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祁寒走到金葉面前，眼中柔情款款，輕輕擡起她的下巴，和她四目相對。
金葉向來不喜歡和不熟的人近距離接觸，更何況是這樣一個舉止輕浮的人。
不料她剛擡起手，眼前突然蹦出一句話，顯示爲遊戲通知。
[遵循我給你的身份設定]
毫無疑問是聖靈的指示，金葉知道他可能已經在她這裡“窺屏”很久了。
她一邊和廖祁寒對視，數着他的睫毛根數，一面用神識覆蓋環境和聖靈交流。
[金葉:當初只答應你參與遊戲，其它服務不負責提供。]
聖靈多清楚金葉什麼德行——那是小巫閣出了名的唯利是圖。
[聖靈:給你加一個聖靈印。]
[金葉:加兩個。]
[聖靈:成交。]
永夜在組隊信息裡能看到他們的對話。
其實他覺得金葉可以趁機再多要幾個。
……
金葉不動聲色的放下手，抑制住想要甩開廖祁寒手的心思，靜靜的看他想幹什麼。
在廖祁寒眼裡，這又是別樣的風景。
作爲一個接受過良好禮儀教育的大小姐，一直被保護得很好，從未面對過這樣失禮的舉動。
擡起手又不知道怎樣拒絕，她有些手足無措，只得愣愣的看着他。
廖祁寒身上散發着異香，聞起來昏昏沉沉的，他眼中閃爍着妖冶的光:“大小姐找到殺手的身份信息了嗎？”
金葉被聖靈限制了神瞳，她看不出玩家的種族，但是廖祁寒現在對她用千水星狐族特有的瞳術，他溢着光彩的獸瞳顯現出來，那魅惑的色彩想忽視都難。
看來他是想用這種方法誘使其它玩家說出找到的線索。
金葉眨巴着眼睛說:“狐妖先生，你的瞳術不是對所有人都有用。”
從旁邊伸來一隻白皙的手，抓住了廖祁寒的手腕，將它帶離金葉的下巴。
“廖先生，請你自重。”殷絃歌斜瞄着他，面色微沉。
殷絃歌手指緩緩收緊，他不是在請求，他是在威脅。
廖祁寒抽回手，他有種感覺——如果他不放開，殷絃歌可能會當場廢了他的手。
他只是聽說過殷絃歌的實力很變態，性格也陰晴不定，具體有多厲害倒是沒見識過。
不過據說上一個見識過的人，墳頭草已經三尺高了。
殷絃歌的事越傳越神，但是沒親眼見過廖祁寒是不太信的。
畢竟廖祁寒的實力在同族中也是數一數二，這些傳言頂多是讓他加強警惕而已。
存在於別人嘴裡的人物，突然見到活的了，反倒讓他躍躍欲試，感覺很有挑戰性。
現在，殷絃歌的心裡很不爽，是那種直接掛在臉上的不爽。
對付一個永夜就夠麻煩的了，可現在還有個遍地桃花、渾身風流債、外加騷氣十足的狐狸精想打金葉的主意……這讓殷絃歌不禁懷疑，廖祁寒憑什麼覺得自己有競爭的資格？
是嫌自己命太長？趕着來送死？
不過是一隻狐妖，殷絃歌根本沒把廖祁寒當成對手，他只是在爲廖祁寒的膽量感到匪夷所思。
他在千水星也聽過廖祁寒這號人物，不過聽到的大多數都是——這傢伙很會勾引人，是個十足的麻煩精之類的傳聞。
狐妖一族也有正派的，魅惑之術只會對心愛的人施展，像廖祁寒這樣以玩弄別人感情爲樂的只是少數，算是族中異類。
或許廖祁寒抱着玩樂的心態，但殷絃歌可不會慣着他。
想壞我好事？我決不允許！
本想迷惑金葉說出線索，沒想到金葉不爲他所控，場面有點尷尬。
廖祁寒收回妖瞳，也只是訝異一瞬:“剛纔太想找到兇手，抱歉失禮了。”隨後笑容自然，好像剛剛動手動腳的不是他一樣，“大小姐是要回去嗎？能否賞臉與我同行？”
臉色轉變之快，讓金葉不知道說什麼好。
廖祁寒深知，撩妹子的時候該出手時就出手，臉皮必須夠厚。
“你就不怕我是那個殺手？”女孩銀鈴般的聲音響起。
廖祁寒：“大小姐這麼可愛，怎麼會是殺手？”
其實金葉很想問他，如果你是殺手呢？會看我這麼可愛就不捨得下手嗎？
但她有更想問的。
“你真的覺得我可愛嗎？”金葉認真的問他。
廖祁寒愣了，從來沒有人這樣直白的問他這樣的問題。
通常小姑娘聽到他這麼直接的讚美都是會害羞的，哪有直接問自己是不是真的可愛的？
大小姐清澈的眼睛，一臉認真的看着他，看樣子是真的想要一個答案。
她有點不自信？
但廖祁寒不知道她的不自信是從哪裡來的，因爲他覺得單憑大小姐清麗單純的面容來看，應該會有不少追求者，不至於沒聽過這種最普通的讚美。
此刻她認真的樣子，就像一朵還沒被採擷過的花。
如果說，廖祁寒一開始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思接近金葉，那麼現在他已經有點認真了，感覺大小姐或許很好勾搭。
他忽略金葉身後那兩道殺人的目光，笑得更溫柔：“當然啊，大小姐是我見過最可愛的女孩子呢。”
金葉沉默，她有點不確定。
她是以原身進到遊戲裡的，而神祇的原身都有一個特點，就是在對方的意識裡，神主管的事物是怎樣的，對方看見的神就是怎樣的。
也就是說，金葉主管生命，熱愛生命的人看到金葉的樣子就是很閤眼緣的。
在那些對生命談不上喜不喜歡的人眼裡，金葉是平淡無奇的路人臉。
至於那些厭棄生命的人，看到的金葉就是醜惡粗俗的。
神的這種特性被稱爲“任意性”。
——我的樣子，任憑你的意願。
金葉想，照理來說進遊戲的玩家，都是爲了一己私慾可以付出生命，看到她的樣子也必定不怎麼好看纔對。
怎麼在這人眼裡，她反而很可愛？金葉心裡存了試探的心思，所以才問出了那樣的話。
卻沒想到得到了這樣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