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望月樓的白衣女

京都水深,藏龍臥虎……

望月樓外人聲嘈雜,喧鬧非凡,小攤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樓宇內女子豔麗,琴奏舞曲甚是美妙,吸引了衆多看官欣賞。

望月樓是京都內出名的風月場所,分爲上下兩大樓層,底下一層是普通有錢人尋歡作樂之處,上層爲高等貴賓交易會客之處,桌上菜餚美味可口,香味四溢,讓人流連忘返,有女子在門口招攬生意,遙看望月樓花魁賣藝不賣身,一舞傾城,回眸一笑百花羞,窈窕身姿引人入勝,讓人讚不絕口,江湖上的豪俠墨客長聚於此。

就連望月樓對面的當鋪,也因爲望月樓的存在而招攬了很多生意,但仍然十分寂靜不予喧鬧。

然而江湖人只知望月樓是讓人忘卻煩惱的地方,卻是不知,望月樓背後,就是令江湖人聞風喪膽的暗影門……

一高大漢子在衆人的簇擁下進入了這家望月樓,漢子身高約莫九尺,臉上有一道刀疤顯得異常可怖,一般來客見到忙紛紛避讓行禮。

這就是暗影門京都分舵的舵主——徐通。

徐通武藝在暗影門內自然是比不上彩戲師等人,但勝在管理能力出衆,又敢於拼殺,纔有了今日的地位,在這京都,也算得上是泰山北斗般的人物,不過今日,徐通卻並沒有尋常那樣悠閒自若,因爲他現在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暗影門門主慕容淵。

望月樓二樓一寬大華麗的高級隔間內,長長的紫衫木桌上擺滿了珍饈美味,

黑袍錦衣的慕容淵坐在上座,兩側依次是陳老闆、分舵主徐通等京都暗影門高層。

慕容淵此次來到京都,雖是爲了搶奪羅摩遺體,但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明面上以視察京都分舵爲由,這也就不得不來見一見這些分舵中的其他人物。

徐通等人偷偷打量着慕容淵,除了對門主的好奇之外,他們更想知道的是——戴着面具的門主一會兒該怎樣吃東西?

不過慕容淵卻不在意,因爲他來此,本就不是爲了吃東西的。

……

“這種酒,也配來招待我們……公子嗎……”

遠處的另一個華麗隔間內,一身勁裝的美貌女子略顯粗魯地將酒罈摔在地上,女子明顯不是簡單地女侍,那一聲“公子”叫得十分生硬,甚至有些敵意……

女子長相秀麗,長髮如雲鬢般盤起,潔白的服裝上似繡有騰雲,如出塵仙子一般不食人間煙火,略帶怒氣的空靈之音充滿整個望月樓,一聽便知也是一武道高手……

慕容淵的隔間自然也能聽見,手中酒杯裡的美酒泛起一陣漣漪。

徐通內心暗道不知好歹,竟在這種時候來找麻煩……

“門主見諒,屬下這就去處理……”

在得到慕容淵的點頭同意後,徐通立馬出了隔間,順着聲音來源的大致方向,一眼便看到對面器宇不凡的白衣女子……

徐通眉頭微皺,微微勾手招來身邊一個小二,低聲說道:“送對面一罈極品的女兒紅,讓他們不要生事……”

小二抱着酒送到對面女子手中,女子單手接過酒進入隔間。

徐通本以爲就到此爲止呢,誰料正欲回去,一酒罈竟直接從對面飛向徐通,徐通忙運氣以左臂格擋,酒罈破碎,徐通定睛一看,正是之前小二送去的那壇!

徐通那還會不知道對面是有意找茬,整個人面色鐵青……

白衣女子再次出來,臉上毫無表情,淡淡地說道——

“我們公子說了,這壇酒,更次一等……”

在京都,向來只有徐通橫行霸道的份,哪有人敢這麼在徐通面前撒野?之前容忍是因爲門主在此,徐通不願把事情鬧大,現在對方如此不依不饒,那也就只能速戰速決,以免擾到門主……

“對面的公子眼光既然如此奇高,那不如看看這個怎樣……”

