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去到那山峰一般的湖心島只有通過蓮葉路,蓮葉路兩面都有人守衛,避免有人將這些蓮葉破壞了。
“你們是什麼人?來心月湖是想要做什麼?”
守衛蓮葉路的人見林澤幾人是生面孔,上前詢問,都是男性戰士,不時打量着冰女。
雖然齊君跟冰女的真實年紀差不多,不過因爲血脈力量以及冰精靈,冰女的身體如同十七八歲的少女一般,更別說她的臉龐在藍色長髮的映襯下顯得冰冷卻豔麗,對這幾個年紀同樣不太大的戰士有着不小的吸引力。
“這裡是叫心月湖嗎?真好聽...我們是...來這裡是想找人。”齊君將視線從遠處美麗的湖景上收回來,將自己三人大致介紹了一番。
“找人?找什麼人?”
“你們有見過這樣的人嗎?”齊君從懷中取出一張紙,將上面裴成的畫像展示出來,那幾個守衛者皺眉打量着。
本沒有報太大希望的齊君見狀露出期待,心中忐忑,生怕從對方口中說出完全沒印象之類的話。
“這個是不是跟飛大人有點像?”有人突然想到了什麼。
“是有點像,眉眼能看出有些相似,不過飛大人比這上面畫的好像更年輕一些吧。”
幾人議論着,在得知齊君三人要找的是畫像上之人的兄弟之後,便基本確定下飛大人便是他們尋找的人。
“飛大人叫什麼?姓飛?飛翔?還是是非對錯的非?”
“額...”幾個守衛對視一眼,“應該是飛行的飛吧,我們也不是很清楚,飛大人叫飛一,是一個高級戰士,不過很久之前就不知道去哪裡了。”
冰女雖然一直沒有說話,不過她很明顯也在認真聽着,對這些事情好像很上心的樣子,幾個守衛爭着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他們認識飛一還是在兩年以前。
這座湖心島屬於一個曾經的大學派,名爲水聖學派,主要招收的都是有水系、冰系天賦的法師學徒以及水系、冰系法師、術士,甚至曾經有一位擅長水系法術的法聖坐鎮,只不過這位法聖在獸潮結束後,成爲了葉心的刀下亡魂。
之後水聖學派便一蹶不振,開始大肆招收曾經看不上眼的戰士。
以水聖學派的體量,哪怕最大的靠山法聖倒下了,卻還是足夠成爲次一流的勢力,更何況還有曾經與那位法聖交好的其他法聖照看,在付出一些對於聖階寶貴的寶物之後,他們將學派中的絕大部分財物都保留了下來,人員更是完備,除了少數人擔心學派成爲別人眼中的肥肉而逃離之外,並沒有發生什麼事端。
而飛一便是當初招收戰士時來到水聖學派。
當時他的實力便極強,在高級戰士中也算是頂尖的那一批,因爲他的名字有些奇怪,加上他整日裡不苟言笑,習慣於陰沉着臉,所以他們印象比較深刻,同樣因爲如此,這些中級戰士一般不會自找沒趣。
而最讓他們對飛一印象深刻的卻是一件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
烏老是水聖學派的老人了,很久之前便是水聖學派的護衛,因爲任職的時間長,最後給了他一個小頭目,算是讓他頤養天年,只不過他的實力並不強,只是一箇中級戰士。
在一開始,只是一個小頭目而已,中級戰士的實力自然算是足夠的,只不過隨着涌入水聖學派的戰士越來越多,高級戰士的人數自然也隨之增長。
在水聖學派這樣的大學派中,有一種被稱爲契約的魔力裝置,通過這種裝置,可以在職業者體內形成一道約束,這種約束對於職業者的束縛力並不強,若是違反契約,違背者將會受到體內魔力或者內氣的反噬,遭受一年左右的虛弱期,這期間職業者的實力只有原本實力的七成。
因此這種契約只能用在並不是非常重要的位置上,比如學派外圍的巡邏,也因此,許多本該由低級戰士做的事情,都換上了中、高級戰士,本來作爲最底層的是初級戰士,卻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中級戰士。
雖然烏老是水聖學派的老人,不過實力弱便是他最大的罪,一些高級戰士自然不願意一箇中級戰士與他們平起平坐。
這種人雖然少,卻並非沒有,他們也不會對烏老下什麼重手,不過勉強還是算得上是欺壓,而這種程度卻又不會惹來學派的關注,只有飛一曾經出頭爲烏老打抱不平,最後以一人之力教訓了欺壓烏老的那兩個高級戰士。
這件事算是新老戰士之間的第一次交集,直到今天他們都還記得。
“那烏老還在嗎?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他應該對飛一很熟悉吧?”
