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楊過的雙眼中閃過一抹痛苦,他緩緩的閉上雙眼,腦海中浮現出半年前那場火海,陳家村的村民們在火海中掙扎着,痛苦的嚎叫着,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子孫們被火悔吞噬,卻無能爲力。
只有幾個月大的嬰兒在啼哭着,哭聲和火海的噼啪聲參合在一起,像一把刀插進了陳楊過的心臟,狠狠的攪動着……
一對剛剛成親沒幾天的小夫妻,被火海映紅了臉龐,他們緊緊的抱在一起,既然逃不出去,那就死在一起,但他們的眼神裡,充滿着不甘,充滿着恐懼,他們纔剛剛結婚,新的人生纔剛剛開始,洞房那天,男子對女孩說,要生一大堆的孩子,讓祖爺爺取個好名字……
一家祖孫五口人,緊緊的抱在一起,縮在牆角,被大火燒成黑炭……
曾經熟悉的村民,陳楊過親眼看着他們長大的那些子孫,就這樣被火海吞噬掉,再也見不到親人的面貌,再也聽不大他們歡快的笑聲,再也沒有那麼多的子孫在過年的時候,給他磕頭……
而留在腦海中的,只剩火海中猙獰的、恐懼的、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只剩在生命最後,撕心裂肺的吼叫聲,以及他們複雜的眼睛。
每當陳楊過閉上雙眼,這一幕殘忍的場景就浮現在他的面前,忍受着煎熬,彷彿無數雙眼睛都在看着他,問他,爲什麼不救他們……他們,也不想死……
但活着,比死了更加痛苦。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陳楊過睜開雙眼,深邃的雙眼中再也不能平靜。
“當時突然就起了大火,沒有一點防備,火太大,逃也逃不出去,就在我準備等死的時候,一個老人出現了,他把我救了出去,那火太大了,我只能求他先救孩子,不是我狠心不去救他們,實在是沒有辦法……”
老淚順着滿是皺眉的臉龐滑落下來,陳楊過滿是愧疚,那麼多的親人,而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死去,只能救出一幾個人,陳楊過覺得都是自己的錯,或許當時他也衝進火海中去救人,或許他當時
不該去阻擋要衝進火海中救人的孩子們,或許能夠多救幾個人出來……
陳慕雖然着急想知道救他們的到底是誰,但這種時候,也知道不好催促,只好緊緊地握着陳楊過輕顫的雙手,安慰着他。
世間最痛苦的事情之一,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吧,而且還是眼睜睜的看着那麼多的黑髮人離他而去,這陳楊過,也是夠堅強了。
許久之後,陳楊過的情緒漸漸恢復,嘆了口氣道:“我也不認識他,甚至現在已經想不起他什麼樣子了,他救了我們後,告訴我,讓我來京都找一個叫陳慕的人,並且讓我轉告你,你的命運和那塊神石息息相關,讓你想辦法得到那塊神石!”
“神石?”陳慕疑惑不已,他的命運又怎麼會和一塊石頭相連呢,最重要的是,那個老人到底是誰。
陳楊過點點頭道:“神石一塊黑色的石頭,差不多有拳頭那麼大吧,是我們村子的寶貝,諸葛家之所以要趕盡殺絕,也是衝着神石去的。”
“在一千多年前,我們的祖先紮根下來,當時只有十幾人吧,聽老一輩的人講,我們陳家村的祖先之前好像是什麼門派的弟子,最後門派被屠,就躲到深山老林中避難,那些老東西留下了一塊石頭,沒想到成爲了禍首……”
“那塊石頭通體黑色,只有拳頭大小,可奇怪的是,每到月圓之夜,石頭上都會散發出一種淡淡的光芒,我們村子裡的人基本都能活過百歲,和那塊石頭有很大的關係。”
陳慕皺眉,他在想,那些光芒會不會是靈氣呢?這世間,唯有靈氣能讓人的體質發生改變,陳家村的村民既然能夠長壽,加上陳家洛和陳近南的身上有靈氣流動,這個猜測不是不可能。
在來的路上,陳慕也曾試探了陳家洛河陳近南,兩人說他們之前只練習過一組長拳,並不會修行,但兩人身上,確實流淌着若有若無的靈氣。
“那那塊石頭現在在哪?”陳慕問道。
陳楊過嘆了口氣,緩緩道:“被諸葛家的人奪走了,要不
然,我們那有機會活下來。”
“那,救你的人還說了什麼?”陳慕道。
老人搖搖頭,“只說讓我們來京都等你,說你會幫助我們報仇的。”
陳慕又問他是否還能想起那老人的面貌來,陳楊過搖搖頭,他自己也奇怪,竟然記不住任何的特徵,彷彿那張臉上什麼都沒有。
這個老人到底是誰?
那塊石頭爲什麼會和他的命運息息相關?
陳慕百思不得其解,就跟他弄不清那九枚玉佩是怎麼回事一樣,心中的疑惑是越來越多,但是,陳慕已經下定決心,不管如何,先找到這塊石頭再說。
“陳大俠,那現在能不能說一說諸葛家的情況?”陳慕問道。
陳楊過對陳大俠這個稱號很喜歡,悲傷的情緒也去了七七八八,他先是四處看了看,然後悄悄的拿出一根菸點着了,猛吸幾口。
旋即道:“老一輩的人說,諸葛家和我陳家村一樣,也是在千年之前逃難至此的,不過諸葛家沒有像我們陳家村一樣,定了一個狗屁規矩,不準後代在動刀槍,千百年的時間,他們也從最初的十幾人,發展到現在擁有上千人的大家族。”
“不過你知道嗎,聽說我們陳家在千年前也很厲害,就我們生活的村子,本來是諸葛家和我們陳家一起發現的,但最後諸葛家被我們陳家的祖先打跑了,所以我們陳家最後佔據了那個地方。”
“咳咳……陳大俠,咱能不能說着重點。”陳慕提醒又跑題了的陳楊過。
陳楊過吸了一口煙,彷彿是在自言自語:“出來混果然是要還的,千百年前欠下的債,只好我們這些做子孫的來償還了……”
“陳大俠……”陳慕再次提醒。
陳楊過瞪了陳慕一眼,繼續道:“諸葛家在世界各地都有他們的人,一旦諸葛家的孩子成年後,便會被派往世界各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幹嘛。”
“那在京都也應該有諸葛家的人吧。”陳慕想起上次遇到的諸葛無疆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