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是真不想淌這趟混水,除非有錢賺,你看有沒有什麼方法把這麻煩引到老商身去?”我哀求着。 高雄說明天再考慮,現在要睡覺。掛斷電話之後,我心裡有些氣餒,本來打算有商機,現在看來不但有可能賺不到錢,我自己還得搭進去處理這種事。當初真不應該動用靈蠟,可誰又能想到會惹麻煩。
站起來剛要開門,卻發現羅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走廊門口,我嚇得一跳,難道她在夢遊?慢慢走過去,看到羅麗滿臉怒容,瞪着我的臉。
“喂,我是誰……”我用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沒敢聲音太高,怕把她嚇醒,因爲科學家說過,把夢遊的人叫醒會出問題。沒想到羅麗擡手狠狠打了我肩膀一下,疼得我直咧嘴。
羅麗問:“神經病,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我這才知道她根本不是什麼夢遊,而是早發現我在店裡偷着打電話。再問她都聽到了什麼,羅麗哼了聲,說什麼都聽得很清楚,爲什麼早不告訴她。
我嘆了口氣:“還不是怕把你嚇着嗎?以後你還怎麼敢在店裡睡覺!”羅麗說這也算是咱倆的事,要共同承擔,你能瞞到什麼時候。我沒想到她居然有這種胸襟,抓着她的手錶示十分感謝,羅麗把手抽出來,罵我沒正形,趕快睡覺,有事明天再說。
重新回到臥室躺下,透過隔板,我能聽到羅麗在那邊的牀來回翻身,知道她也睡不着,心裡害怕。可這事沒法安慰,她畢竟不是我女友,又不能把抱到我牀摟着,也只好辛苦她了。
兩天後,正在我心裡焦急的時候,忽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說是北京首都機場貨運站的,讓我過去取貨,或者給我快遞過來。但這東西有些大且重,快遞費恐怕不便宜,要是有車的話,過去拉一趟也沒多少油錢。我知道是高雄從曼谷機場給我託運過來的,連忙記下那人的地址,然後給馮總打電話,讓他幫我借了輛微型麪包車,開到機場去接貨。這是個大包裹,得有一米高,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還挺重,約有四五十斤。
跟馮總把這東西擡進麪包車後座放倒,途他問我是什麼東西,我說我也不知道,只能回到店裡拆開。在佛牌店,我用美工刀拆開外包裝的硬紙板,看到裡面是一尊男人形象的神像,身精光,脖頸裡掛着佛珠,身斜圍虎皮,下身穿虎皮短褲,盤腿坐在石頭,最怪的是,此男人的腦袋居然是個老虎,頭頂還戴着帽冠,神態相當威嚴。
“老虎成精了?”馮總失笑。羅麗好地圍前圍後,摸摸這看看那。我給高雄打去電話,他告訴我這叫布周十面,是魯士諸多法身的一種,除去擁有正牌的所有功效之外,還能鎮壓所有陰靈和邪術,什麼降頭、擋災、辟邪、衝煞都不在話下。當然,也要看製作和加持布周十面的魯士師傅法力高不高,越高的效果越好。
這些名詞我全都聽不懂,做了近一年牌商,我卻覺得自己像個小學生。高雄說:“你先慢慢了解,反正知道這東西很厲害是了。魯士法可那些阿贊們都強得多,甚至還要超過龍婆僧侶。你看到的這尊布周十面派,是泰北魯士維打親手製作的,法力很強,你放在店面的某個角落,也可以標價格,弄個天價可以。把神像放倒,底座裡面粘有引靈符,你想辦法放在二樓那人的牀底下或者什麼角落都可以。”
最後,高雄囑咐我別忘了付錢,這些東西只收我成本價,四千元人民幣行。我把老商家的事告訴馮總,但隱去那天晚用靈蠟做試驗的事。馮總並沒生氣,好地說:“這東西原來也是泰國供奉物的一種!放在店裡可以辟邪,還能標價,可標多少錢好呢?”我說乾脆標兩萬八千八,這東西不認識的白送可能都嫌沉,要是懂的或者非要不可的,再貴也會買。
我和馮總將布周像平放在地,羅麗拿着手電筒往裡照,果然拿出一個用透明膠帶粘着的小包裹,用小刀把包裹拆開,裡面有個塑料袋,裝着火柴盒那麼大的正方形的白布,面用黑筆寫了很多經咒。
“要把這東西放在二樓商叔的牀底下?”馮總問。我點點頭,說這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馮總說,他念小學的時候搬到這裡住,當時這可是北京爲數不多的樓房,在北京算是相當牛的,有多少還在住平房的人羨慕得要死。轉眼幾十年過去,現在卻成了北京市心附近最舊的樓。二樓老商家從小是老鄰居,也算是看着自己長大的,現在卻要把引靈符偷偷放到他家,有些不忍。
羅麗也說:“是啊,要是以前他老婆的鬼魂並沒找過他,現在咱們這麼幹,是不是對他太不公平了?”我哼了聲,說他老婆肯定是有什麼事才死而不甘,老商心裡十分清楚,算沒找過他,也不能糾纏我們不放,這本來是他商家的事,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再說這是在幫他,要不然的話,他老婆的陰靈最後發起怒來,誰也壓不住。
馮總點了點頭,問我打算怎麼幹,總不能撬門入室吧。我說:“那肯定不能,撬門而入那不成小偷了,得想個巧妙的方法。”走出佛牌店,我擡頭看着二樓,忽然發現佛牌店的泰式寺廟大門頂端跟二樓老商家的窗戶幾乎平行,而老商家的窗戶是開着的,有紗窗和護欄。我連忙進店,教給馮總一個辦法,他連連誇我有主意。
“心眼真多!羅麗撇着嘴,似乎挺鄙視我。
次日早晨,馮總打電話給裝修公司,在佛牌店門口架了兩部高梯,再讓兩名穿制服的工人登去,讓他們把佛牌店門臉的寺廟裝飾起脊部分的瓦全都拆下來,要全部清洗乾淨之後再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