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九名陰靈分別是:五名葛涼人、五名大學生(在1976年泰國民主鬥爭中被警察槍殺)、兩名難府苦行僧、一名活到百歲以上的老人、三名因車禍而死的泰北皇室成員(皇室近親,泰國王親侄女素麗亞帕和父母,傳聞其實是被謀殺)、三名亂葬崗中的無名死者。
在這些陰靈中,葛涼人是最可憐的,這是一批居住在泰國和緬甸邊境的少數民族,人數只有數萬。地位極低,兩個國家都不承認他們的民族,生出來就是給政府做苦工的命。幹得好沒獎勵,幹不好和歲數大了,直接殺死喂狗。
泰國佛牌有很多講究,做佛牌生意久了,看到限量版、大師版和稀少的佛牌,連自己都有想收藏的衝動。看到這條19靈的坤平牌,我特別喜歡,合三千五人民幣左右的價格,其實真不貴。
阿贊並是專門製造坤平佛牌的大師,每批牌中入的陰靈數量都不同,越多當然就越貴,因爲要去特殊的地點將那些陰靈加持到佛牌中,很麻煩。比如要去泰緬邊境的亂葬崗中感應葛涼人陰靈,還要躲避軍人的子彈。
阿贊並的坤平有9靈的,有19靈和27靈,最多的是59靈,但我沒見到過。所以這條19靈雖然厲害,但從不到兩萬泰銖的價格來看,還不是最好的坤平。最好的那種,不光入有五六十個陰靈,牌身還是採用民主鬥爭中死亡大學生領袖的頭蓋骨或者大腿骨製成,那種效力更強,當然也更貴。
阿贊並是大寺廟黃袍龍婆還俗之後的稱呼,製作出來的都是正陰牌,沒有副作用。我心想,要是能讓小周接受這條陰牌,那效果肯定沒得說,但我至少要加到六千塊錢才值得一賣,不知道她會不會嫌貴。
我想了很久,得拿出一個最合適的銷售策略才行,後來決定,把老謝那條紅眼拍嬰和方剛的19靈坤平的圖片發給小周,分別報價人民幣四千元和六千元,發給了小周,再把詳細介紹也配成文字給她。
半小時後,小週迴電話給我,語氣有點害怕:“那條六千塊錢的佛牌,看文字介紹的時候,爲什麼我有一種渾身發麻的感覺?看別的就沒有,這是怎麼回事,我是不是中邪了?”
我笑着說:“這是正常的,不光你,我也一樣,這就是泰國佛牌和古曼童爲什麼會靈驗的原因之一。世間萬物都有磁場,不止是接觸和近距離才能感受得到,聲音、形狀和顏色通過固定的排列方式也會輻射出特定磁場,比如某段文字、某種語言,這也就是爲什麼寫在紙上的符咒和經文能驅邪的道理。”
這些話把小周聽得一愣一愣的,她說:“也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我的三觀都被你給顛覆了!可價錢太貴,六千塊錢,我兩個月的工資呢。”
我說:“這條坤平牌是限量版,特別珍貴,也就我能拿到貨,不信你去淘寶上隨便搜,保證沒有幾家。而且它又不是一次性的,能陪伴你很久,以後你就算不用改運,也想保個平安、旺個事業啥的吧?”
