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種事?”我哭笑不得,又覺得很新奇。
方剛看着報紙發笑:“嘿嘿,情降大師看來真是用情太多,又準備在香港發展第七、八個老婆了。”
偉銘搖頭:“情降大師,原來就是個色狼而已。”淑華也說這人真噁心,在泰國有五六個老婆,還到香港來召妓。
方剛撇着嘴:“什麼五六個老婆,我早就說過他那幾個老婆都是花錢找的,你們還不相信!”費大寶說現在我信了,我在酒吧泡過不少妹妹,那以後我也可以說有幾十個老婆呢。方剛拍着他的肩膀,說完全可以。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淑華低聲說。
仔細看了好幾遍新聞內容,我心想難道阿贊翁也和方剛一樣,都是那種離了女人不能活的傢伙?這新聞來得真是時候,前陣子被記者發表的章老師事件剛過,正在發愁怎麼挽回名聲,現在阿贊翁就出了這檔子事,還真是老天幫忙。
費大寶很得意:“這回看那個泰王佛牌店怎麼收場,哪個客戶還敢去找阿贊翁施法做情降!”我也說這就是心術不正的報應,但記者怎麼會剛好在場,還拍了不少照片。
方剛很佩服:“不愧是娛樂之地,香港記者就是厲害,無孔不入!”偉銘和淑華都笑着說那是。
這幾天,方剛都在教費大寶如何當好一個能賺錢的片商,他把我當成典型來分析,說千萬不能像我這樣賣佛牌,四處幫顧客擦屁股,還說最適合我的職業是看管衛生間。在店裡坐着的時候,淑華走過來,低聲對我說:“外面有個人,好像在偷偷對着店裡拍照……”
我假裝站起來伸懶腰,透過玻璃窗,果然看到有個年輕男人揹着黑色的挎包,站在馬路對面,脖子上掛着相機,看似在漫無目的地溜達,時不時舉起相機四處取取景,但在對着佛牌店方面的時候,就會停留大概一兩秒鐘,顯然是在按快門。
淑華說:“昨天好像也看到有人在拍,但不是他,而是一個年輕女孩。我以爲遊客在隨手拍照,也就沒當回事,可今天又看到了。”
費大寶很緊張地站起來:“要不要我出去問問?”
“還用問,肯定是報社的人。”方剛說,“就算你讓他刪了照片,以後還會有人悄悄地照,攔不住。”我說這些人到底有什麼目的,還是又想發什麼不實報導。方剛說那只有上報了才知道。現在Nangya也沒給人施法,佛牌店又沒發生大事,能有什麼事情可報導。
第二天的中午,我正和方剛、費大寶在休息區交談,走進來一男一女兩個人,都很年輕,戴着眼鏡,穿很普通的便裝。偉銘上去招呼,兩人問了一些關於佛牌店的問題,又問有沒有比較專業的顧問。偉銘連忙把兩位介紹到休息區,說這兩位都是泰國佛牌專家,有時候會來店裡坐鎮。
那男人問費大寶:“您這麼年輕,看起來應該只有二十幾歲吧,也是佛牌專家嗎?”費大寶剛要說話,被方剛打斷,說他只是店長的朋友,來佛牌店坐坐而已,有什麼要求就跟我們倆講。
費大寶不太高興地對方剛說:“大哥,我是你的助理,不是說要讓我多學習嗎,現在正是好機會。”又轉頭對那男人介紹:“我叫費大寶,有什麼事也可以向我諮詢。”那女人驚訝地說真的嗎,看不出來耶,費大寶得意地說當然。我和方剛互相看看,都覺得不太對勁,就拉着費大寶說你不要開玩笑了,這是顧客,不要誤導他們。
隨後我對這兩位說:“我這個朋友喜歡開玩笑,你們別在意。”那男人笑着點點頭,向門外招了招手,這時我們纔看到有兩個人站在店外,好像是一男一女,其中女的染着頭髮,背對着店門,穿着到腰的性感露背裝。而那男的看到店裡的男人招手,連忙碰了碰染髮女,她似乎不太情願,轉身走進佛牌店。
這年輕女孩不但染着頭髮,還打了鼻釘,眼圈畫得像剛捱過幾記老拳,脣膏是黑色的,嘴裡嚼着口香糖,站的姿勢也不直,一副流裡流氣的樣子。看到她,我覺得似乎眼熟,馬上認出她就是幾天前在報紙上看到的、於酒店中跟阿贊翁爭執的暴露妹。費大寶的嘴張得很大,好像非常驚訝。年輕女孩慢吞吞地走過來,這對男女跟她說:“不要害怕,你就說是這裡的哪個人找的你,說吧。”
方剛立刻走上來:“你們兩個到底是不是顧客?還是來故意攪亂的?我們要報警了!”
