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更深的海域,海底已經是昏暗一片,雖然還有光線,不過能見度很低。魚人們雖然生活在海底,不過他們並沒有在沒有光線的水下視物的能力,他們靠的是先祖們開發出來的控水之力的應用。雖然看不見,不過青雅在周圍調動起一層水層,代替眼睛瞭解周邊環境的情況。
反而是林澤在機甲配件--頭箍的輔助下,可以看清楚水下的事物。兩人說是來採珠,不過更像是遊玩,青雅笑靨如花,領着林澤在水下游來游去,卻是一枚珍珠都還沒采到。
本來兩人是準備去靠海岸的那一邊,不過此處鄰近菲希族地,雖然海域廣闊,不過經年累月下來,那些比較安全的地方已經差不多都只零星還有些珍珠了,這纔將這邊作爲目的地。這次蛋蛋沒有跟着林澤一起出來,而是待在石屋內陪着魚人像,或許可以加速它的甦醒。
“林公子。”青雅突然停了下來,出聲喊了一聲。
“怎麼了,青雅?”林澤跟着停下來,落在海底,透過瑩綠色世界,看到青雅浮在水裡,尾巴偶爾擺動一下,雙手擰在一起,似乎在糾結着什麼。
“林公子,我,我”青雅深吸一口海水,又慢慢吐出,這才接着說道:“我,我可以叫你阿澤嗎?”
“阿澤?”雖然跟陸地上的發音略有些不同,不過林澤聽到這一聲卻海水不由得想起了寧姐,一時間沒有說話。
“不行嗎?”青雅緊張地等了一會卻沒得到迴應,不由得有些失落,肩膀都垮了下來。
“可以啊,走神了剛纔,想起一個人。”林澤連忙解釋道,“其實你喊我林公子,我還覺得有些生分。”
“想起一個人?”青雅突然想起來入海的時候林澤似乎說過要給某個人報仇的,“可以告訴我嗎?”
林澤看了看青雅,說道:“她叫巫寧。”
“巫寧?是女孩子嗎?”青雅打斷了他的話,心下卻是微顫。
“嗯,是一位就彷彿我姐姐一樣的女子,我在獸域得到一些財物,卻被一家紈絝看上,索性我當時有些助力,沒有被害,反而將對方打死。”林澤回憶着當時發生的事情,眼神有些飄忽,“之後他的家人自然找我尋仇,不過我運氣不錯終於還是活了下來,但是對方爲了逼出我來,最後竟然將注意打到了我周圍人的身上,將寧姐綁去了。”
“他們爲了逼你出來抓走了寧姐姐嗎?”青雅驚呼了一聲,雖然魚人一族也有鬥爭,不過畢竟環境不同於陸地,不是很適合文明的發展。這麼多年過下來,基本上還處於比較原始淳樸的狀態,哪怕族羣之間的鬥爭也基本上都是直來直去,而且奉行冤有頭債有主,並不牽連旁人,乍一聽到這種事情,不免有些不適應。
“後來呢?”
“後來。”林澤頓了頓,之後繼續說道:“等我回到主城的時候,已經是寧姐被抓很長一段時間之後了,我趁夜色將她救了出來,卻沒有保護好她,最後追殺的人將她殺死了,就死在我的背上,若是當時我再強一點,她可能就不會死了,不過終究有一天,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所有人,他們每個人,一個都不會少!”
林澤說着說着捏緊了拳頭,言語中開始逐漸露出一絲戾氣,青雅擔心地看着林澤,握住他的手,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巫寧是林澤認識的第一個外鄉人,從家鄉來到主城的林澤,在衆多戰士中顯得有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林澤,是在巫寧的幫助下逐漸融入了主城的狩獵者圈子。
林澤還記得初到主城的時候,雖然並沒有明文規定起碼需要初級戰士才能成爲狩獵者,不過現在不同於帝國還未穩定之前,對狩獵者的申請多少有些要求。
多年前,未穩定的帝國剛從衆多小國家中誕生,狩獵公會初立,劣化獸肆虐人間,只要稍微有些武力就得爲生存拼命,幾乎所有的人都可以是狩獵者。而之後主城的建造使得世間逐漸平穩下來,沒有內氣的人大多作爲農作、手藝人等非戰鬥職業存在,戰士的階級也大致劃分完成,或許過不了多久,在申請成爲狩獵者的條件上就會加上武力階層。
林澤申請成爲狩獵者的時候,遇到的是一位覺得起碼是初級戰士才能成爲狩獵者的前臺法師,說什麼也不想爲他辦理手續。最後還是在巫寧的幫助下得到臨時獵牌,他纔可以在主城中以狩獵者的身份接取一些簡單的任務,之後也是在她的幫助下慢慢開始狩獵者的生涯。
曾經林澤問過巫寧,爲什麼她要幫自己,她笑着說是因爲林澤長得俊俏,讓她很有好感,當時林澤的表情讓她覺得很好玩。也是在那之後,巫寧遇到林澤總是會調戲幾句,卻從不過火,似乎是因爲覺得林澤被調戲之後略顯窘迫的臉很有趣。
回憶起巫寧,林澤一時間沉默下來,雖然巫寧並不算漂亮,卻像姐姐一樣很照顧自己,除了親人之外,巫寧可以說是他最親近的人了。
青雅握着林澤的雙手沒有說話,只是感受着林澤捏緊的雙手傳來的熱度,靜謐的海底安靜得彷彿一處禁區,就連平時到處都能看到的小魚們都消失不見。
遠處突然隱約顯出一團黑影,朝着林澤兩人遊曳而來,龐大的身形還未靠近,就攪得海水往兩人沖刷而去。
“不好,是海獸!”青雅一看就知道遇到海獸,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危險的品種,不過這巨大的身形帶來的壓迫感卻是真實不虛的,她顧不上再說其他,往前一竄,拉着林澤就要離開。
“來不及了。”青雅看着黑影快速接近,不由得緊張起來。
“海獸裡面還有蝦!?”不同於青雅只能看到個黑影,林澤眼中的海獸卻是個綠油油的大蝦,長着兩隻巨大的鉗子,就跟曾經在威爾家看他們吃過的海蝦零食差不了多少,只是體型大了何止百倍。
蝦?青雅還沒來得及問清楚,就透過外層控制的水流察覺到攻擊的到來。林澤雖然水性比不上魚人,不過畢竟也在水裡呆了這許多時間,身體一蕩,帶着青雅躲開了大蝦揮舞過來的鉗子。
“阿澤,這隻海獸長的像蝦?”青雅被林澤摟在懷裡,顧不得害羞,急忙問道。
“嗯,跟你們之前當零食吃的海蝦長的差不多。”林澤仔細看了看,越發覺得這就是變大了的海蝦。他將青雅放在一邊,抽出絕劍,往大蝦攻去。青雅察覺到林澤開始進攻,也顧不得說什麼,全力調動起水流禁錮着大蝦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