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八皇子：我懵了
鎮南王當然不會抱着自己兒子的乾屍來一個猛虎落淚。
實際上，自從他發現自己身上的力量壓制不了徐元新身上的綠色火焰之後，他所做的，只是緊緊的拽着自己兒子的手掌。
臉色則冷若冰霜，連一丁點悲痛都沒露出來。
直到徐元新徹底死去，他死的很快，因爲絕大部分力量都被封禁，導致他自身根本就沒有反抗之力。
鎮南王緩緩鬆開自己的手掌，意欲擇人而噬的眼神掃視衆人，最終落在明安身上。
“殿下…”他的聲音低沉，像是漏風的風箱，帶着“嗬嗬”的雜音：“你…能不能給本王一個解釋？”
“解釋…”明安知道現在不是狡辯的時候，現在的鎮南王狀態明顯不對，怒急之下，就算把他給砍了，也不是沒理由。
畢竟，只有他剛剛給徐元新餵了一顆丹藥，所以發現徐元新被火焰灼烤至死的時候，他就明白，這是一個大麻煩。
“王爺，絕不是我乾的。”明安先是斬釘截鐵的否認，而後解釋：
“我完全沒有動手的意義，此事已經塵埃落定，皆大歡喜，殺了世子，只會給你我之間增添矛盾。”
“或許…是他知曉了你們秘密呢？”鎮南王語氣沉寂的像冰，沒有絲毫波瀾。
徐元新被李昊他們抓去了這麼久，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
“他沒有了利用價值之後，爲了避免泄密，便果斷的將其殺掉。”
明安神色陰沉：“王爺，以您的實力都壓制不了，我們哪來這麼強的手段？”
“李昊剛剛擊敗了天帝。”鎮南王的話，噎的明安解釋不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王爺，您自己說，到底怎麼樣才能相信我。”
“搜魂…”鎮南王吐出兩人字，環視四周，又補充道：“在場所有人，除了李昊。”
明安臉色微變，他還不是通幽境，被搜了魂，人就廢了。
其餘人更懵逼，怎麼忽然牽扯到自己身上了？
“絕無可能！”明安斷然拒絕。
“既然如此…”鎮南王默默擡起手中血刀，李昊悠悠的聲音響起，“王爺，何必這麼急躁。”
“伱要爲他們出頭？”鎮南王沒有廢話，只有一個問題。
“也可以這麼理解。”李昊點頭，“世子之死，明顯有問題，我勸王爺，莫要衝動。”
李昊裹挾着迫壓天帝之威，即便靜靜的站在那裡，也有種迫人的威壓。
鎮南王冷冷的盯着他，最終移開目光，“你挑一個人，我帶走。”
他指的是李昊隊伍中的人，他兒子都死了，心中的怨恨與憤怒不可能不發泄。
他也迫切的想知道，在被李昊俘虜的過程中，徐元新到底發生了什麼。
挑一個人，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
好幾個傢伙，明顯只是豢養的陣法師之類，和李昊牽扯不大。
“王爺應該沒聽清楚我剛剛的話。”李昊臉上的笑容收斂，“要麼滾，要麼死在這裡。”
“尋天出動了四尊仙火，一尊還真，王爺死戰於野，當爲國士。”
話音落下，鎮南王只感覺一陣冷寂的寒風從四面八方侵襲而來，他有些難以置信。
李昊再怎麼說，也是大夏的人，屬於自己陣營裡的人，這也是他和對方掰扯的底氣。
他兒子畢竟死了，發泄發泄怨氣怎麼了？
就因爲這件事，直接把他當場殺了算什麼？
他怎麼說也是大夏鎮南王。
不過，李昊此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他一陣警惕，腦海中掠過數種搏命秘法。
“不至於，不至於…”明安又做起了和事佬，給鎮南王臺階下，堆起笑來：“我向您保證，世子絕對不是我們殺的。”
