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父和陸老爺子差不多,雖然滿頭銀髮卻也精神抖擻意氣風發。
“小陸啊,今天來找你也是因爲婷婷。”
陸黎川看着面前的茶杯沒有搭話。
“婷婷是我的掌上明珠,被我嬌寵慣了,從小都沒有受過一點委屈。孩子嘛,總是這樣的。我也希望有一個人來像我這樣疼婷婷。”
聽着楊父一直說着楊思婷,陸黎川就想到了阿笙。阿笙從小父母離異,從來沒有見過她的父親。
“不過小陸啊,聽說你已經結婚了?”楊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雖然是疑問語氣卻說的十分肯定。
他調查過他,“嗯。”陸黎川知道眼前這個也是一位老狐狸。
“小陸啊,我們明人就不說暗話了。婷婷這孩子很喜歡你,你們倆不管哪方面都很般配,我也很欣賞你。不過你應該知道,我們婷婷是不能受半點委屈的。你現在的那個我知道你能夠很好的解決的。”楊父端起茶杯向陸黎川示意。
陸黎川明白楊父的意思,而且這也是他所希望的,但是爲什麼他還是有點不捨得阿笙呢?
“楊伯父,黎川知道的。”
沒隔幾天,陸黎川就逃也似的離開江城。回到青城看着忙裡忙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的阿笙他卻怎麼也開不了口,最後悻悻離開。
然後回到江城打電話提出離婚,再然後發生的一切他也知道了。
“唉。”陸黎川看着阿笙睡着的樣子,他的心情很複雜。後悔麼?他覺得自己沒有權利去後悔。至少有楊思婷的原因他纔會有現在的成就,況且不管從哪方面來說,楊思婷都是一個合格的妻子。
在打算和楊思婷結婚的時候,思文問他,“黎川,你喜歡我姐麼?”
陸黎川當時是怎麼說的呢?他說,“我會做個好丈夫。”
事實上,陸黎川也確實是一個好丈夫,他減少工作應酬,他們也有了嘉嘉,至少是相敬如賓,舉案齊眉。
可是現在呢?他和阿笙睡在一起。恐怕能讓他不按常理的只有阿笙了吧。
心情有點煩躁,起身去浴室沖澡。
洗完澡後,阿笙還在睡覺,“小懶豬,怎麼還在睡啊?”陸黎川捏捏阿笙的臉,卻發現阿笙的臉滾燙,摸摸她的額頭,阿笙發燒了。陸黎川在一瞬間驚慌失措。
“阿笙,阿笙。”陸黎川急切的想聽到阿笙的迴應。他覺得他的心彷彿被無形的大石壓住,嘴巴不停地顫抖,腦子一片空白。
他迅速穿上衣服,抱起阿笙就衝出房間。
“小夥子,你怎麼了?”老闆娘還在守夜。
他無法平息自己,只有一陣陣徘徊不定的腳步,涌出他難以平靜的情緒裡快要漲滿的一團團熱熱的氣流。“阿笙,阿笙。”他的推一直抖個不停,他在害怕。
老闆娘也是眼明,叫醒老闆送他們去醫院。
老闆開着車,陸黎川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只聽到自己的心砰砰的劇烈地跳動。似乎要破裂了般的疼痛。他緊緊地閉住了眼睛。
怪他,都怪他。今天明明在飄雪,他還忘記帶傘。阿笙的身體本來就不好,還在山頂吹那麼久的風。
陸黎川心裡很焦急。
隨着風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來越大,像織成了一面白網,丈遠外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小夥子,這雪太大了,前面封路了過不去。”
“這裡到醫院怎麼走?大概還要多久?”陸黎川把身上的外套脫下給阿笙裹好。
“直走,大概半個小時就到了。”老闆看着外面的暴風雪有些擔憂,“小夥子,你要注意安全啊。”
“好。”陸黎川將阿笙緊緊抱在懷裡,“阿笙,你一定要堅持住。”陸黎川吻吻她的額頭,打開車門。下車了踩在雪上才發現原來自己忘了穿鞋子,陸黎川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
暴風雪愈來愈猛,刺骨的寒風帶來了大片的雪花;寒風搖着樹枝,狂嘯怒號,發狂似的吹開整個雪堆,把它捲入空中,寒風不住呼嘯,方向變化不定。
這風就像是尖石子似的颳着陸黎川的臉,叫他透不過氣來,說不出話來。抱着阿笙深一腳淺一腳的朝醫院走去,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手腳鑽心的冷,他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要跳出來一般,卻找不到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