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洋坐着二豬的車,朝着市區駛去。
一路上,二豬一言不發,一邊觀察林洋的臉色。
他咳嗽了兩聲,擠出一絲笑容,說道:“那個,這位兄弟,待會您找王老大有什麼事啊?”
林洋沒有說話,只是平靜的望着窗外。
他的心裡想着,“村子不管怎樣,都得守住。”
“那是我最後清淨的地方了,斬草除根,這一次一定要找哪個王老大談清楚!”
行駛了十幾分鍾,林洋等人在市區的一處郊外停了車。
這裡只有一條公路,兩旁都是正在待開發的空地,周圍長着零零散散的樹木,地上滿是雜草。
在這公路左邊的空地上,放着一整排的移動板房。
正中間的移動板房最大,一扇對開門正對着大馬路中間。
偶爾,一些看上去像是工人的人,在周圍晃盪。
車子停在路邊,二豬諂媚地說道:“小兄弟,就是這了。”
“二豬就在最大的這個房間裡,您要不下車去,我先去醫院?”
二豬捂着自己的手腕,臉色蒼白,心裡已經焦急的不行。
要是再不去醫院,這個手恐怕是要廢了。
林洋冷冷的看了二豬一眼,說道:“別耍花招。”
“哎喲,我怎麼會呢。”二豬急忙說道。
林洋瞥了他一眼,獨自下了車。
看着林洋朝着移動板房走去,二豬坐在車裡鬆了口氣。
“孃的,真是點兒背!”二豬看着窗外的林洋,惡狠狠地說道:“會功夫了不起?王老大的人,一口一唾沫能把你淹死!”
二豬看着司機,呵斥道:“還不趕快給我去醫院?”
而此刻,王老大正坐在移動板房裡。
這移動板房的地面上,鋪着金剛板,裝着空調,中間擺放着一張實木茶桌。
王老大身材魁梧,脖子上掛着一條大金鍊子,一頭短寸,滿臉橫肉,眼睛極小,像是一條縫。
他雙腳架在桌上,一邊喝着茶,一邊聽着戲曲。
他的懷裡,依偎着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女人,這濃妝豔抹,臉上的粉幾乎能和麪了。
“王老闆,你說你兩百塊能買一畝地,真的假的?”女人故作嬌柔,嬌滴滴的說道。
“當然是真的。”王老大得意地說道:“那些刁民,給他們錢就算不錯了。”
“更何況,種地能有什麼出息?我把地給買了,他們才能去幹正事兒,賺大錢。”
女人笑眯眯的奉承了兩句,一邊給王鶴添茶,一邊問道:“王老闆,那這樣會不會有麻煩?”
“麻煩?”王鶴冷笑一聲,一雙小眼睛裡閃爍着陰險的光芒。
“我舅舅在衙門裡管事兒,我怕有什麼麻煩?再說,我都調查好了,那個村子裡就沒一個有用的,祖祖輩輩都是種地的。”
“這種人,就是應該讓人欺負,就是一輩子沒出息!”
王鶴有恃無恐,神情囂張得意,嘴裡哼哼着小曲。
女人一邊乖巧的端茶倒水,一邊點菸,
她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說道:“那,要是賺了錢,我想買臺車,這個行不?”
“當然沒問題。”王鶴哈哈大笑,說道:“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一臺車算什麼。”
王鶴的聲音洪亮,這些話,在門口的林洋聽的是一清二楚。
他心裡怒火中燒!
村民們辛辛苦苦,一年四季老實種地,結果倒成了這種人嘴裡應該被欺負的,沒出息的人。
林洋心裡的怒火往上竄,正要推門而入,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質問。
“你什麼人?來幹什麼的?”一個漢子惡狠狠的指着林洋問道。
林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搭理他。
這時候,電話響了,林洋接起電話,那頭傳來了二叔焦急的聲音。
“洋洋,村長的醫藥費需要不少錢,你那兒有錢沒有?墊一墊,村長回頭給你打欠條。”
林洋心中一緊,急忙問道:“錢的事兒您放心,村長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礙,就是,需要長時間的調理。”二叔在電話那頭焦急地說道:“洋洋你別擔心。”
“好,我馬上把錢匯到您卡上。”林洋說道。
“好,好。”
掛斷電話,林洋立刻轉了三十萬給二叔。
“你幹嘛呢?耳聾了?跟你說話沒聽見是不是?”
剛纔的漢子氣勢洶洶的朝着林洋走了過來。
林洋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我要找王鶴。”
“王鶴?王老闆?”漢子上下打量了林洋一眼,嗤笑了一聲,道:“一個小毛孩找王老闆什麼事?”
“你不會又是那些工人的兒子孫子什麼的吧?”
漢子兩眼一瞪,大手一揮,大喊了一聲,道:“快來人,有人來要工錢鬧事兒了!”
話音落下,周圍一整排的移動板房瞬間涌出了一大批人。
這些人,穿着背心,有的光着膀子,手上都提溜着傢伙。
林洋掃了他們一眼,心裡猜測道:“這些傢伙應該就是打手吧?專門養了一羣打手?好傢伙……”
漢子見林洋居然還能笑的出來,頓時就感覺自己沒了面子!
他們這些人的確是王鶴找來的打手。
王鶴不僅用強盜手段買地皮,更是屢次三番不給工人工錢!
而這些人,就是他養的打手,用來專門對付那些上門要錢的工人的!
爲首的漢子,也把林洋當做工人的兒子,以爲他是來要錢的!
之前工人來要錢,那個不是唯唯諾諾,一看到打手就怕的要命的?哪兒像是林洋這樣一人來,還絲毫不怕的?
“小子,年紀輕輕有點膽子!居然還笑的出來?”爲首的漢子推了林洋一把,昂着頭,惡狠狠的問道。
“你特麼的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林洋被推了一把,並沒在意。
他看了這些打手一眼,淡淡地說道;“我是來找王鶴的,跟你們沒關係,你們最好讓開。”
爲首的漢子一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臥槽,你特麼還挺狂?真以爲哥幾個是擺設?”漢子怒目圓睜,惡狠狠地說道:“給你一次機會,現在再不走,勞資待會就把你扔出去!”
林洋有些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語氣也愈發冰冷,道:“我也再說一次,這事和你們沒關係!你們最好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