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叫花雞的味道實在是太美味了,我也投徐小哥一票。”把手裡的雞腿咬得只剩根骨頭,卻依然還有些捨不得扔的謝捕頭,也跟着開口說道。
悅來酒樓的大東家羅世奇,在長河縣城也算是一個排得上號的人物。
若非必要,謝捕頭也不想得罪這種人。
只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之前他還認爲,羅家良那道紅燒鹿筋已經算是難得一見的美味佳餚。
可現在看來,他的見識還是太淺了。
他這位徐老弟所做的三套叫花醉雞,不單名字更長,而且味道也要好上很多,謝捕頭就算想睜着眼睛說瞎話,也開不了那個口。
當然,謝捕頭開不了這個口,不過羅氏米行柳掌櫃的瞎話,那可是張嘴就來。
這個白白胖胖的傢伙,把手指上殘存的那滴湯汁給吮乾淨之後,這才慢條斯理道:“這隻雞的味道是不錯,不過和剛纔那道紅燒鹿筋相比,不管用料還是味道,都稍差一籌,所以我給羅家良大廚投一票。”
雖然叫花雞吃得那叫一個意猶未盡,可這並不能阻止瞎話從他嘴裡冒出來。
他之所以在百忙之中還抽空來這裡當評委,最終目的不就是爲了給悅來酒樓拉偏架麼?
沒辦法,羅氏米行和悅來酒樓的有着同一個大東家,一心想要取悅大東家的柳掌櫃,怎麼可能放棄這個機會?
當然,你若是要問他,這麼睜着眼睛說瞎話,良心不會痛麼?
柳掌櫃肯定得噴你一臉。
良心是什麼?那玩意能吃麼?
相比之下,城南雜貨鋪的夥計趙小四,就顯得有些猶豫。
雖然在來之前,他的東家就已經叮囑過他,當上評委之後,必須把票投給悅來酒樓。
當時他也認爲,悅來酒樓羅家良大廚的廚藝,怎麼可能輸給一個『毛』頭小子?他來當這個評委只是走個過場而已,所以很爽快地應了下來。
只是現在,他的心裡卻多少有些忐忑。
紅燒鹿筋的味道確實不錯,可徐揚所做的三套叫花醉雞卻明顯更加美味。
這麼明目張膽地說瞎話,對方會不會拿他這個小夥計出氣?
要知道,這個姓徐的小子可是個以一挑十的武林高手,他這小身板可不夠人家一頓搓。
他這一猶豫,卻把柳掌櫃給氣壞了。
他孃的,在來之前,他就怕這個沒見過世面的雜貨鋪小夥計會拖後腿。
結果到了關鍵時刻,這小子果然不靠譜。
下一秒,就見柳掌櫃支起他那雙和牛卵一樣大的眼珠,惡狠狠地朝那小夥計瞪了過去。
雜貨鋪的小夥計被他這麼一瞪,心裡頓時打了一個哆嗦。
把票投給悅來酒樓,會不會被徐揚打一頓還不得而知,但是他要是敢把票投給徐揚,這個姓柳的老匹夫肯定不會讓他好過。
一想到這,雜貨鋪的小夥計趕緊開口道:“我……我投悅來酒樓一票。”
得罪徐揚這條過江龍,可能只是一時肉痛,可得罪柳掌櫃這個坐地虎,指不定他就得一輩子肉痛。
兩相比較之下,他只能選擇得罪前者。
見這小子終於說出他想要的答案,柳掌心裡甚是得意。
他正想一股作氣,讓另外幾個傢伙趕緊把票投給悅來酒樓。
不過此時,他的眼神無意間瞄到那盤還剩不少的紅燒鹿筋。
柳掌櫃心裡頓時一突。
真是該死,差點就留下一個巨大的破綻。
這玩意可不能留。
老話說得好,衆口難調!
只要沒有證據,他就能咬死說悅來酒樓的紅燒鹿筋更好吃,對方拿他也沒辦法。
這一下,柳掌櫃連筷子都顧不上拿,直接用手抓起盤子裡紅燒鹿筋往嘴裡塞。
這一幕,可是把張半仙看得目瞪口呆。
雖然他沒品嚐過那兩道菜,也不知道孰好孰壞。
不過把剛纔所發生的那些事情前後串起來,長年從事腦力活動的他,哪還能看不出其中關竅?
張半仙咂了咂嘴。
嘖嘖,爲了讓悅來酒樓贏一局,這姓柳的老匹夫真是連臉都不要了。
這世間就沒有幾個人是傻子。
張半仙能看明白的,其他人同樣也能明白過來,只是他們的反應速度稍稍慢了一點而已。
這不,正當嘴裡塞滿紅燒鹿筋的柳掌櫃,想把手中的空盤子往案桌上放時,四周突然變得噪雜起來。
“我滴娘,這也做得太過份了吧?”
“唉,這人一但不打算要臉,還真是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
“這麼不要臉的事,整個長河縣城估計也就柳胖子能做得出來吧……”
在衆人議論紛紛之際,張天翔已經出離了憤怒。
大家都看得出來的事,他怎能看不出來?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
這可是關係到三百兩銀子的賭局,對方竟然做出這般不要臉的事,他怎麼不怒?
下一秒,張天翔就像屁股上被點了一把火的炮仗,迅速往柳掌櫃衝了過去。
然後擡手就是一拳,直接往對方大腹便便的肚子上搗了過去。
“嘔……”
柳掌櫃都沒來得及把嘴裡的紅燒鹿筋吞下去,頓時就被這一拳給搗得全吐了出來。
悅來酒樓的唐掌櫃只是微微一愣,頓時氣極敗壞道:“住手,趕緊住手,你們怎麼可以打人。”
正在氣頭上的張天翔,哪裡肯聽,就見他再次擡手,對準柳掌櫃的肚子又是一拳。
“嘔……”
這一次,別說是剛剛吃下去的紅燒鹿筋,就是昨晚的隔夜飯,也被張天翔給搗了出來。
唐掌櫃見自己所說的話根本阻止不了對方繼續施暴,只能扭頭朝徐揚求救道“徐小哥,讓他別打了,再這麼打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
站在旁邊的蔡管事,更是一臉煞白。
請人過來當託的餿主意,可是他想出來的。
只是他根本沒想到,柳掌櫃竟然能把一個托兒總管的角『色』,演繹得如此盡心盡力。
不過此時的蔡管事,心裡也在暗自慶幸。
幸好剛纔他的手被那小子燙起泡的時候,硬是把那口氣給強忍了下來,要不然他得比柳掌櫃更先捱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