話音剛落,徐通右手運氣抽出身旁屬下的一把單刀,直接從這打飛入對面隔間,然而就在單刀快要飛進隔間之時,一道純白劍光將單刀打飛……

徐通看見了對面女子拔劍,卻沒看清她是如何打飛單刀的。

不過這時的情況已不容徐通遲疑,拔出自己的配刀,飛身越過中間大堂,直接與對面白衣女子纏鬥起來……

徐通的配刀是由精鋼特製的長刀,刀身彎曲,一端質鈍,一端則鋒利無比,因是精鋼所制,堅韌無比,也比一般長刀輕便靈活許多,再加上徐通強於常人的臂力,整個刀法使得是勢大力沉、快如閃電,有時甚至能直接將敵人一刀兩斷。

然而女子的表現則更是讓徐通驚訝不已,徐通剛開始飛身過來直劈的一刀,本身內力再加藉助重力的作用,不可謂不是開金劈石的一刀,最好的應對方法自然是轉身避開,可女子竟是不閃不避硬生生以長劍接下這一刀……

本以爲女子長劍會在巨大的衝擊下反嵌入自身肩膀,結果,徐通的一刀,仿若砍入雲霧朦朧之處,無處施力,最後順着女子長劍滑下……

徐通畢竟是暗影門分舵舵主,多年的對戰經驗讓他早已自成一套打法。

長刀剛剛滑落,徐通身形一轉,刀隨身動,橫劈向白衣女子側腰,女子腳尖輕踏地面,整個人如一朵浮雲一般悠悠向後飄去,雖如浮雲般悠閒,卻是完美躲過徐通這一刀……

徐通大驚,經過這兩刀的攻擊,他已自知不是這白衣女子的對手,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上……

徐通長刀揮舞,大開大合,整個人攻勢凌冽地向前殺去,長刀攻擊角度刁鑽,速度巧妙多變,但女子皆以長劍悠閒擋下,兩人打鬥中似有內力化作雲霧環繞,徐通每一次長刀擊中對面劍身,皆如有云霧阻擋,力量卸去了大半……

兩人的打鬥自然很快就吸引了無數看客。

能來到這望月樓第二大層的人,不是哪世家門閥的公子少爺,就是江湖門派中的豪俠砥柱,自然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但在這場打法詭異的纏鬥中,一時不免也如未見世面的孩童一般呆呆注視……

“徐舵主好刀法!”

觀看打鬥的看客中,一些京都貴家富少自然很快便認出徐通這一京都泰山級的人物,再看徐通在打鬥中連連攻擊,將對方不斷逼退,不知是爲了巴結,還是出於真心,竟爲徐通喝彩起來!

而一些江湖俠客打扮的人則顯得沉默得多,不僅是因爲他們看出徐通進攻的吃力與女子防守的悠閒,更是因爲……

這女子的打法,很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數十個回合下來,華麗隔間外的走廊已是一片狼藉,保持着高頻快速攻擊的徐通感到體力略微不支,停下動作,雙手持刀橫於左臂之上,緩慢恢復內力……

“你不進攻了嗎?”

白衣女子用手指輕撫劍身,仿若閨中女子看着自己首飾一般打量着自己紋有騰雲的長劍,

“閣下究竟是何方人物,爲何來此處鬧事?”

白衣女子像是沒聽見徐通話語一般,自顧自地說道——

“既然你不進攻呢,那就換我吧……”

女子空靈之聲響起,整個人快速上前,如果說之前的她打法如浮雲般飄若自如,現在的她則像是被暴風襲捲的行雲、迅敏異常……

徐通以手中長刀寬大的刀身險險擋住白衣女子的一記挑刺,還未來得及轉換刀形,女子近身一掌如白雲拂過青山一般打在徐通腰腹之上。

看似綿軟無力的一掌,竟直接將高大的徐通徑直擊飛,徐通連退數步,依然只覺體內真氣翻涌,如洪水猛獸般衝擊着自身的五臟六腑,久久不能平靜……

徐通臉色已由鐵青變得煞白,藉助長刀苦苦支撐己身……

“攻如暴風襲雲,守似浮雲戡物,閣下是羅剎教的護教使者——雲……”

徐通的話一字一句地從嘴中蹦出,衆看客聞言具是一驚,先是暗影門分舵主徐通被擊退,現又是羅剎教雲之護教使者,一些膽小的富家公子已經開始悄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呢。

白衣女子並不否認徐通的話,手中長劍掀起雲霧,筆直向徐通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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