一聲尖叫，在祭壇最高處傳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