“既然如此，那游龍金石，可否歸還？”鎮南王語氣淡漠，“那是八殿下送給我的，感謝各位替我保管了這麼久。”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拼命的準備，但也不得不問。
修行到更高的境界，是所有修士內心的渴望，若是這些人敢動手，近在咫尺之下，先把明安這羣人殺了，再與李昊博殺。
明安眼神閃動，龜老動了動身子，北嶺道人心中微緊。
“東西在尋天手中。”李昊語氣淡漠。
“可巨靈說…”鎮南王皺眉。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明安搖頭道：“王爺，尋天是爲了挑撥離間，這話你也信？”
鎮南王不再說話，也不知信沒信，知道事不可爲，定定的看着衆人，語氣平靜，“我在鎮南城等你們。”
然後，他帶着徐元新的屍體，遁入高天，很快消失不見了。
等他離開之後，明安的臉色豁然一變，咬牙道：“老傢伙，裝腔作勢。”
驀的，一道流光從鎮南王離開的方向射來，目標直奔屹立在大地上，已經失去氣息的巨靈，似乎是想把這具屍體捲走，連帶在他手中的那片長戈。
李昊眸光微閃，擡手，呈虛握狀，落手時，魔劍已經出現在他手中，劈出墨色劍光，直接斬斷了這道流光。
“王爺，就不勞您費心了，這具屍體，我會幫您帶回去的。”李昊朗聲道。
巨靈的身體明顯不是一般的血肉之軀，像是某種金屬，還有他手中的長戈，都是好東西。
必然不能被鎮南王帶走。
剛剛這位王爺可能是傷心過度，也可能是剛剛被懟的心煩意亂，走的時候忘記了這具屍體。
現在纔想起來，顯然已經不可能帶走。
天際響起炸鳴，沒了迴音。
鎮南王走了，李昊則略顯疑惑道：“徐元新怎麼回事？”
“和我沒關係。”明安看着李昊狐疑的眼神，無奈道：“那丹藥是龜老給我的，讓我挾持鎮南王。”
龜老？這傢伙壽命永久，手裡難保沒有一些邪門手段。
衆人暗自嘀咕。
龜老幹咳兩聲，迎着衆人懷疑的目光，解釋道：
“那只是一枚普通的培元丹而已，沒有任何作用，鎮南王是仙火境巔峰，已經沒有多少邪門手段能瞞得過他，我也沒想着瞞，只是詐唬他而已。”
唔…倒也合情合理。
“天帝？”李昊推測出一個答案。
“大概率是他。”明安連連點頭，“這傢伙輸急眼了，臨走之時還非得噁心我們一下。”
“那他怎麼不弄死你？你可是大夏皇子。”蔣臣看了眼明安。
“弄死我沒用啊。”明安搖頭，掃了眼鬼臉：“我死了有什麼用？大夏失去一位皇子，然後呢？”
“還不如弄死你，你好歹算是李昊的朋友。”
“弄死徐元新，倒是斷絕了鎮南王和我們緩和的餘地。”李昊揣測着，弄死明安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損失，弄死蔣臣可能會讓他嘆息兩聲。
可這種浮散的情緒，沒有意義，倒不如弄死徐元新，以確保鎮南王不會站在明安這一方，爲八皇子挽回一些損失。
“沒錯。”明安附和，又進一步推測：“鎮南王這老傢伙未必察覺不到，只是尋天這件事，他完全被矇蔽，怎麼和大夏解釋是一個麻煩的事情。”
“死了兒子，他剛好可以借題發揮一番。”
“畢竟是他長子，灌注了多年的心血與感情，憤怒肯定不是假的。”敖長老補充道，“未必是借題發揮。”
“唉…”明安嘆了口氣，說句實話，他倒還真想把鎮南王拉到自己的陣營中。
經過這次大戰，他基本確定鎮南王的確不知道尋天還沒有覆滅的事情，完全被矇在鼓裡，不是不能操作。
不過，此事一出，鎮南王難免沒有遷怒，要不是他們伏擊徐元新，徐元新也不會死在這裡，此事已很難成。
李昊對此倒不在意，游龍金石已經沒了，這是他和鎮南王最根本的分歧。
鎮南王至今，仍然以爲游龍金石應該是他的。
不把游龍金石歸還給鎮南王，雙方就想在站在同一個陣營？根本不可能。
