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們你一言我一語，聊得正起勁，忽然都不說話了。 我看到遠處有個漂亮少婦抱着孩子走過，進了十六號樓二單元的門，胖老太太告訴我那是老姚太太的兒媳。
我問這裡誰跟老姚家較熟，那胖老太太說：“我住老姚家樓下，關係還行，咋的？你不是要自己找門去吧？”我將名片遞給她一張，說讓她有空去姚家坐坐，把名片讓姚家人看看，說很有效果，如果他們真懷疑老太太沖撞過什麼，認真考慮考慮。要是這生意能做成，紅包肯定有。胖老太太聽見有利可圖，連忙拍着胸脯，說包在我身。
當天晚，吃飯的時候接到電話，居然是那鄰居胖老太太。說剛從老姚家出來，名片已經給她兒子了，他說考慮考慮。我心想這老太太爲了紅包也太着急了點兒，這麼快去了。可是一連幾天，我並沒接到姚老太家人聯繫我的電話，更沒找來。午在樓下閒聊，胖老太太還問我有沒有眉目，我說：“人家壓根沒找我。”
胖老太太我還着急，說來也巧，又看到姚家的兒媳抱着孩子從外面回來，胖老太太直接衝去問，我硬是沒來得及攔住。可能是對方和胖老太太的關係確實不錯，也許是礙於面子，我看到姚家兒媳點了點頭，胖老太太連忙朝我招手。我走過去，少婦可能覺得在樓下不方便，讓我樓去看看。
三人四樓，姚家兒媳對我說：“進屋別跟老太太提邪、自殺的事，她不相信自己有問題。”我連連點頭。進了姚家屋裡，我看到裝修得不錯，對我家這種老舊的回遷居民區來講，能裝修成這樣肯定是收入等偏的，如果是產階級早換商業小區的了。姚家兒媳帶我來到老太太的臥室，看到她躺在牀，胳膊還打着石膏，吊着紗布。
兒媳說：“我老公還沒下班呢，白天一般是我們仨，我邊帶孩子，邊照顧我媽。”她指了指姚老太。
姚老太認識我爸媽，也見過我，看到我走進來，說：“這不是二十號樓老田家的兒子嗎？”
我連連點頭，笑着坐在牀邊。其實我心裡一點底也沒有，既不懂，又不會看，非常緊張。但還得強裝鎮定，跟姚老太聊了幾分鐘，她不太高興：“這倆孩子，也不知道咋想的，非說我要自殺。我是吃飽了撐的嗎，放着好日子不過，偏要跳樓？孫子還沒稀罕夠呢，我身子也挺硬朗，爲啥要死？”
“那這胳膊怎麼搞的？”我問。
姚老太說：“那天下午我窗臺擦玻璃，看到下面有人在石桌那打麻將，我想仔細看看都有誰，腳底下瓷磚有水，一打滑，我掉下去了。”我哦了聲，看到她兒媳似乎有什麼話想說，說要去趟廁所。出了臥室，姚家兒媳低聲告訴我，那天樓下確實有不少人都看到了。說老太太坐在窗臺，雙手扶着窗框，肩膀一抽一抽的好像在哭，最後她說了聲“我也來了”縱身跳下去。
我說：“目擊者確定沒看錯？”
兒媳搖搖頭：“至少有五六個人都看見了，說的都一樣。”我心想那真怪，要麼是姚老太患了失憶症，要麼是被什麼給纏住。她又說：“我婆婆這兩個來月自殺過好幾次，第一次是用剪刀割手腕，那血流了客廳滿地都是。第二次是要吊，大半夜的在客廳用布條掛在吊燈，要不是吊燈螺絲鬆動，整個砸在地磚，說不定成功了。第三次是吞金，也不知道聽誰說的，吞純金的東西能把胃墜破而死，把手戴的金戒指吃進肚裡，要不是我老公發現的早，用手指幫她催吐，結果怎麼樣還真不知道。”
“這麼來講，姚老太跳樓是第四次？”我問道。兒媳說沒錯，爲了看着婆婆，我把工作都辭了，專職在家看着。屋裡所有能當兇器的東西全都拿走。趕兒子有點兒拉稀，身衣服全是屎，我心想也這兩分鐘的事，抱着兒子到衛生間給他洗，沒想到婆婆居然跳樓了。
我又問：“姚老太第一次割腕自殺的那陣子，她有沒有什麼反常？有沒有說過什麼話？”
兒媳想了想：“好像沒有，之前我老公找過兩個什麼出馬仙來查事，說有人想我婆婆，但這一句，也聽不懂。我們倆觀察過，婆婆平時沒有自言自語，晚也不說夢話，是跳樓那次，樓下有人聽到好像我婆婆說了句‘我也來了’的話，但不知道真假，我婆婆也不承認，她在擦窗臺，不小心掉下去的。”
大概瞭解得差不多，我在心裡梳理，姚老太家庭條件不錯，兒子夫妻和睦，剛抱大胖孫子，身體硬朗，又沒出什麼意外，完全沒有要自殺的理由。我想了半天，也沒找到哪裡出的問題。處理這類事情我完全沒經驗，最後只好給高雄打電話，說了姚老太的事，讓他幫着分析。
高雄說：“你小子是新手牌商，當然看不出來，要是我在場沒問題。”我說這不是廢話嗎，得告訴我怎麼處理。姚老太的兒媳坐在旁邊，看錶情有幾分不信任，估計也看出我並不是這方面的行家。
“五靈蠟能很容易地測出有沒有陰氣，但在我手裡。看來你這邊的生意機會還不少，下次你來泰國的時候，我考慮分你一小段。”高雄說。我聽不懂，什麼五靈蠟、一小段的，追問他現在怎麼辦。
高雄說道：“也並不是完全沒辦法，你手裡沒有邪牌和陰物，按理說不好檢測，但你不是有幾塊正牌嗎，你把一塊崇迪佛牌讓那個老太太戴，認真做入門。要是她身或者那房子裡有陰氣陰靈，晚可能會起反應。”
掛斷電話後我連忙轉告姚家兒媳，她半信半疑，讓我回家把那塊崇迪佛牌取回來。我跟姚老太說了你有可能是衝撞過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這塊佛牌能鎮住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