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帕潘喝下去的?”我問。
阿贊糯說:“沒錯,他從廁所回來喝了好幾大口。”我鬆了口氣,連連對他表示感謝,說以後只要有請牌的生意,我都會盡量找你。
“只希望別把帕潘弄死好。”阿贊糯回答。
轉眼到了第二天,我們四人把車停在距離大巴車站一個路口的位置,從羅勇到披集的那個方向,靜候帕潘到來。按阿贊糯昨天下午套出來的話,帕潘是要今天下午一點出發,以帕潘開車的習慣和速度,到披集應該是三個半小時左右,也是下午四點半。我們四人都坐在黃誠信的舊奔馳,我和阿贊joke在後排,吳敵問什麼叫魂魄降,高雄告訴他:“是降者不受自己控制,而是讓降頭師指揮他,讓他做什麼做什麼,哪怕讓他跳樓z-i“sa也得做!”
把吳敵嚇得直吐舌頭:“好可怕!”
大概四點二十分,吳敵指着南面的路段:“看,那輛車是不是?”我們放眼望去,果然看到有輛黑色的商務車遠遠開來,駛到距離我們五十米左右時,已經看得很清楚,車身噴塗的koko標誌。路過我們的時候車速並不快,能看到車後排坐着一個人,短髮而卷,但看不清是不是陰陽眼。
高雄說:“看來是那個阿贊番,他是跟着來驗貨的。”朝阿贊joke使了個眼色,阿贊joke立刻閉眼睛,開始唸誦經咒。
這種魂魄降是所有降頭最難修煉的,靈降還要厲害數倍,能讓降者暫時成爲提線木偶,任由降頭師的擺佈。而降頭師在施降時,也要暫時進入一種類似“靈魂出竅”的狀態,把自己的魂魄附在目標身,他的視角也是降者的視角,這是很詭異的東南亞巫術。阿贊布丹掌握得也不熟練,但對阿贊joke來說卻不是什麼問題。
我看到阿贊joke緊閉雙眼,嘴裡唸誦着經咒,右手按住彭馬域耶的頭頂,左手握拳懸在胸前,而且還在不停地下移動,明顯是在打方向盤。現在,阿贊joke是在代替帕潘開着車,他的眼睛也是帕潘的眼睛。大概五分鐘後,阿贊joke身體猛震,向前撲倒,重重地撞向前排座椅的椅背。我連忙伸手擋住,阿贊joke的額頭碰到我的胳膊,起到緩衝作用,以免撞傷。
阿贊joke猛的力量非常之大,把我的胳膊撞得極疼,我甚至懷疑是不是已經骨折。高雄立刻啓動汽車,迅速開向大巴車站方向。沒幾分鐘到了,看到有不少人圍着路邊的一輛汽車看,還有人陸續跑過去。高雄慢慢停下,我看到那正是帕潘的車,斜着撞在一棵大樹,那大樹很粗,直接嵌進汽車的車頭,可見汽車當時的速度有多快。大樹卡進很深,汽車前排空間都被擠扁,也看不到帕潘在哪裡。而車前蓋還趴着半個女人,之所以說是半個,因爲這女人只有半身趴在車引擎蓋,下半身被夾在車頭與大樹之間。
這女人穿着白裙子,頭髮散亂,有個黑色的大揹包還掛在胳膊,雙臂伸出,一動也不動。旁邊路面有一頂紅色太陽帽,我看到車頭底部有一攤血,似乎還能看到有些什麼東西在半空垂着。
“我的天,那是腸子啊……”吳敵眼尖,邊看邊露出痛苦的表情,似乎要吐出來。
圍觀的人不少,都在議論,汽車前蓋不停地冒白煙,這時右後車門被人用力踢開,那個穿黑衣的男人爬出來,低着頭,用手捂着臉,似乎還有血跡,應該是故意不讓人看清他的臉。這男人一瘸一拐地走到駕駛室,先探頭朝裡面看了看,再來到車頭,將白裙女胳膊掛着的那個黑色大揹包用力拽下來,打開看了看,又一瘸一拐地朝路口走去。圍觀的人紛紛對他指指點點,有人在打手機,似乎在報警。
高雄說:“那傢伙肯定是阿贊番,真想開車過去也把他撞死!”當然他只是說說,這麼多人,目擊到不好了。高雄緩緩開車過去,阿贊joke有些神志不清,無法讓他辨認這傢伙是不是阿贊番。不管他是不是,想把揹包的域耶拿走,那可不行。
“等我開近之後,你直接下車過去搶那黑包,然後跑,我在下個路口接應。”高雄側頭對吳敵說。他連忙點頭,剛把車開過去,卻看到有一輛警車鳴着笛開過來,而那人跑到警車的車窗附近,低頭對裡面坐着的警察說了些什麼,還指向我們這輛車,不用說,他在使壞,好讓自己有機會脫身。果然,警車停住,一名警察出來,用手直指着我們的車,讓我們也停車。而那傢伙拎着黑揹包,迅速跑進路邊的巷口。
我忍不住說罵道:“這個王八蛋,太狡猾了!”高雄只得停下,那穿着深灰制服的警察過來直接打開車門,讓高雄下車。我和高雄出去後,警察問我們剛纔是否因逆行而造成車禍,高雄哼了聲:“你看我們的車是處在逆行道嗎?是誰告訴你的?”
WWW ◆тtκan ◆C〇
警察回頭,卻沒看到那人,我說:“你被騙了,那個人剛纔我們也看到,他在車禍現場偷了死者的揹包,已經跑啦!”警察這才明白過來,對我們表示歉意,開着警車前往車禍現場的方向。吳敵這才衝進去也跑進巷口,十多分鐘後纔回來,沮喪地空着手,表示怎麼也找不到那傢伙。
“真***怪!”高雄大罵。我也恨得直想撞汽車玻璃,高雄不甘心地開着車,在附近幾條街轉好幾圈,根本沒有那傢伙的蹤跡,只好打道回府。
雖然剛剛弄死了兩個人,但一路我們心情還是很高興,我和吳敵甚至互相擊起掌來,高雄更是不時發出大笑,看來心情很爽。數年之後的現在,已經再次淪爲打工仔的我,回想起當年的場景,很難理解在我們的策劃下將兩條人命弄死,居然能那樣開心。可能這是巫術的力量,它會讓人覺得你其實並沒有shā“re:n,而是巫術在對人產生影響,因爲你既沒用刀也沒用槍。東南亞巫術,讓人在心幾乎淡化了行兇帶來的所有負罪感。甚至會讓你覺得目標都不是被巫術殺死的,而是他們命有此一劫,只不過劫數已經到頭,他們的命是被地獄給召喚走的,與施術者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