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這裡了。”
繼續往下，秦川和林月最終在赤巖通道內某個位置駐足。
腳下的石階和四周的浮雕被破壞得越發厲害了，只能從零散的碎石中依稀看到些許人工雕琢的痕跡，在兩人的前方，赤紅色的岩石顏色越發深邃，幾乎成了血紅色，彷彿要滴出血來一般。
與此同時，前方的通道之中，開始有血紅色的霧氣涌動。
在那霧氣之中，兩人同時覺察到了一種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危機感。
似乎，其中藏着可怕的對手一般。
果然，被他們猜中了。
這處瀾族曾經的天穹之階入口，直到今日也不是完全安全的場所，其中有莫大的危機存在。
正是這危險在過去的千年之中，阻止了一位又一位異族的探索。
“小金，回去吧。”林月輕聲開口，將小金送回了現實。
還未突破神話階的它，只能發揮出傳說階的實力，在眼下的情況中有危險的。
“唔咿——”
小金哼哼一聲，迅速消失在原地。
隨着它的離去，被照亮的通道重新恢復黑暗，但眼前的血紅色霧氣卻越發清晰，在黑暗中涌動着讓人心悸的血光。
秦川和林月分別協同已經突破神話階的雪糕和小白，略作調整之後，毫不遲疑地踏入血色霧氣範圍之中。
很快，一道完全由血色霧氣匯聚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朝着兩人撲了過來。
看外貌，那應該是一位矮魔，此刻它周身涌動的實力約莫傳說階層次。
擡手一刀將其解決，秦川的表情卻並不輕鬆。
因爲下一瞬，血色霧氣之中出現了越來越多的對手。
這些對手屬於各個種族，實力也層次不齊，高的達到了傳說階，低的則只有史詩階甚至殿堂階。
每一個對手被擊敗，都會立刻化爲血色霧氣，融入到四周的環境之中，而後更多的對手浮現。
這讓秦川有一種殺之不絕的感覺。
“真是難纏的傢伙。”秦川低聲喃喃一句，毫不猶豫地展開殘霜之域。
極致的凜寒瞬間籠罩大片通道範圍，血色的霧氣幾近凝固，四周即將撲來的無數身影被瞬間冰封，而後被秦川隨手粉碎。
“走。”
清場之後，秦川沒有繼續與這些雜兵糾纏的想法，拉着林月以最快的速度殺向通道更深處。
只是很快，他的神色再度變得沉凝起來。
或許是濃度越來越高的緣故，更深處的血色霧氣對極寒的抵抗能力明顯得到了提升，即便秦川開啓霜寒，依舊能夠以極快的速度移動。
一道道新的身影，在兩人面前匯聚。
數量比之前低了不少，一共只有十餘位，但卻讓秦川和林月的神色同時變得凝重起來。
因爲這些血色身影，全部都是神話階。
林月重重擡手，一方結合虛幻與真實的界域轟然降臨，將全場的神話階籠罩在內，伴隨着一明一暗兩種標記在血色身影頭頂不斷迭加和消失，這些神話階對手還未撲來，力量便以極快的速度下滑。
突破神話階的小白，已然將虛幻和真實完美融合在了一起，輕易便能完成【虛印】和【實印】的持續迭加和快速結算，對目標連續造成當前生命值百分比的傷害。
“轟！！！”
伴隨着一聲轟鳴，通道內十餘道神話階身影同時消散，一舉建功的林月露出幾分疲憊的神色。
小白的技能效果很強，就是對力量的消耗太大了些。
隨着神話階身影同時被摧毀，血色霧氣之中讓人心悸的血光明顯暗淡了幾分，顯然這麼多神話階一次性匯聚出現，對血霧的消耗也很大。
翻騰好一會兒，依舊沒有看到新的神話階現身，秦川和林月毫不猶豫地繼續深入。
很快，兩人目光一閃。
眼前的血霧越發濃郁了，濃郁到兩人憑藉肉眼，竟然無法看到相鄰的彼此。
但他們卻能夠憑藉感知清晰知曉，這瀰漫赤巖通道的血紅色霧氣，已經快要到盡頭了。
