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現在是決鬥時刻。
場上的情形,根本不允許他停下來休息。
氣血運行的恢復,更是無從談起。
更要命的是,剛纔那種心跳突然停止的症狀,讓這位來自天香派的傢伙變得慌亂起來。
人都是自私的。
和自己的小命比起來,什麼決鬥的輸贏,什麼門派的聲譽,都是一團狗屎。
命都沒了,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留着有何用?
高手過招,勝負本來就在一線之間。
他的心裡這麼一亂,立馬露出幾道無法彌補的破綻。
下一秒,對方的劍尖,就已經直指他的胸口。
看着對方手上那柄樸實無華的木劍,已經戳在自己的胸口。
這位來自天香派的傢伙,臉色一灰。
然後很光棍地丟下手中的木刀,表示自己已經敗北。
這個突如其來的鉅變,可是讓擂臺下的許多人變得目瞪口呆。
說來話長。
其實從他因爲氣血不足而導致心跳停止,到他因爲心慌意亂而輸掉這場決鬥,也就是眨眼之間的事。
擂臺下的許多人,甚至都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那個來自於明劍樓的傢伙,就因爲突然獲勝而興奮得四下歡呼。
他的同門,與那些押他勝的人,自然是跟着歡呼起來。
可包括賈不凡在內的許多傢伙,卻是露出一臉茫然的樣子。
尤其是賈不凡,看着明劍樓的那個傢伙,在擂臺上又喊又跳,他的雙眼突然失去焦距。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這樣?”腦袋一片空白的他,嘴裡無意識地呢喃道。
他的同門莫名其妙地輸掉比賽,導致他也莫名其妙地輸掉一千兩銀子。
與此同時,給徐揚挖的那個坑,也成了笑話。
他還想着拿到那比賭注的賠款之後,到那個姓徐小子的面前,好好羞辱對方一番。
可現在,全都成了奢念。
而做爲本次決鬥最大贏家之一的徐揚,自然不會像賈不凡那般庸俗。
此時的他,往賈不凡的身上掃了一眼,便不再理會。
那個傢伙現在可是一副失神落魄的樣子,再跑過去刺激他,似乎有些不人道。
萬一把人氣死,也是個麻煩事。
天香派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得了,還是算錢更重要。
六百兩銀子的賭注,兩倍的賠率。
連本帶利那就是一千八百兩銀子。
再加上五十兩銀子,一倍七的賠率。
這又是一百三十五兩。
也就是說,那個明劍樓的胖子,現在可是欠他一千九百三十五兩銀子。
有這麼一大筆債務需要去討要,他哪有空去理會賈不凡那個shǎ bī?
此刻,站在徐揚身邊的張天翔,卻比徐揚還興奮。
他跟着徐揚押下去的那五十兩銀子,純粹是爲了支持徐揚而做出的舉動。
他可一度以爲,這五十兩銀子算是打了水漂。
沒想成,明劍樓的那個傢伙居然給他來了一個反敗爲勝。
五十兩銀子,一倍七的賠率,加上之前付出的本錢,那就是一百三十五兩銀子。
也就是說,這一百三十五兩銀子,基本上是等於從天上掉下來的。
這種情況下,張天翔怎能不興奮?
擂臺下,唯一能保持不喜不悲表情的,可能就是那個開盤口的胖子了。
爲了減少自身賠錢的風險,最後時刻,他居然給徐揚開出了兩倍的賠率。
這也使得徐揚變成了這場決鬥的最大贏家。
在徐揚丟了六百兩銀票給他之後,胖子就知道,這場賭局,他算是白瞎了。
所以哪怕他的那些同門,在臺上臺下盡情歡呼起來,他的臉上,卻一直保持着不喜不悲的表情。
都已經是白忙活一場了,他還能怎麼着?
只是等到張天翔笑嘻嘻地拉着徐揚,跑到他面前,等他結算賭注的時候。
胖子胸腔裡那顆浸潤着脂肪的心臟,突然一陣巨痛。
他要賠付給這兩個傢伙的賭注,高達兩千兩銀子之巨。
扣除人家所投的七百兩本錢,那也是一千三百兩銀子的利潤。
他孃的,當時他要是一咬牙,擔下這份風險,這一千三百兩白花花的雪花銀,可就是他劉胖子的囊中之物。
在此之前,他開的那些盤口,都是小打小鬧的。
要不然,他也不會與這筆鉅款失之交臂。
一千三百兩銀子呀!
他得開多少回盤口,才能賺到這麼多?
一想到這,劉胖子那隻伸出去接賭票的右手,都忍不住哆嗦了起來。
如果劉胖子與徐揚一樣,是來自於另一個世界。
那此時的他,一定會含淚大喊道:“曾經有一千三百兩銀子放在我的面前,我沒有去珍惜。
直到失去之後,我才後悔莫及。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
如果上天還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在那個傻子的一千兩賭注落袋之後,大喊一聲封盤!”
當然,劉胖子並不是一個穿越客。
後悔莫及的他,也不可能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所以當張天翔把自己與徐揚的三張賭票,一起拍到他手上之後。
劉胖子只能強忍着一顆想死的心,從懷裡掏出兩千零七十兩銀票,哆哆嗦嗦地遞了出去。
等那一大疊銀票,被張天翔一把搶走,劉胖子那顆浸潤在脂肪裡的心臟,頓時漏了幾拍。
他孃的,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因爲一時的膽小,導致這麼多銀票離他而去。
這一刻,劉胖子真的好想去死。
滿臉興奮的張天翔,哪管這個劉胖子的死活?
他雖然貴爲飛鷹堡的少堡主,不過張天翔可不像賈不凡那麼敗家。
老實說,哪怕他在最受寵的時侯,張天翔也從來沒有從他老爹手裡,拿到過哪怕五百兩銀票。
在來雲臺山之前,他還爲二兩銀子的酒錢而發愁。
而現在,他已經是手握兩千零七十兩銀票的土豪。
他孃的,這麼奇妙人生的際遇,簡直令人難以想象。
就當即興奮又感慨的張天翔,打算把那厚厚一疊銀票往自己懷裡塞的時候,徐揚可是忍不住咳了起來。
“咳咳,我說天翔,是不是該把屬於我的那一千九百三十五兩銀票,先還給我了?”徐揚從懷裡掏出一把明晃晃的菜刀,一臉慈祥盯着張天翔說道。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