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的銷售策略是靈活的,相同的東西,賣給不同的客戶,價格也不一樣。如果像之前講過北漂小王那種窮宅男,價錢就可以低些,而比較有錢的顧客或者要求比較強烈的,價格可以適當向上浮動,說白了就是見什麼人報什麼價。現在史小姐這種就屬於後者,雖然不是大款,但怨恨心強,只要不是天價,基本都能接受。
她看中那款是居住在西南泰緬邊境降頭師阿贊洪拉的成願古曼,每個都入嬰靈,怨念很強,效果也好,原價是五千元人民幣。但我報給史小姐的價格是一萬元,因爲按經驗和情況來分析,女人的怨恨是世界上最強烈的情感,所以我估計她應該最多砍價到七千。
史小姐問:“這東西效果好到什麼程度?我有兩個同學也戴佛牌,還有一個親戚以前在泰國留學,家裡也養古曼童,你這個古曼和它們區別不大吧?”
我說:“古曼童和古曼童可不一樣,泰國正廟裡的龍婆僧也製作古曼童,白衣阿贊和黑衣阿贊也製作。你選的這款叫強效成願,由黑衣阿贊製作加持,裡面附了怨念強烈的嬰靈,但成願後果你要自己負責,無論什麼樣的詛咒。”
史小姐連忙說:“那我就要這個,價格方面最低多少錢?”
我習慣性地回答沒法再便宜了,這東西不像正廟裡的那麼好請,黑衣阿贊找到怨念強的嬰靈也不容易,所以數量不多,你在別家還有可能遇到假貨,但在我這裡保證有效。史小姐想了想,在qq上回復:“一萬就一萬,我這就下單。”
沒想到史小姐連價都懶得砍了,我很高興,心想多賺幾千就是幾千,順便又問她都想許什麼願,不會是想詛咒你公司那個劉姐不得好死吧?史小姐說:“那不會,弄出人命來我也害怕,我只是想讓她倒黴走背運,一是出口惡氣,二是讓她連日子都過不順,更沒功夫整天琢磨怎麼整別人了!”
我一聽這倒還算可以,於是就讓她在支付寶上付了款。
從巴蜀往南的幾個城市如宋卡、那拉提等地方都屬於泰南了,離泰國中部比較遠,路也不好走,除旅遊和賺錢之外,平時我是很少往這些地方跑的。我和方剛來到巴蜀南邊的泰緬邊境一個小地方,也是阿贊洪拉師父的住所。我因爲暈車而坐在門口,取出一萬五千泰銖讓方剛交給阿贊洪拉,過了一會兒方剛怒衝衝地走出來,說:“說好是一萬五千塊,現在居然要兩萬五!”
“怎麼回事,爲什麼漲價了?”我疑惑地問。
方剛說他和阿贊洪拉合作了幾年,之前阿贊洪拉是白衣阿贊,後來轉爲黑衣,從正法改修黑法。兩人合作的價格都是固定的,漲價也是慢慢地漲。可前幾天纔講好強效成願古曼的價格是一萬五泰銖,現在阿贊洪拉卻坐地起價,變成兩萬五泰銖,足足貴了兩千塊人民幣。
我問方剛:“這些阿贊們經常改變主意,漫天開價?”
方剛把眼一瞪:“當然不是,只有那麼幾個人,和中國人合作時間一長,看我們賺的多眼紅,所以才學壞了,真他媽無恥!”
我苦笑着說阿贊也是人,是人就會有貪心,你不是說過阿贊洪拉的強效古曼效果非常好嗎?那就沒辦法了。這筆貨出了能收一萬塊人民幣,漲價後也能淨賺五千,認了吧,總不能白來一趟。方剛當然也不想白來一趟,所以罵歸罵,還是給錢收了阿贊洪拉的貨。但方剛心裡不平衡,最終用唾沫星子砍掉三千泰銖,以兩萬二成的交。
阿贊洪拉制作的這尊強效成願古曼確實很出奇,別的古曼法相都是白胖嬰孩坐着,而這個卻是頭朝下,把身體蜷縮成一團的怪異模樣。阿贊洪拉解釋說:“這尊古曼中的嬰靈是已經有八個月大卻被引產的嬰兒,因爲孕檢出發育有問題而流掉。我在某個夜晚於那所醫院附近感應到強烈的嬰靈,所以把它引進來加持。”
我仔細地看着這尊古曼,忽然感到頭髮暈,昏昏沉沉地不舒服,心想可能是剛纔在車上開窗着了涼。我向阿贊洪拉的助手討了杯熱水,方剛則去把古曼包好放在車後座上,我的頭忽然又好了,回到方剛車上,頭卻又開始暈起來。
這叫什麼病?方剛讓我先下車去透透氣,出去後我的頭暈還真減輕了不少,再上車又開始暈。方剛看了看我,又看看放在車後座上的那尊古曼,我倆對視一眼。方剛把古曼抱出車走遠,我的頭還真不暈了,難道是我對這尊古曼起感應?
方剛嘿嘿笑着:“看來你和它有緣分,不如自己留在家裡供養吧,說不定能幫你發大財呢!”
我連忙擺手,從最開始幫表哥解決小胎鬼事件之後,我對佛牌是敬而遠之,別看兩年內賣了那麼多東西,我自己卻從來不戴佛牌和供奉古曼,更別提養小鬼了。但奇怪的是,經我手賣出的古曼童沒有幾百尊也差不多了,無論龍婆古巴還是黑衣白衣加持過的都有,可之前爲什麼從沒出現過這種感應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