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姐又笑起來:“沒事,我早預感到公司會辭退我,所以這半個多月我也沒閒着,面試了好幾家公司,在西紅門有個單位覺得我還不錯,說今天給我回復,沒問題的話下週一報到。 要是能入職挺好,離我家還近。”我笑着連連點頭,沒想到她還留了後手,心想她面試佔用的肯定是工作時間,不是遲到是曠工,還利用工作時間出去騎驢找馬,領導不生氣纔怪。但不管怎麼說,她不用再說我是倒黴星了。
這時,周小姐問我,耳報鬼爲什麼叫這個怪的名字。我說:“所謂耳報,是佛牌會成爲你的順風耳和千里眼,能把一些你無法掌握的秘密在耳邊悄悄彙報給你聽,如周圍人對你的態度,你可以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可以提現改變自己的行爲,以達到防患於未然的效果。”
“有這種功能?那還是算了吧。”周小姐回答。
我很怪:“難道這麼神你也不滿意?”
周小姐回答:“像我這種招人厭的,別人對我的看法肯定好不到哪去,聽了心堵,還不如不聽呢。”我頓時無語,說那我可沒辦法了,別人請佛牌都是想達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你卻正相反。
“我是想能在冥冥之改變我的運氣行,最後還能挽回感情,這足夠了。”周小姐說,“能不能讓這個耳報鬼不跟我溝通,只轉運呢?”我無奈地笑着說佛牌的法力和效果都是固定的,這不像組裝電腦,你不想看光盤可以把光驅拆掉,沒這麼簡單。周小姐還想提問,手機又響起,是電話,她接聽後聊了兩句,然後不再說話,像被施了定身法,全身一動不動,但看起來卻又不想掛斷電話的樣子。
看到她的模樣,我心想這又怎麼了,不會是像電影裡那樣,說什麼來什麼,西紅門那家公司也不要她了吧?只聽周小姐說:“爲什麼?我……不是,我面試那天打呵欠是因爲頭天晚生病了,沒睡好,不是每天都這樣……真不是!我空間日誌怎麼了?那都是轉發的時事新聞啊,怎麼負能量呢,您想多了,是隨手轉發的……爲什麼沒有正能量的新聞,這是個人喜愛吧,跟招聘條件有關嗎?這能證明什麼?我怎麼成了一個負能量的人,您說話得負責吧……喂,喂!”
周小姐餵了半天,看看手機,慢慢放在桌,我清楚地看到手機屏幕已經回到桌面,顯然對方已經把電話掛斷。我心想現在可好,我又成她的掃帚星了,而且還是升級版的。正在考慮怎麼打破這個尷尬局面,周小姐忽然又拿起手機,放在耳邊,生氣地大聲道:“我怎麼成了負能量的人?您有透視眼嗎,這麼容易能看出來?您做爲面試官,是不是太輕率?”
這可把我給嚇着了,對方早掛斷,你還這樣有什麼用?這不魔怔了嗎?咖啡館裡挺安靜的,周小姐氣憤之下聲音又高,很多人都在看她。我十分尷尬,又不能裝成不認識她,對面而坐在一張小桌,說不認識她,鬼都不信,只好低頭喝咖啡。
周小姐吼夠,再次將手機輕輕放在桌面,坐着發呆。我咳嗽兩聲,周小姐擡頭看着我,說:“我現在去取錢,你向老闆要紙筆,給我寫個收條。”說完她站起身出去,我沒回過神,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走向大廳角落的一個at。我連忙來到吧檯,朝老闆要了紙和筆,坐回桌寫了個簡單的收條。周小姐回來,把四千五百塊錢放在桌,推給我。
我心想,這麼容易生意做成了?周小姐忽然開始低聲哭泣:“我真是倒黴透頂,怎麼辦?”我連忙勸慰,說這都是你鑽牛角尖,等我儘快把耳報鬼佛牌交給你供奉好了。
“從大興到機場,我在地鐵還被偷了錢包,幸好有張銀行卡放在別處,不然連錢都取不出。坐在這裡不到半小時,我又接連丟了兩份工作,如果你不是掃帚星,那是我被所有人嫌棄。”周小姐回答。我心想她今天這是怎麼了,可能是沒拜神吧。
我給高雄打電話,讓他馬把阿贊含萊的耳報鬼託空姐帶來,另外問他是否認識從曼谷到北京航班的空姐。這個客戶在北京,可以直接來機場接貨。高雄說:“曼谷直飛國城市的航線太多,我不可能每座城市都安排熟人,但現在我可以託空姐往廣州、北京和海帶貨。”
把消息轉告給周小姐,我說你離得遠,要是不想大老遠從大興再跑到機場,也可以託機場的貨運人員發同城快遞,全過程最多三四天,從泰國發快遞直郵國快多了。周小姐說:“沒事,反正現在我也失了業,自己來取吧,萬一北京同城快遞弄丟弄壞怎麼辦?我這運氣太差,在我身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換成別人我不信,但她這麼說我是絕對相信。這時周小姐手機又響起,我心想,舊公司炒了她,新公司也不要她,她已經倒黴到家,這次不會更倒黴了吧?她看到手機屏幕,頓時面露笑容,迅速接起來聽:“我在機場大廳西北角的xx咖啡,跟一個從泰國回來的朋友見個面,他答應幫我找工作,你現在過來吧。”
“誰?”我問。
周小姐笑着回答:“我男朋友,剛纔你廁所的時候,他給我打過電話,要來找我,我說我在機場,剛好他離的也不遠,開車過來了,給你引見引見。”我心想也好,答應了。沒幾分鐘,有個挺高挺瘦的年輕男人走進咖啡廳,周小姐看到他,笑吟吟地迎去。自從我和周小姐碰面,近一小時內,她最多也是苦笑,除外沒笑過,而從剛纔接男友電話到現在,她才露出會心的笑,看來,愛情的力量掃帚星厲害多了。
可怪的是,那年輕男人表情卻沒周小姐這麼燦爛,似乎不太情願地擠出一絲笑容。三人互相介紹寒喧過後,坐下閒聊幾句。我和他也不熟,而周小姐明顯不想讓這個男友知道自己請佛牌的事,只說我是從泰國回瀋陽的商人,做水果生意的,在北京有朋友,也許能幫我介紹工作。周小姐之前說要挽回感情,看來這男友對周小姐也不是很忠貞,可能在鬧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