剛剛兩人的合作，只是性命攸關之時，不得已而爲之罷了。
明安搖搖頭，不悅道：“罷了，這老頭看不清形勢，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游龍金石，我還沒問他，隱龍衛是怎麼死的呢。”
“隱龍衛？”陌生的聲音響起，衆人看向沉默着的六耳獼猴，他與衆人之間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此事，我倒是知道一二。”他臉上帶着和煦的笑，臉頰上的毛髮飄動。
他知道，自己雖然背叛了尋天，但也得不到李昊的多少信任。
他的背叛，更準確的說是審時度勢，他發現天帝奈何不了李昊之後，結合以往他對李昊的瞭解。
最終判定，尋天已經是強弩之末，所以纔會背叛。
他清晰的知道，背叛者很不招人待見。
他當然也不在乎，不過他暫時需要跟在李昊身邊，以謀取封神臺，所以暫時需要拋出一些重磅消息，以換取這些人的接納。
明安心頭微動，他能察覺到六耳獼猴的主動，看了一眼李昊，見他不動聲色，琢磨了片刻之後，道：“能否請閣下詳說？”
“此事算是鎮南王的一個秘密，他在嘗試一種極爲秘密的修行道路。”六耳獼猴拋出一個懸念。
“香火成神之道？”李昊直接揭開了謎底。
“你知道？”他略有訝異，但也不感覺太意外：“沒錯，正是香火成神道。”
“這種修行之法很奇特，最重要的便是信徒，鎮南王在南疆的威望無與倫比，最合適不過。”
“很長一段時間之前，他便着手此事，秘密在很多城池之中修建塑像…”
“但香火成神之路，一旦功成，就如同封疆裂土，隱龍衛必然在這個過程中察覺到什麼，才被他連根拔起。”李昊補充道。
六耳獼猴微愣，李昊瞭解的，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多，他點頭：“沒錯，正是這樣。”
“尋天在這個過程中，實際上也出了不少力，截殺了一些隱龍衛，以保證他們也不會被發現。”
李昊微微眯起雙眼，和明安對視了一眼。
尋天需要隱藏，隱龍衛是不小的麻煩，鎮南王如果修行香火成神道，隱龍衛也是不小得麻煩。
如果單獨只有尋天對隱龍衛下手，鎮南王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而香火成神道恰好冒了出來，其中必然有八皇子的影子，當真是一箭雙鵰。
只是，六耳獼猴似乎不知道尋天和八皇子的聯繫。
這是尋天最核心的秘密。
明安也想通了這一點，不由得對他這位哥哥更加忌憚。
艹…沒有李昊，我不得被他玩死啊，不…是所有皇子都會被他玩死。
他暗自嘀咕，不過想起今天發生的事，如果讓自己那位哥哥知道，臉上不知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想到這裡，他又咧開了嘴。
“聽說，你也在南疆封疆裂土，怎麼，也想搞個天帝的名頭？”李昊忽然問起六耳獼猴，似笑非笑。
六耳獼猴心頭一跳，知道這傢伙是在暗指封神榜，頓時苦笑道：“誤會了，我在北境被打的抱頭鼠竄，只能來到南疆，給尋天打工，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我知道你們是奉那位夏皇之命，前來抓我的，不過我得解釋。”
“之前尋天隱藏在暗中，很多事情其實都是他們做的，只是扣在了我頭上罷了，千萬要向那位夏皇解釋，我也是不得以爲之。”
他把所有事都推到了尋天身上，仙火境都死了，天帝也跑了，無從查起。
李昊瞥了眼明安，明安當即心領神會，拍着胸脯保證，“放心吧，我定然會向父皇解釋，你都是被尋天挾持。”
