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珪咧嘴一笑,悠悠說道:“如今,我們鮮卑與北朝的戰事在即,所以,二弟我今日特地將珍藏多年的美酒,拿來與大哥分享……”
“軍營不準飲酒……”
拓跋宏看着聞言一臉疑惑的拓跋硅,苦笑着繼續說道:“這是我新立的軍規。”
“好吧好吧。”
拓跋珪像突然失去了興致的孩童一般,淡淡說道——
“大哥還總說我喜歡學習華夏的東西,自己不也在效仿華夏的軍規嗎?”
拓跋宏聞言,露出滿臉無奈的笑容。
而一旁的拓跋珪卻是緩緩走進,不經意地說道——
“不過我並非軍中人員,所以軍規對我並沒有約束,那麼這酒,就只能我自己一人享用了。”
說罷,拓跋珪打開第一個酒罈,用手扇開酒的氣味,道——
“這是我出使西域時,羌族族長送我的西域美酒,據說全西域也就只有三壇……”
拓跋珪看向拓跋宏,發現後者似乎在吞嚥口水,接着拓跋硅打開了第二個酒罈,“這是我出使北朝時……”
“好啦好啦!”
拓跋宏起身跑到拓跋珪身旁,道——
“看在二弟專程而來的份上,就喝這一次,下不爲例。”
“好,那二弟我爲大哥斟酒。據說喝了這酒沒有不醉的……”
言罷,拓跋珪爲拓跋宏倒起酒來,二人開始開懷痛飲。
酒過三巡,已是深夜。
帥帳中,拓跋宏拓跋珪躺在地上,兩大壇酒皆已見底。周圍橫七豎八躺放着各式酒杯。
“二弟……你這酒……真是好酒……”
“哈哈,大哥酒量確實一般,不過喝了兩壇,就已經醉了。”
“我只不過是有點……有點……纔不是醉了……”
二人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
“大哥”,拓跋珪突然正色道:“你覺得我們與北朝的戰爭,能贏嗎?”
拓跋宏沉默了一會兒,道:“二弟,你認爲呢?”
“南朝如今不會協助我們。堅守燕雲十六州的話,我倒是不懼北朝,但只怕……後院起火……”
拓跋珪看向拓跋宏,道:“聽聞最近匈奴殘部與北朝接觸頻繁。”
拓跋宏聞言,面含淡笑,輕聲說道——
“二弟果然不是尋常之輩。”
說罷,拓跋宏看了看四周,示意拓跋硅靠近,低聲繼續道——
“我會堅守,但只堅守燕州一城,我會親率二十萬大軍繞道河套地區,快速攻下壺關,直接攻取北朝王都……”
拓跋珪雙目圓睜,不可思議地看向拓跋宏。
“他李忠不敢做的事,我拓跋宏替他做了。”
拓跋宏笑道:“到時候即使燕雲十六州全部失陷又如何?我佔有北朝王都,所有的北朝貴族、朝臣都在我的手中……”
“大哥,可真是好計謀啊……”
拓跋珪輕輕出聲讚揚道。
此時的拓跋宏低頭欲睡,並沒有迴應,模模糊糊中,只隱約見到似有幾個小廝進入,將自己扶至榻上,然後便失去意識……
---------------
草原一處荒原森林。
一美麗倩影,隨意仰躺在這裡爲數不多的大樹枝幹上面,突然,倩影豁然起身,正是拉姆斯的伴生系統——森林精靈雅拉。
“迂迴奇襲嗎?拓跋宏的膽子,倒是比你相信的還要高上一籌呀。”
森林精靈雅拉自言自語着,應該是正在腦海內與拉姆斯交流。
遠處,一陣微風吹過,雅拉的手中,一把幽深骨弓突然出現。
雅拉用力將骨弓拉滿,一支能量箭矢憑空出現在骨弓之中,箭矢尾翼,通過特殊魔法,栓繫着一個精緻的黑色匣子……
“咻~”
箭矢直接向南方飛出。
站於樹枝之上的雅拉,自言自語道——
“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夠在寒澤到來之前,回到主神空間呢……”
雅拉的目光望向難邊望去,那裡,正有一隻龐大的人類軍團不斷北上。
而鏡頭下移動……
在雅拉所站立的大樹下面,十餘個年輕男女,如同豬狗一般被拴在大樹周圍。
他們目光呆滯、面容憔悴而蒼白。
即使在主神空間,有爲修煉空間內的玩家提供自動癒合傷口的系統機制,但他們依舊是傷痕遍佈、血跡斑駁,外翻的慘白皮肉似是遭受了某種犬科動物的長期撕咬……
---------------
【黃昏,燕雲十六州某處郊外】
士氣高昂的軍隊,踏着有條不紊的步伐,行進在這片草原與荒漠的交界處。
軍隊裡豎着幾面高大的將旗,其中最爲顯眼的是一幅華麗的紅底黑字的“帝”字旗。
旗幟之下,身穿甲冑的帝朔正騎着戰馬在高處觀察整個軍隊,身邊是穿着紫黑色甲冑的秦瑤以及專職保衛王上的親兵。
秦瑤驅馬上前,來到帝朔身旁,雙手抱拳道——
“王上,尉遲老將軍已經包圍燕州,但鮮卑燕州守軍十分頑強,一時之間難以破城,所以尉遲將軍希望王上能夠發兵支援。”
“燕州守軍有多少?”帝朔淡淡地問道。
“這……尉遲老將軍並未在信中說明,不過末將猜測應是鮮卑主力……”
就在秦瑤上報自己的看法時,一個全身黑色錦衣,臉戴恐怖面具的人穿過帝朔身後的親兵衛隊,單膝跪下,出聲道——
“暗衛長林旭,參見王上。稟王上,北方密報!”
秦瑤停止講話,親兵將林旭雙手遞呈的黑色匣子交到帝朔手中。
帝朔打開匣子,是一卷小型竹簡,打開竹簡,快速掃視了其中文字,帝朔微微露出笑意,低聲道——
“看樣子,上官丞相猜對了……”
帝朔調轉馬頭,面向衆人,道——
“傳本王令,全軍改變路線,前往牧野。同時傳令尉遲衛,燕州就交給他了,無論採取什麼方法,絕不能逃出一個鮮卑人。”
“喏!”
-------------
帝朔面前,衆人皆已退去,只剩秦瑤在其身後。
夕陽緩緩落下,帝朔伸手感受着這斜射的陽光,看向身旁之人,道——
“秦瑤,看來這場戰爭,會比我預想的更早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