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說“先是做噩夢,後是幻聽、幻視,有時候還會有夢魘和鬼壓牀,很痛苦的!”我問有沒有更嚴重和特殊的症狀,女士想了想,問我是否能真的保密。
我說“如果你不相信我能保密,那我們之間也就無法做生意,以後你也不會相信我。”女士嘆了口氣,對我說了件事。
那還是在半年前,女士的噩夢等症狀已經有一年多。有次她和丈夫參加某大型慈善拍賣會,是位臺灣著名畫家的十幾幅油畫。緊張的叫價過程中,有幅畫被好幾位房地產大亨炒得很高,女士覺得價格太離譜,早就放棄了競爭。這時,她忽然覺得身體右側有什麼東西,轉頭看,居然有個滿臉是血的女人就坐在自己身後。女士嚇壞了,下意識擡右手去躲,但她手裡握着號碼牌,擡臂的同時那牌子也被舉了起來,而拍賣師此時正在數第三遍,剛要落槌,看到女士舉了牌,就興奮地指着她,並報出她的號碼。
參拍者都是有頭有臉的各界名流,不是富商就是藝術家和慈善家,看到有人這麼高的價還敢跟拍,都發出驚歎聲。女士的老公就在她左邊坐着,見自己老婆瞎跟拍,就很不高興。但規矩就是規矩,這麼大的拍賣會,舉完牌不付款肯定不行,最後那企業家只好硬着頭皮買下那幅畫。事後回去埋怨,女士沒敢說在拍賣會上的情況,只推說她認爲這幅畫很有潛力,所以就拍了。
畢竟是夫妻,女士的老公也沒說什麼,因爲女士花高價拍畫作的錢捐給了內地某災區,廣受香港各界好評。兩週之後,香港一所大學中圖書館的建成典禮,主辦方還特地邀請女士夫婦參加並講話。一般這種場合,那企業家都是讓夫人出面,於是女士上臺演講。在她講話過程中,忽然冒出一句“爲什麼”來。這句話很平常,但接合上下文就顯得有些突兀,前不着村、後不着店,聽衆比較驚訝。但也沒太在意,以爲是女士的講話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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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繼續說着,不久又冒了句“求求你”。這下大家更意外,因爲這句怎麼也解釋不通。女士自己顯然也有些驚慌,連忙用話遮過去,有觀衆以爲是別的不文明觀衆在聊天或者打電話,女士出聲制止,所以還沒出大問題。又講了一陣,女士的演講就要結束,她對主辦方、某著名慈善家老先生表示感謝的時候,忽然又大聲說“我死也不會讓你安寧!”
全場譁然,那老先生就坐在前排,他比誰都驚訝,左右看看,完全沒明白女士這是什麼意思,爲什麼她“死也不會讓自己安寧”。女士神色慌亂,尷尬地笑着說只是開個玩笑,就草草下臺。
在學校院中,那老先生的夫人忍不住找到女士夫妻問話,女士答不出來,只說今天身體不適,有些頭痛,精神比較恍惚,希望對方理解。她老公也連連道歉,說夫人最近狀態很差,不知道犯了什麼病症,正打算帶她去診治,沒想到又出這種事。
那老先生已經八十有餘,什麼事都看得淡了,也沒多做計較,只讓企業家儘快帶女士去醫院好好檢查,免得耽誤病情。
回家後,女士的丈夫實在忍不住,問妻子最近到底怎麼了。她也委屈地哭起來,說自己也不知道,這一兩年身體遠不如以前,經常生病,感冒發燒都是常事,還總做噩夢,半夜驚醒過數次,有時候還自己走到客廳坐着甚至站半天。
對於這些症狀,女士的老公也都知道。那天他半夜出來想喝水,在客廳看到有個人直挺挺站着,就嚇了一大跳。打開燈卻發現是自己妻子,背對自己站在窗前。他以爲妻子睡不着在看風景,因爲他住的是豪宅別墅,三層的獨棟小樓,對面遠遠的就是維多利亞港,風景很不錯。走過去扶着女士肩膀剛要說話,卻看到她閉着眼睛正在輕輕打鼾,原來還在睡覺。開始企業家以爲妻子在裝睡逗自己,加上他自己也很困,就沒理,喝完水回去繼續睡。兩小時後又起來上廁所,看到妻子仍然站在窗前位置,閉着眼睛睡覺。
他很疑惑,難道妻子站了好幾個小時?晃了晃妻子,他以爲她是在開玩笑,沒想到女士被晃醒後直接倒在地上。企業家連忙扶起她詢問,女士也很驚訝,不相信自己是在窗臺前站着睡覺。企業家的每個房間都有監控頭,在電腦上一調,發現女士居然從凌晨一點就開始走到客廳站着,直到三點多都沒動地方。
女士很害怕,企業家好言相勸,說夢遊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病,無非就是壓力過大,去醫院看了名醫,開了中藥調理。但幾個月過去,毫無效果。那天女士半夜又走到客廳,打開落地窗來到陽臺,企業家被驚醒,悄悄跟出去,看到女士居然想翻陽臺跑下去,要不是他跑得快給拉回來,非出大事不可。
這下,夫妻倆都重視起來,企業家藉着談生意的機會,帶着女士去過澳洲和美國看病,藥倒是開了不少,中藥西藥一大堆,各種治療方法全試過,都沒用。香港人比較迷信,這個經濟發達的資本小義小島上,和尚、道士、大仙都有,還有那種人氣很高的占卜者,也就是算命師,類似白龍王周欽南。這還不包括什麼風水師、釀名師、塔羅牌師,在香港都很吃得開。女士夫妻也幾乎找遍了本港有名的算命先生和高僧道士,只有兩人說的靠譜,一算命先生看到女士就說她衝了煞,而且是很厲害的陰煞,想解也可以,少說也要一百萬港幣,不然就要死於非命;另一高僧是香港某寺廟的住持,稱女士前世是兇徒,手上有人命,所以今世對方來索命。想要解決也不難,只須剃髮出家當尼姑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