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三十年前的事,怎麼可能還在鬧?”鄭老頭半信半疑。
高雄說:“真的假不了,等晚我們去你嫂子墳前,到時候法師會念經加持,它自然會告訴我們一些細節。”鄭老頭開始沒明白“嫂子”是誰,後來才反應過來是他哥哥老鄭買的那個雲南老婆。同來的還有鄭老頭的兒子和孫子,他孫子都二十好幾了,長得人高馬大,很不友善地看着我們,說我們要是騙子,到時候可不客氣,非把我們送鄉派出所去不可。
“年輕人說話最好客氣點兒,”高雄哼了聲,“你老爹沒教過你,不管信不信,對鬼神也要有敬畏之心嗎?”鄭老頭孫子瞪起眼睛,被他爹攔住,說要怎麼才能驗證你們說的是真話。高雄說到了午夜知道,到時候希望你們全都到場。
晚飯後我們三人休息片刻,大概十一點,我被高雄給叫醒,看到隔壁房間居然擠滿了人,都是打算跟着看熱鬧的村民,足有二三十號,其也包括鄭老頭的兒子和孫子等。我們從村裡出發,蔣先生帶來的那些香燭供品和紙人紙馬等物很多,都被熱心的村民們分着幫我們拿。很快走到村後那片墳地,到現在還林立着很多墓碑,看來,火葬在國還有很多地方都難以施行,主要是農村。
按那老年村民的指點,找到了位於老村民父親墳墓的北側那座墳包。這墳包很明顯從來都沒有人培過土,長年的風吹雨淋和風化,墳包變得越來越小,現在只臉盆沒大多少,也根本沒墓碑。高雄問:“不會搞錯吧,怎麼連墓碑都沒立過?”
“我哥當初埋葬他老婆的時候,沒立墓碑,”鄭老頭回憶着,“因爲立碑要多花兩百塊錢,他哪裡捨得!”我心想也對,老鄭這種人能把老婆活活打死,還要僞裝成喝農藥z-i“sa,怎麼可能出錢給夏姓女子立墓碑,因爲他壓根沒把這女人當成老婆,只不過是個花錢買來的保姆加*而已。
除那老年村民外,還有兩三名女村民也都點頭,說這個是當年老鄭的老婆的墳。我問老鄭的墳在哪裡,鄭老頭的兒子指了指斜對面,說:“我伯父埋在那個地方。”我看到那裡也有個墳包,明顯較大,前面還立着墓碑。我和高雄走過去看了看,墓碑寫的是“長兄鄭xx之靈位”幾個很簡單的字,旁邊是一行小字,寫着鄭老頭的名字和立碑日期,有的字已經都看不清楚,二十多年了,能看清楚纔怪。
既然位置都沒什麼問題,那開始了。村民們各有分工,有幾個持手電筒在旁邊照,有幾個拿鐵鍬開挖。沒多久,把棺材挖得露出,距離地面居然連三十釐米都不到,看來是水土流失的原因。用不兩年,這棺材板子得冒出地面了。
用尖搞把棺材蓋的釘子給撬開,幾束手電筒的光照下去,看到裡面的屍骨。怪的是隻有腐朽的屍骨,卻沒看到任何衣物,底下也沒墊被褥和布之類的東西,是一具光板骨頭。
“這老鄭,老婆死了怎麼也不給穿套衣服?”
“身子下面也沒墊被,真是摳門。”
“哪有光屁股下葬的……”
村民們紛紛議論,鄭老頭和兒子互相看了看,估計也有些不好意思,雖然做這種事的是他那早死去二十多年的哥哥,但畢竟是鄭家人做的,他臉也無光。很明顯,當初鄉里派人來驗過屍,那是要把屍體的衣物全都脫光,老鄭可能是使些小錢擺平了驗屍的人,下葬時他連衣服都懶得給她穿,直接裝進棺材埋了,還真是摳門到極點。有的人家,算葬只貓狗也要蓋塊布呢,在老鄭眼,這個從雲南買來的女人連貓狗還不如。
阿贊布丹走到棺材坑前,盤腿坐下,高雄再讓蔣先生坐在對面,阿贊布丹手裡拿着那塊邪牌,輕輕拋進棺材,剛好落在那具屍骨的胸前位置。高雄看了看錶,剛好十二點出頭,對阿贊布丹點了點頭。他開始唸誦經咒,十分鐘後,看到蔣先生低聲哭起來。
“他怎麼哭了?”有村民低聲議論。而這哭聲很怪,活像年輕女子的聲音,讓村民們個個都很驚訝。
這時,坐着的蔣先生突然發出尖利的聲音:“別打我啊,救命,打死了,快把我打死啦!”把很多村民嚇了一跳,有膽子小的開始後退。
一名六十幾歲的老太太聲音發顫:“這聲音……這、這是當年她喊出來的啊。”我連忙過去詢問,老太太說那時候她剛過三十歲,跟老鄭是斜對門,晚總能聽到老鄭打他老婆,那雲南女子是這麼叫的,那叫一個慘,當時她膽小,聽到這聲音睡不着覺,晚只能先用棉花團堵着耳朵,但夢裡還是能夢到那種叫聲,所以印象特別深。
蔣先生又說:“打死我,賠,得給我賠命,你也得死,你也死!”
村民們互相看看,有的說:“這人演得還挺像的,真跟邪了差不多。”另外有人說別瞎猜,你沒聽他聲音跟女人一樣,這村民低聲笑着說那是裝出來的,有的人專門會裝女聲。聽着他們的議論,我心想要怎麼才能讓這些村民相信,這是重點。正在我考慮的時候,忽然有村民驚呼起來,我看到鄭老頭身體打顫,像得了瘧疾似的。他渾身都在亂抖,看起來很誇張,有的村民甚至還笑出了聲。
“爸,你怎麼了啊?”
“爺爺,爺爺!”鄭老頭的兒子和孫子連忙扶住,但鄭老頭已經掙脫他們,一步三晃地走向老鄭的墓碑那邊,轉身坐在地,後背直挺挺地靠着哥哥墳前的墓碑。雙眼無神直視前方。這下沒人再笑了,因爲鄭老頭的這些動作看起來很恐怖,像電影的殭屍,和雲南的那種趕屍。
鄭老頭的兒子和孫子連忙走過去,剛要扶,高雄在旁邊說:“別管,他現在被老鄭附體了!”
聽到這話,鄭老頭的兒孫都嚇得不敢動。這時,鄭老頭開始語無倫次:“不是、不是我打的!喝多了,不知道,知道,我不知道!”這聲音並不像他自己的本聲,而是個年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嘶啞,但明顯鄭老頭的聲音年輕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