小周想了想,說:“要不這樣,你來北京一趟,我們*,我要當面看到這條佛牌。另外你最好把那個三千塊錢的什麼符管也帶來,讓我選擇一種。反正火車票也不貴,來回不到兩百塊錢,你就當少賺兩百,順便還能請美女吃飯,多好。”
“這不太好吧,去北京來回火車票是沒多少錢,可我坐火車來回得十幾個小時,時間也是金錢啊!”我心想大老遠去北京就爲請你這個美女吃飯,我咋那麼賤呢。要不是因爲她確實是美女,我語氣早就不客氣了。小周說:“隨便你,反正淘寶交易這麼貴的東西我不放心,你好好考慮考慮吧。”
晚上睡不着,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去趟北京。雖然小周漂亮又性感,但人家肯定看不上我這種,起碼也得是又高又帥的男人,我顯然沒什麼希望。但要是不去,這個錢就賺不着。我想了想,火車要六七多小時,搞不好得在北京過夜,再花賓館錢又更不划算了,我翻了翻電話本,有個單身的高中同學在北京打工,據說是住在公司分的宿舍裡。我給他打電話,說過幾天去北京辦事,順便看看他,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那同學雖然和我關係不是特別鐵,但畢竟有同學交情在,很痛快地說沒問題,一晚怎麼都好說。這就沒什麼顧慮了,我告訴小周,等貨從泰國發到我這裡,就出發去北京,讓她先把地址給我。小周用短信將公司地址發到我手機上,我一看地址是“北京市海淀區上地信息路XXX號,北京XXX科技公司”。這不是前幾天諮詢過我的那幾個北京網友的公司嗎?
這時我纔想起來,小周和我說過,她也是從公司QQ羣裡看到同事在我店裡請過轉運符管,才知道的我的店鋪名稱,原來還是廣告效應。
正在我高興的時候,忽然又想起一個事:之前從我手裡買陰物要整人的那無名女孩,也是從公司QQ羣裡看到的消息。難道從我這裡買陰物的無名女孩居然是小周的同事?兩人之間什麼關係我不清楚,但那女孩買陰物是要讓某女倒黴,而現在小周的倒黴現象又很吻合,這說明小周極有可能就是無名女孩要整的對象。
會有這麼巧嗎?仔細一想也不算巧合,小周那個兼職賣茶葉的同事在公司QQ羣裡發過我的淘寶店名,不然也不會有幾個人同時都來諮詢。當時小周沒興趣,但無名女孩就找到了我。後來小周開始倒黴,這纔想起QQ羣這個事來,於是就從聊天記錄中找到我的店鋪。而且之前那女孩還說過,可以說把陰物藏在對方皮包的夾層裡,還說那女孩的皮包是從韓國帶來的,特別喜歡,天天帶着,而這個小周就是哈韓族。
當然,這還只是我的猜測,不過我又想,如果小周真是那個無名女同事要整的對象,那我要是趁機把小周皮包中的陰物取出來,她不就好了嗎?佛牌也不用賣給她,隨便弄個裝飾品給她就行。後來一想不行,要是被人發現是*,我的生意就砸了,於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邊我分頭聯繫方剛和老謝,問能不能先發貨給我,這個客戶比較挑剔,要先貨後款,要是生意不成,我負責再寄回泰國。兩人都同意了,於是我讓他們趕緊發貨。
不到半個月,兩個國際快遞陸續收到,我訂了去北京的火車票,次日早早出發,下午來到北京站。出站時發現似乎剛下完大雨,地面積得到處都是水。轉地鐵再倒公交車,我來到小周公司所在的大廈。
她在走廊裡和我見了面,本人比照片更漂亮,她嗓子可能又發炎了,說話也有些嘶啞,特地囑咐我,五點半下班,還沒到時間,讓我先去她公司裡找個空座坐一會兒,但不要主動和人說是賣佛牌的,也沒人會問你,等下班後出去吃飯時再細聊,我連連點頭。
進了小周公司,我心想,如果那個無名女孩也在這家公司,雖然我不認識她,但她肯定認識我,因爲我的QQ空間裡有很多照片。進了小周公司,我就開始留意,哪個女職員在看到我的時候神情不自然。
這家公司不算小,敞開式的辦公區域足有四五十人坐在工位上。每個人都在忙碌,也看不到臉。我就隨便找了個空座,坐下玩手機。幾分鐘後小周從外面進來,氣鼓鼓地站在離我大約七八米遠的一個工位前用手機打電話,聲音特別大:“喂,是XX快遞嗎?你們怎麼回事,又沒把快遞給我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