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小鎮之後,林澤很快回到了主幹道上。說是主幹道,其實只是五號艦挑選出的適合林澤快速奔走的小路甚至沒路的樹林、荒原。
隨着時間的推移,漸漸出現了不少小型的城鎮,不同於之前只有一家小酒館的小鎮,這些城鎮雖小,卻是五臟俱全。
林澤在接近一個小鎮之時卻感覺到一道審視的視線,心裡有些疑惑。雖然開始逐漸接近主城,這裡的位置還是偏遠,一般不會出現戰士或者法師,就算養老也不至於來到如此偏僻的地方。
不過這視線並沒有跟隨林澤太久,在林澤進入小鎮之後就察覺不到了。
林澤留了個心眼,悄悄打量着四周,卻只看到一個小女孩的背影,慌慌張張地跑開,很快便拐了幾個彎消失不見。
買到一些乾糧之類的補給之後,林澤並沒有準備在這裡留宿,直接離開了。過了好一會,之前的小女孩才偷偷摸摸地出現在小鎮口,背上揹着只大包,懷裡還抱着一隻黑色的貓咪。
“小貓,真的要跟上去嗎?”
“君兒,錯過這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快走吧。”黑貓張張嘴,吐出人言,聲音跟十多歲的女孩子一般。
小女孩並沒有驚奇,而是回頭看了看小鎮,默默告別一聲,朝着林澤離開的方向跑去。
“可是他要是壞人怎麼辦?”一邊跑她一邊問道。
“看他的樣子肯定不是高級戰士,我讓他一隻爪子都能打敗他,放心好了。而且如果能讓你修煉,就算是壞蛋,也無所謂了。我們也可以先觀察一下,看看他是不是好人。”
“哦。”
離開小鎮之後,女孩四下張望,確認沒有人之後,將黑貓放到地上,往後退開。剛一落地,黑貓身上就泛起淡淡的輝光,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擴大,不一會就長到了一米多高。它落腳的地面整塊凹下去一些,彷彿被吸走了什麼東西。
“君兒,上來吧。”黑貓俯下身子,相比小貓狀態下,此時的它聲音成熟許多,對小女孩說道。
“嗯!”小女孩爬到黑貓背上,緊緊摟住了它的脖子,“好懷念啊,小貓,你都很久沒背過我了呢。”
“你以爲被勒着脖子很舒服啊?”黑貓沒好氣地說道,“抓穩了。”
“嘿嘿。”小女孩不好意思地笑笑,接着就被迎面而來的風給封住了嘴巴,她乾脆將腦袋埋到黑貓後頸的毛裡,“唔,好軟好柔順。”她使勁蹭了蹭,透過貓毛髮出悶悶的聲音。
黑貓感受着後背的女孩親暱的動作,雖然抱怨着脖子不舒服,嘴角卻不由得掛起一絲微笑。雖然是在奔跑,黑貓的步伐卻顯得非常優雅平穩,趴在它背上的女孩幾乎感覺不到多少震動。
林澤出發之後還特意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想要看看是不是會有人跟蹤自己,好一會沒看到有人出來才放棄。哪裡想得到跟蹤的是隻黑貓,它只需要記住林澤的氣味,完全可以等他走遠之後,再循着氣味跟上。
“這傢伙有點不對勁啊。”黑貓順着林澤的痕跡,跑着跑着停了下來。
“他怎麼啦?”
“這一路跟上來,他的氣味消散的程度都差不多,也就是說他一直按這個速度跑下來,完全沒有停留過。”
“很奇怪嗎?”
“嗯,你們人類不應該有這樣的耐力,起碼就我知道的,就連高級戰士跑這麼久都會有些疲憊。”
“就是說他可能很厲害?”