兩人下意識加快速度，但下一刻秦川面色卻猛地一變，迅速拉住林月的手閃躲到一旁。
“轟！！！”
伴隨着一聲恐怖的巨響在通道內迴盪，整個通道都在此刻劇烈顫動了一下。
一道看不出形態，只能依稀分辨出是人形的血紅色身影，從血色霧氣中一步步走出，它的雙眼有着讓人心悸的血色光芒，和那些機械出手的身影不同，如同有靈智一般用冰冷的眼神望着秦川二人。
超過神話階第一境的可怕實力，在整個通道範圍內涌動起來。
秦川的表情有些嚴肅。
這傢伙的實力無限接近於神話階第二境。
和白汐相似，甚至比白汐還要更強一些。
不等他多想，現身的血色身影已經無聲地咆哮一聲，朝着兩人殺了過來。
心中一嘆，秦川毫不猶豫地開啓時停時間。
下一瞬，血色身影在空中一滯，竟當場崩潰消散。
血色霧氣徹底暗淡，再沒有一絲血光，其中的危險氣息也徹底沉寂下來。
鬆了一口氣，秦川毫不遲疑，接着往裡走。
能夠出現如此強大的守護者，他對山洞最深處的一切越發感興趣起來。
除了他之外，應該沒有神話階第一境能夠闖過剛纔那一關，只要神話階第二境的強者沒有降臨探索這裡，山洞深處的秘密應該還沒有被發現。
剩餘的血色霧氣再沒有給兩人帶來絲毫阻礙，順利通過之後，眼前的一切豁然開朗。
通道的盡頭，有光亮。
即便沒有小金幫忙，此刻的秦川和林月也能夠輕易看清內部的模樣。
這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球形地窟，中央有一座宏偉的宮殿懸浮，那座殘破斑駁、帶着早已凝固千年的血跡的宏偉宮殿涌動着朦朦微光，是此地唯一的光源。
在地窟的地上，鋪着一層又一層已經風化爲白骨的屍骸，彷彿在訴說着當年那一戰的慘烈。
依稀分辨出骨堆之中屬於不同種族的骸骨，秦川眼前好似浮現出一個個種族廝殺混戰的畫面。
“這就是種族之戰啊。”他輕聲喃喃一聲。
勝者生，敗者死。
何等殘酷。
“我們去看看那座宮殿吧。”林月不忍再看腳下骨堆，將目光偏向空中的宮殿，輕聲開口。
“嗯。”秦川微微點頭。
兩人飛上宮殿入口，緩緩推開滿是血跡的殘破殿門，走入宮殿內部。
入目，依舊是殘骸。
只不過與殿外的骨堆相比，殿內的殘骸明顯少了很多。
除此之外，殿內還豎立着許多雕像。
有那麼一兩座僥倖未被破壞，也讓秦川和林月第一次知曉千年前失敗的瀾族究竟長什麼樣。
他們只有一隻豎瞳位於眉心位置代替雙眼，與此同時背後多出了一雙手，擁有四隻手臂。
看上去，這是一個實力很強大的種族。
如果不是守門人身死，他們或許會成爲另一個有能力威脅人族的強勁對手。
從這個角度，秦川反倒要慶幸。
“看那邊！”林月環顧四周，很快有了新的發現。
她快步走到宮殿中央的一座石臺上，而後小心翼翼地取下一枚和赤巖質地接近的豎瞳。
對只有一隻眼睛的瀾族而言，豎瞳顯然是一個重要的象徵，一枚赤巖豎瞳，顯然有着特殊意義。
秦川接過豎瞳，臉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很快，他小心地將自身的力量，注入其中。
隨着力量的注入，赤巖的顏色逐漸變得深邃起來，這讓秦川眼中光芒微微閃動。
通道內的赤巖顏色也有深淺區別，是巧合麼？
很快，他知道了。
不是巧合。
力量注入到一定程度後，赤巖豎瞳徹底變爲血紅色，血紅色霧氣開始從中涌出，朝四周瀰漫。
血紅色霧氣之中，血光不斷閃動，很快匯聚出三道人影。
秦川下意識想要出手，但很快停下了動作。
和之前血霧之中出現的身影不同，這一次出現的身影並未攻擊他和林月，而是在相互攻擊。
其中一方是一男一女兩隻有着精緻五官的身影，雖然看不出膚色和髮色，但長而尖的雙耳同樣是月靈一族的特徵。