“這...烏老已經死了。”
“死了?”林澤皺眉問道,“聽你們剛纔的描述,烏老雖然實力不強,不過年紀應該不至於到快要去世的程度吧?不然水聖學派也不會再讓他繼續任職下去纔是。”
“烏老是病死的,其實我們也不確定,不過都是這麼傳的,反正在飛大人消失之後不久,學派就說烏老染了惡疾,沒幾天就下葬了。”
飛一在水聖學派只跟烏老深交,平日裡除了完成學派交代下來的任務得到貢獻兌換各類物資之外,幾乎不與人來往,能到現在都有人記得他,不得不說還是佔了烏老的光。
雖然真正熟悉飛一的人已經死掉了,不過既然飛一能進入水聖學派,那自然是得到了高層的允許,雖然在那個時候,各個法師學派以及其他小團體都是以法師爲主體,卻也不可能將一個高級戰士就那樣隨隨便便地放進自家腹地,總會找到認識飛一的人。
“終於有消息了!”齊君激動地說道。
這一路周折,各個地方走了加起來將近大半年,連一點線索都沒有找到,卻沒想到這一次居然直接找到了疑似裴家武聖曾經待過的地方。
裴爲非衣,飛一非衣,林澤相信這並不是巧合。
水聖學派已經不復存在,此時建立在湖心島上的只是心月會,這裡少有人來往,只有很久以前隨着原水聖學派一起逃出主城的衆多法師、戰士,他們在這裡自給自足,整日裡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變強,此處可以算得上是位置獨特,魔力濃郁,在衆多魔力聚集點中也算是特別優秀的位置,比祈山好了一大截。
已經沒有獸潮的威脅,卻有異變者這樣威脅法師的存在,心月會雖然不再是專門的法師組織,卻畢竟是繼承自水聖學派,自然是想將法師一直傳承下去,而着需要極強的力量,保護自己,保護傳承。
湖心島名爲心月島,並不禁止出入,只不過外人若是想要進入其中,需要有守衛通報,林澤三人在岸旁等了小半個小時,守衛們得到了允許他們入內的指示。
若是距離合適,林澤其實更傾向與直截了當地散發氣勢,就像是之前做的那樣,只不過隔了一大片湖水,哪怕是林澤也不可能在不驚動普通職業者的情況下通知湖心島上的人。
若是弄得人心惶惶,世人皆知,惹惱了心月會的人,選擇不合作,他也不可能隨意出手傷人。
拜訪自然也有拜訪的樣子,林澤幾人被迎向蓮葉路。
林澤擡腿,試探着整個人踩到蓮葉上,發現這些蓮葉看似不算太厚,其實提供的支撐力量並不小,他的身體看似並不壯碩,其實密度比一般人要大不少,堪比身着重鎧的佔時,數百斤總該是有的,卻只是讓這蓮葉輕輕晃動幾下,中央微微凹陷下去。
蓮葉拼合成一條寬廣的大道,並排七八人也是完全可以一起上去的,林澤三人跟一個領路人自然是不在話下。
沒有一般道路的堅實,踩上去有種軟綿綿的感覺,很舒服,感覺像是踩到牀褥上,不過齊君完全沒有心思享受這些,她恨不得立刻飛到心月島上,從島上的人口中得到想要的消息。
有人早就等在心月島上蜂巢一般的建築入口處。
“會長?!”