“有可能,不過肯定是比不過我的,放心好了。”黑貓自信滿滿地說道。
“可是你在喘氣誒!”女孩坐了起來,撫摸着黑貓的後背,笑着說道。
從小鎮出來到現在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了,黑貓也一直跑到現在。它眼中露出一絲人性化的窘迫,不過還是反駁道:“我可是貓誒,你見過哪隻貓跟我一樣有這麼好的耐力。”說破之後它乾脆趴在了地上,“呼,累死我了。這傢伙搞什麼,也不知道停下來休息。”
“嘻嘻,說不定他其實很厲害,萬一你打不過他怎麼辦?”女孩說着從黑貓背上滑下來,斜靠着它的肚子躺下。
“我會打不過他?我可是成年魔獸,不來個法聖武聖什麼的誰能打得過我,想當年我在獸域裡風光的時候,說不定那小子的爹都還沒出生呢。”
“嗯嗯,你最厲害了。”女孩笑嘻嘻說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要是他跑不見了怎麼辦?”
“我的鼻子可不是蓋的,讓他再跑一天,我還能找到他。”
“可是我們不是說要看看他的行爲,好了解他是不是好人嗎?”
“這...不管了,他跑的時候不休息,遇到小鎮總是會停下睡覺吧,到時候追上去就好了。”它咬牙切齒地說道:“大不了老孃我不睡覺了。”
“怎麼突然有股惡寒。”林澤還在朝着奧法主城奔跑,機甲的輔助下,直到現在也沒有感覺到疲憊,卻突然打了個寒顫。
前方是一個小城,雖然同樣沒有城牆,不過不同於之前路過的小城鎮,這座小城有一個正式的名字,石碑上刻着金家城三個大字。
林澤走進城內,雖然比不上主城,算不上是人來人往,至少街上有些小攤位擺着了。
買了身衣物,林澤找了家客棧住下,直到夜裡,黑貓才慢悠悠出現在了城外。
“呼,終於停下來了,我們也進去吧。”黑貓等女孩落地,身上嗖嗖往下掉粉,不一會就出現了一個半米高的土堆,小黑貓從裡面鑽了出來。
“嗯,不過我們睡哪啊?”
“額。”黑貓一下子愣住了,她們可沒有錢住客棧。
“只能先在路邊找個有遮蔽的地方將就一晚了,你身上的錢只夠買吃的吧?”
“嗯。”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路上的行人漸漸散去,街道兩側的門面也一個個關上了插梢。女孩躺在林澤所住客棧不遠的商店屋檐下,懷裡摟着黑貓。
“好懷念啊,剛見到你的時候就是這樣睡在路邊來着。”
“那有什麼好懷念的。”黑貓嘴上這樣說着,卻不由得想起當年找到的只有六七歲的女孩。
女孩是孤兒,本來住在專門收養孤兒的學院裡,但是遇到一個心懷不軌的教長。雖然那時還小,不過女孩子心理早熟,看到有同伴遭了毒手之後一個人偷偷逃了出來。
還好大陸上氣候適宜農作物生長,人們不一定有錢,但是隻要不是太懶,存糧終歸是有的。也有不少人願意施捨一些吃食給這個小小的姑娘。只是儘管有好心人送來食物,當時的女孩還是漸漸變得面黃肌瘦,直到遇到黑貓。
“小貓咪,要吃嗎?”這是黑貓聽到女孩說的第一句話,還記得當時女孩略帶些不捨地將手裡的烙餅掰出一小塊,遞到自己眼前。
那時的她也是睡在別人的屋檐下,雖然天氣並不冷,卻還是被石板透上來的溼氣、寒氣弄的快要生病。看到一隻小小的黑貓走到自己眼前,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它眼裡透着善意。在餵給它一塊烙餅之後,它就跳到女孩的懷裡,瞬間驅散了寒氣,甚至感覺身下的石板都帶些溫暖。
“小貓,你爲什麼會找到我呢?”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女孩問道,雖然她知道黑貓並不會告訴自己。
“等你變強了,我會考慮告訴你的。”不出所料,黑貓仍是這一句。
“變強了要做什麼呢?”
“變強了,你才能一直陪着我啊,我可不想過個幾十上百年你變成一個老太婆,然後我眼睜睜看着你死去。”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