這是兩位月靈。
另一邊，則是一位瀾族的強者。
雙方都有着神話階第一境巔峰層次的實力，瀾族強者以一敵二，竟然能夠做到不落下風。
這讓秦川越發確定自己之前的猜測。
瀾族是個很強大善戰的種族。
從表現上看，不弱於龍族。
既然沒有波及到自身，秦川便拉着林月退到一旁，安靜觀看起來。
他有一種預感，這三道身影此刻的戰鬥，或許並不是隨意出現的。
它或許，是千年前真實發生過的一戰。
林月同樣有這個想法，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很快達成共識。
另一邊，隨着戰鬥的持續進行，三尊神話階的戰局出現了突然的轉變。
男性月靈強者取出一件看不清輪廓的事物，朝瀾族強者的方向猛地一指，下一瞬瀾族強者發出痛苦的咆哮，倒在地上猛地翻滾起來。
對神話階的戰鬥而言，這樣的影響是致命的。
很快，瀾族強者在兩尊月靈強者的合力攻勢下殞命當場。
秦川見狀，忍不住搖頭。
這就是種族底蘊的差異了。
瀾族剛剛登臨天穹之階，只是在第一階站穩了腳跟，第二階第三階估計還沒能涉足。
而反觀月靈一族，在天穹之階經營的時間長達一萬多年，不但可以在必要時讓第二境強者降臨，第一階的強者手裡也可能有第二境甚至月靈之祖直接給予的底牌，在關鍵時刻讓人防不勝防。
這一幕，也給秦川自己提了個醒。
瀾族好歹還在天穹之階入口造瞭如此宏偉的宮殿，人族當下的處境還不如瀾族呢。
面對其他種族的時候，雖然有時停時間作爲底牌，但他還是要謹慎一些才行。
千萬不能陰溝裡翻了船。
咦？還沒結束？
秦川眉頭一挑，忽然發現瀾族強者隕落之後，畫面卻並未結束。
兩隻月靈神話階將那位瀾族強者的身軀擺正躺平，而後分別盤坐在其頭頂和腳底位置，雙手掐着神秘的法訣，看上去氛圍略有些詭異。
“他們…這是幹什麼？”林月微微擰眉，緊盯着此刻的畫面。
“看看吧。”秦川微微搖頭，面色沉凝。
他隱隱有一種感覺，接下來自己即將看到的內容，可能涉及到了月靈一族相當重要的秘密。
在兩尊月靈一番古怪的嘗試之後，躺倒在地、身形健碩的瀾族強者竟詭異地幹縮下來，血肉被抽離，很快化爲一具只剩下白骨的屍骸。
半空中，一抹濃郁的血光閃動。
那好像是一滴血。
兩位月靈如獲至寶地將那一滴血收好，而後消失在原地。
血紅色霧氣崩潰散去，畫面到此結束。
秦川和林月的表情卻變得越發凝重起來。
“你說…外面的那些骸骨，真的是自然風乾的麼？”林月有些艱難地開口。
瀾族的戰爭距離此刻已經有千年時間，所以兩人看到外面的骸骨，第一反應便是自然風乾造成。
但換一個角度去想。
有沒有一種可能，一千年前，那些骸骨便已經是骸骨了呢？
“或許與月靈一族有關。”秦川沉聲開口，“但我想不明白，月靈一族這麼做的目的。”
“抽離、提煉亡者的血肉凝聚成精華，難道這種精華對他們的修行有幫助麼？”秦川摸了摸下巴，“總覺得這種提升方式有點邪門。”
“聽上去更像是亡鬼的提升方式。”林月微微搖頭。
兩人說話間，血色霧氣隨着畫面的崩潰迅速收攏，回到赤巖豎瞳之中。
紅到幾乎要滴出血來的赤巖豎瞳之中忽然爆發出驚人的能量波動，下一瞬表面寸寸碎裂。
血紅色的巖殼內部，一抹金色綻放。
那是一枚金色的豎瞳。
在它真正顯露的瞬間，秦川的晷針第一天賦效果示警，同時他的眼前出現了一行文字。
【【金】天瀾聖陣眼：瀾族至強者以聖瞳銘刻陣法所留之物，由九位實力接近的傳說階合力催動，可以爆發出神話階第一境極限的實力】
天瀾聖陣眼？
秦川眼中露出一抹驚訝之色。
讓傳說階匹敵神話階第一境巔峰，這東西有點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