帶着林澤三人來到心月島的守衛驚訝地看着心月會會長親自帶人迎接,他不免有些惶恐,看了看身旁的三人,不明白爲什麼這三人會得到這麼鄭重的對待。
“你回去吧。”
被稱爲會長的是一行十多人中居中的那一人,他身旁有人對這守衛囑咐一聲,守衛遲疑片刻,壓下心中狂涌的好奇,轉身一步一回頭的往岸邊走去。
“我還以爲你會跟拜訪別的聖地一樣,直接跳到我們門前。”
居中的老人乾巴巴笑了一聲。
“您說笑了。”
“我可沒說笑的意思,醜話說在牽頭,雖然不知道你說是來找人,不過若是真的如同傳聞中一樣,是爲了打壓我們法師,那我們也不會吝嗇魔力,即便沒有了聖階,我們心月依舊強大!”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會傳成這樣,不過我們的只是爲了找人而來,一路上的魔力聚集地也不全是由法師組織佔據,我們都一一拜訪過了。”
聖地即是魔力聚集地,或者被稱爲魔力焦點,或者魔力源泉,每個區域對於他們身處的魔力聚集地的稱呼都不同,這些魔力濃郁的地段都由職業者掌握,朱光帝國自然全都是戰士佔據所有的魔力聚集地,而這邊就不一樣了,佔據魔力聚集地的以法師組織爲主,還有許多被各個戰士組織佔據。
聽到林澤的話,心月會長面色緩和下來,或許他所要的只不過是一個解釋罷了。
心月會因爲繼承自水聖學派,在聖階死去之後反而對法師的傳承更加看中,雖然不得不補充了許多戰士,不過從骨子裡,他們還是想要將法師作爲主體,就像是以前那樣,同階法師高一頭。
隨着時間的推移,這個念頭越來越淡,他們也都看開了,戰士的確是一點點趕上來了,只不過這時候突然衝出來一個疑似想要直接推翻過往優劣的戰士,他們仍然會覺得不忿。
那守衛慢慢往回走着,耳旁傳來會長的聲音,雖然不響,卻足夠他聽清楚了。
“傳聞?打壓法師?嘶,是他們!”
他對有人找上各個聖地,壓服佔據聖地之人的消息也早有聽聞,只不過他沒想過居然會是一個年輕男子帶着兩個姑娘。
“大新聞啊!”守衛腳下不由得快了起來。
另一邊,心月會長身旁有幾個戰士聽到林澤的話,雖然面上不顯,心中卻還是隱隱有些失望。
不管身後是不是有人心下浮動,心月會長將林澤三人邀請上了心月閣。
“心月湖,心月島,心月閣,甚至連你們的組織都叫心月會,不知道有什麼由來嗎?”
林澤站在心月會長身旁走着,嘴上有一句每一句說着話,倒是沒急着詢問,從方纔守衛們口中可以看出來,飛一的事情可能並不適合當着這麼多人說出口。
“呵呵,哪有那麼多由來呢,只不過這座湖心島原本長得有些像是新月罷了,也可以叫蓮葉島,或者直接湖心島,只不過心月會顯然是要好聽一些,不是嗎?”
“這倒也是,這麼說來,心月會也是到這裡最後才正式命名的?”
“改名,”心月會長糾正了一下,“我們是到此處之後才改名成心月的,時間過的真快啊,轉眼就一兩年過去了。”
說着話,經過蜿蜒的通道,心月會長將林澤三人請到了一處會客室。
“你們是想找什麼人,方纔守衛只說你們找人,我就知道你們應該是傳聞中那三人,卻不知道你們找的是誰。”
“不知道,飛一這個名字您有印象嗎?”
“飛一...”心月會長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我得謝謝你們沒有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問出來,心月當初叛逃,可是讓我們大大丟臉面。”
“叛逃?”
“是啊,不說這些了,他已經離開許久,我恐怕幫不了你們。”
“無妨,”林澤略過叛逃的話題,“雖然我們找他,卻並非是爲了他,而是想要知道他是不是與葉家人有聯繫。”
“葉家人?”
心月會長臉上有些細小的變化,沒有避過林澤的雙眼。
“怎麼又跟葉家人扯上關係了呢?這我恐怕更幫不上你們什麼忙了,飛一雖然跟着我們來到這裡,卻加入心月會不久,我們對他也不是很熟悉,更別說他曾經的經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