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田老弟有兩下子啊!”柳姐夫大笑起來,直誇我有辦法。我說價格方面大概是五萬塊錢左右,包括泰國法師的來回機票錢。柳姐夫說沒問題,錢都是小事,現在我老婆的生意基本都被老胡給搶走,看一次事收五千,無非是十次的錢唄,也現在我老婆天天坐在家裡發呆強。
雙方達成協議,我讓他儘快收集胡姐的材料,到時候拍照發我,我再把賬號給他,匯款可以。告辭的時候互相留了手機號,柳姐夫非常客氣又婉轉地對我說,要注意保密,千萬別“不小心”把消息泄露給胡姐,那麻煩了。
我明白,這話是在警告,如果我敢悄悄給胡姐通風報信,會惹麻煩。
離開珠林橋,我才發現自己已經是一額頭冷汗。不斷看着身後,生怕有人暗裡跟蹤。我剛纔的主意是,落死降的事我實在不想接,所以來個緩兵之計,先脫身再說。落降是要收集材料的,如果柳姐夫怎麼也沒機會收集齊,豈不會死心?或者他要用別的方式去對付胡姐,那跟我沒有關係,到時候我去泰國躲兩個月,風頭也過去了。
在出租車,想起之前高雄說過的話,還真讓他給猜了,胡姐的徒弟不但會離開她,而且還倒打一耙,來了個窩內反,把師父都給供了出去。給高雄打電話,說了這個事。高雄說:“早看出這小子不安分,沒想到居然當叛徒!你必須要接,管他靈降還是死降,不接的話,你有麻煩,在瀋陽還怎麼住下去?但要做得隱蔽才行。你把那個客戶丈夫的電話號碼給我,我來聯繫他,一切由我接手,免得以後那傢伙用這件事來要挾你。”
不得不說,高雄是真夠意思,但我從心裡往外不想。當牌商三年,降頭的生意我接得很少,之前小藍故意把她同事害死的事,到現在我還記得。回到家想了整整一天一夜,我決定不能這麼幹,得通知胡姐,但必須做得隱蔽才行。因爲柳姐夫肯定會留意我和胡姐的動向,但他畢竟不是特務出身,不可能什麼途徑都掌握。電話和短信都不安全,一是有可能被竊聽,現在有賣那種監聽克隆卡的,你的手機跟誰通電話、發短信,克隆卡都能同時在線,算柳姐夫不懂這方面,也不能輕易冒險;在qq也不太保險,現在絡監視軟件這麼多,花點兒錢能買到;見面更不好,要是有人跟蹤全露餡。
怎麼辦呢?我失眠半宿,終於想出一個自認爲不錯的主意。
我用小號在淘寶買了個九塊九包郵的手機殼,填成胡姐那個“修仙閣”的地址,讓店家幫我弄個小紙條夾進去,寫“胡姐,有人要給你落死降,找藉口速躲,別聯繫”的內容,並密切留意物流信息。那時候的淘寶還沒現在這麼高級,訂單信息裡沒有跟蹤信息,只能自己快遞公司的官查。等到開始派件的時候,我用小區裡的ic卡電話,按照頁的號碼打過去,問快遞員什麼時候能到太清宮旁邊那個算命風水衚衕派件。那人說十分鐘後,我告訴他,進去後一定要親手交給收件人胡姐,並告訴她裡面有紙條,只能私拆,而且這些話必須在沒有別人在場的情況下。
“要是店裡有別人怎麼辦?”快遞員問。
我想了想:“這樣吧,你別送到店裡,在太清宮門口給她打電話,讓她出來取,注意周圍沒人的時候低聲告訴她,十分感謝。”這快遞員還挺好說話,同意了。過了二十分鐘,我再給這快遞員打電話詢問,他說已經在太清宮門口把件讓胡姐取走,周圍一個人也沒有,那些話也通知到了。
這讓我鬆了口氣,雖然胡姐爲出氣和搶生意,給同行落降頭讓其發瘋,這肯定是不對,但怎麼也罪不至死,要是我同意這麼做,那和圖財害命沒區別,這事不能做。但我不知道冒這麼大險,拐這麼大彎,到底有沒有作用。而且算胡姐能夠安全地收到我傳的消息,她跑掉後,柳姐夫會不會直接懷疑我,來找我算賬?
又過兩三天,我給柳姐夫打電話,詢問什麼時候收齊材料,我這幾天可能要去泰國辦事,不能總是等他。柳姐夫說:“田老弟,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那天我倆碰頭,我覺得跟你可是掏心掏肺了,但你不能跟我耍心眼啊,那不是交朋友的路子。”我連忙問什麼意思,柳姐夫問我有沒有給胡姐通風報信。
“咋這麼問?我可沒有啊,那天不是都說好了嗎?”我假裝很驚訝。柳姐夫說可爲什麼前天胡姐突然從瀋陽回黑龍江去,把在太清宮的店也退租了,跟房東說是老家有親戚重病,要趕緊回去一趟。我更驚訝,說這事我可不知道,有沒有問過她的徒弟。
柳姐夫哼了聲:“那小子現在已經是我老婆的徒弟了,成天守在她身邊,哪裡有機會報信,而且也沒必要。他已經都投誠了,爲什麼還再次反水?除非他腦子有毛病!”
我說:“可也是,我這邊不可能泄露風聲的,再說之前我讓阿贊師傅給柳姐下降頭的事,你已經知道,也算是我欠你的情,這事怎麼也得辦了,我還能賺到錢,所以沒有必要去向胡姐通報。會不會是你那邊有人泄的密?”
“不可能!這事除了我老婆,第三個人是你知道。”柳姐夫生氣地說。我說反正我沒說出去,信不信由你。該說的我都說過了,你看着辦。再說,會不會是胡姐老家的親戚真重病。
柳姐夫吐了口氣:“這麼巧的事,我是不信。其實也不是非懷疑你,不瞞你說,你和老胡的手機號碼我都託人查過,沒有可疑的通話記錄。我也找人盯着老胡,沒見她跟你聯繫過,所以也只是問問。”我心想,幸虧當初沒掉以輕心,不然還真露餡了,看來柳姐夫爲了給老婆出氣,那是真下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