男的笑着掏出一個證件:“我是本港XX日報的記者,這位女士是我的同事,專門受中環泰王佛牌法事店的委託,來調查該店坐鎮法師阿贊翁師父召妓醜聞真相的。這位阿May小姐呢,是中環‘性感之夜’酒吧的售酒小姐,她說曾經受一位叫費大寶的內地男子僱傭,以港幣八千元的價格替他做事,到某酒店的XXX號房間找阿贊翁師父,謊稱是他電話召來的*,並故意糾纏,然後再叫記者來拍照,用來誣陷阿贊翁。”
“胡扯,”方剛沉着臉,“你們可不要亂講話,我會告誹謗!”
女記者說:“所以我們要來調查的嘛,請你放心,我們是記者,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主。那麼這位先生應該就是費大寶了吧,你是否和阿May小姐做過這種事情呢?”
費大寶連連擺手:“怎麼可能,我、我根本就不認識她。”
阿May撇了撇嘴,低聲嘟囔着:“現在就說不認識,那天晚上你來酒吧,可是好多人都看到你呢。”費大寶急了,指着她說那又怎麼樣,去酒吧都不行嗎?
“去酒吧當然行,那裡有監控,你跟我談那件事和付錢的時候,都能拍到……”阿May邊說邊謹慎地看着費大寶,似乎怕他發怒。
我說:“就算拍到他們倆有什麼交流,那又有誰能證明就是僱傭她去假扮*找阿贊翁鬧事?難道監控頭也能錄音?”
男記者說:“監控頭當然不能錄音,但費大寶先生在酒吧的時候只給了阿May四千塊錢港幣,說事成之後再付另一半。”
“那又怎麼樣?”方剛把眼睛瞪起來,“誰能證明?”
女記者笑着回答:“阿May把這件事對她的一個姐妹說了,那姐妹讓她在收餘款的時候悄悄錄音,好留做證據,以免日後有人找她的麻煩,所以……”
費大寶氣急敗壞地指着阿May:“說得好聽,你就是想留着敲詐!”我氣得眼前發黑,男記者連忙問那費先生就是承認了嗎,費大寶連連擺手說沒有。
我說:“阿May的這番話當然都是在胡扯,別說是假的,就算是真,她也就是想敲詐而已,所以不用說得這麼動聽。”男記者掏出一支錄音筆說這就是證據。
方剛大怒:“從哪裡弄來的錄音都敢說是費大寶?我看你們這夥人就是想要錢,也不看看這是誰開的佛牌店,陳大師連特首都要給幾分面子,你們居然敲詐到這裡來了!偉銘,快打電話報警,就說有記者來公然敲詐。”
“淑華,快把店門鎖上,別讓騙子給跑掉啦!”我也跟着幫腔,淑華連忙跑去關店門,兩名記者和阿May等人都慌了神,記者連連解釋說不是敲詐,每個人的聲音頻率都不相同,錄音也是可以鑑定的,不信可以拿到警局去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