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沒錯,這人自我介紹:“我姓馮,二馬馮,我叫馮海川,大海的海,山川的川,是蘭芝北京分部的副總。前幾天和瀋陽商業城的羅麗聊過幾句,因爲看到她戴塊崇迪,覺得有些意外。瀋陽好像對泰國佛牌還沒有廣東、北京和海這類一線城市這麼感冒,問她是從哪請的,才知道了您。”
這馮經理說話特別得體,我也不自覺地客氣起來,通過交流得知,馮經理在收到羅麗的短信後,立刻給在泰國曼谷唐人街的那位袁姓牌商打電話,質問此事。那人先說南帕亞雖然是女人戴的多,但也不能說男性完全不能戴,再死不承認那塊出征坤平是假牌,還說同行是冤家,很多牌商之間都互相貶低,這很正常。當馮經理說出你這牌是曼谷一個珠寶商黃老闆供的貨,那人專門造假。袁姓牌商的語氣立刻發慌起來,極力辯解,稱肯定是誤會。馮經理表示他下週要到泰國開會,談在曼谷商場開設蘭芝專櫃的事,到時候要託人好好調查,除非你現在跟我說實話,不然跟你沒完。
袁姓牌商還是沒直接承認,但說話發軟,說算是假的,他自己也是受害者之一,他明天去找那個黃老闆,好好問他是不是在騙人。馮經理很生氣,明顯對方已經心虛,他也沒多計較,把電話掛了。
“田老闆,謝謝你讓我認清假牌商,丫還死不承認!”馮經理生氣之下連京罵都出來了,他說,“我也夠無知的,成天把一塊女人戴的佛牌掛在脖子,唉,丟人吶!”我連忙笑着說沒事,好在沒人發現,也不算丟臉。
馮經理急了:“怎麼不算?不是沒人發現,而是沒人告訴我吧,有誰知道了能把這事對我說?除非很熟的人。可我的熟人當,還真沒有懂佛牌的。”我告訴他,我的合作伙伴姓高,在泰國做七八年牌商,口碑很好,從不賣假牌,你跟我合作過知道。沒有哪個真正的牌商願意做一錘子買賣,爲賺千八百塊而丟了人脈。
“您說的對,那我現在要怎麼處理這兩塊?”馮經理問。
我說:“那塊假牌的牌身砸碎扔了吧,免得再被別人撿去當真的用,外殼是純銀的,可以留着,以後你再請真雙刀坤平的時候,可以把外殼進行替換。而那塊南帕亞女士佛可以結緣給你的親戚朋友,也算做做好事。那是正牌,沒有副作用。”馮經理說他長年在全國飛來飛去地奔波,而且事業也不太順利,升總經理很久都沒能達到目標,希望能請到一塊能真正轉運避險保平安的佛牌。我建議他請真正的雙刀坤平,現在大概要五六千,問他能不能接受。
馮經理連忙說:“只要是真牌,沒問題。”掛斷電話後,我問高雄真正的雙刀坤平具體要多少錢,這客戶想請。高雄回覆我兩萬泰銖,他保險櫃裡有一塊存貨。我問你不打算留着收藏用,高雄說佛牌是用來戴的,不是收着玩,只要有真正需要的人,價格也合適,可出手。
出於對熟人的信任,馮經理沒怎麼多廢話,要了我的銀行卡號。次日款匯到,我馬讓高雄託曼谷直飛北京的空姐直接把佛牌帶到機場,馮經理親自開車去機場取貨。又賺到手兩千塊,還是羅麗的功勞,我不禁感嘆人脈真妙,別看羅麗只是商場營業員,可卻通過她在短時間內促成了兩筆生意。雖然她是小兵,卻認識很多將軍,這是人脈的力量。
付給羅麗六百塊錢的提成,她特別高興,花兩百多買了個真皮錢包送給我。我說幹嘛這麼客氣,她不好意思地說:“跟着你賺錢,當然不能沒有良心啦!”
一個禮拜過去,馮經理給我打電話,說:“田老闆,雖然我不太會鑑別,但能肯定這塊雙刀坤平是真的。”我連忙問你怎麼知道,是不是有感應。
馮經理說:“今天凌晨我開車到機場準備去海辦事,把車在地下車庫鎖好,往大廳走的時候,這心特別慌,好像忘記什麼事情,但怎麼也想不起來。我心臟特別好,從沒出過問題,邊走路邊心慌,特別不舒服。我開始以爲是不是奔波過度累的,在機場大廳坐了一會兒,沒想到居然迷着了。夢到有個聲音在耳邊低聲說:你忘了把我帶。我馬驚醒,回想起來那塊雙刀坤平的佛牌忘在車裡,開車到半路的時候,我把佛牌摘下來欣賞,後來變信號,我趕緊發動車,隨手放在副駕駛座位。連忙回到車庫取佛牌,戴之後再走,心完全不慌了。”
“這對啦,”我笑着說,“入靈和入法的佛牌是這樣,能跟供奉者通靈,入靈的是陰靈,入法的是法靈和法身。相當於每塊佛牌裡都有一個坤平將軍的法靈在保佑着你,放心吧。”馮經理也說沒錯,還說有效果了會好好謝我。我告訴他,我是商人,賣你佛牌也是要賺錢的,有效果也不用謝,因爲這是我的工作。
我很清楚,對馮經理這種見過世面的人,我越這麼說,他會越高興。果然,馮經理誇我是個可靠的商人,以後會向朋友多介紹我。這是我最高興的,以前聽高雄說過,牌商離不開朋友,每個客戶都是免費廣告,越有錢有身份的客戶越重要,哪怕不怎麼賺錢也要做成。因爲這種客戶的親戚朋友都不是白丁,非貴即富,他們只要幫你無意介紹成一筆生意,利潤有可能很可觀。最重要的是,經他們介紹的客戶又會成爲新的潛在人脈,這像一張,越織越大。
半個月過去,又要到了春暖花天的時候,那天我接到馮經理髮給我的短信,內容很簡單:“田老闆,我在廣東,剛開完總部會議,我已經升任北京分部總經理,謝謝你的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