六耳獼猴似乎鬆了口氣，謝道：“多謝這位殿下。”
雙方的氛圍似乎融洽了一些，至少表面上看上去是這樣。
“六耳獼猴，過來聊聊。”李昊把六耳獼猴喊到了一邊，運起靈霧，明顯，接下來要談一些不能傳出去的話。
“封神榜在你手裡吧？”李昊笑呵呵的問道。
六耳獼猴嚇了一跳，沒想到李昊上來就是這種敏感性的問題，但面上卻是無奈的表情，道：“我也不瞞你，之前我的確僥倖得到了一塊碎片，但現在卻在尋天手中。”
還是推給尋天，反正無從查起。 “原來是這樣。”李昊嘆道：“看來你在尋天手下，過得也不好啊。”
“是啊…”六耳獼猴附和，見李昊也不說話，靜靜的站在那裡，心裡頓時一陣罵娘。
看起來剛剛拋出的，關於隱龍衛的答案，滿足不了李昊。
得搞點真正的大消息，才能讓他滿意。
“你我都是老朋友了，我也不瞞你。”六耳獼猴哀嘆一聲，“自從我來到尋天之後，對方就一直讓我利用神通尋找一個生靈。”
“尋找一個生靈？”李昊眉頭一挑，來了興趣，“什麼人？”
六耳獼猴神神秘秘的湊了過來，忽然皺眉，回頭罵道，“那鬼臉，老子能聽見，再罵一句，老子把你烤了。”
而後，他才低聲道：“一個來自其他天地的人。”
李昊心頭猛然一跳，其他天地的人？
這的確是一個聞所未聞的消息。
“有一塊天地碎片即將與我們相撞，你可知道？”六耳獼猴帶着試探。
“我知道，大夏，萬佛高原都知道。”李昊點頭。
六耳獼猴不意外，“據說，這個人就是來自那塊即將與我們相撞的天地。”
“尋天怎麼知道的？”李昊不由得問道。
“誰知道，可能是因爲此人就出現在南疆吧，作爲地頭蛇，他們捕捉到了一些信息。”六耳獼猴搖頭，
“那尋天是否已經找到了他？”李昊追問。
“找到了…”六耳獼猴頓了頓，“但又被他跑了。”
“此人實力很強大，天帝親自出手，巨靈等人從旁協助，都被他跑了。”
六耳獼猴看了眼李昊，繼續道：“足以證明，他所在的那塊天地，遠比我們要強盛。”
李昊神色頗爲凝重，萬佛高原，大夏之所以對天地相撞之事，如此慎重，就是因爲不清楚對方的實力。
六耳獼猴已經從側面證明，對方的實力，遠超這片天地。
這不是個好消息，與李昊也息息相關，作爲地府之主，註定會與對方碰撞，除非主動放棄。
“他現在還在南疆？”李昊意識到此人是一個探子。
那片天地同樣不知道他們這裡的情況，因此偷摸派人前來探查。
他們已經落後。
“還在南疆。”六耳獼猴點頭，“上次交手，尋天從他身上得到了一些本源之物，鮮血毛髮之類，雖然無法徹底推演到，但他大概還在南疆。”
“他留在南疆幹什麼？”李昊又有些不解，既然已經被發現，那逃到其他地方也可以，只是打探消息，何必困守南疆。
“他在南疆培植勢力。”六耳獼猴又爆出一個驚人的消息。
“培植勢力？”李昊驚異，這個答案出乎他預料。
“距離天地相撞，我不知道還有多久，但應該不算太遠，不可能過幾百年，他還有時間嗎？”李昊不解，
“他總不能招攬那些已經修行多年的生靈吧？”
“他們會忠心？”
“可要是有一種，實力又強，心思又單純的生靈呢？”六耳獼猴神秘一笑，又賣了個關子，靜等着李昊問他？
他也不是喜歡賣關子，只是通過這種方式展現自己的價值。
李昊心神微動，一個名字忽然浮現在他腦海中——
“是神庭？”他脫口而出，心中有種豁然開朗之感。
他之前就疑惑，這些天地神靈雖然靈智速度成長極快，抱團並不意外。
但其中那些天地神靈專有的手段，不是短時間內可以開發出來的。
天地神靈誕生在南疆纔過去沒多久，便會凝聚香火，的確古怪。
原來是，其他天地的人在背後出謀劃策。
也是，一些勢力和生靈，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很難被招攬的這些天地神靈剛剛誕生，對一切生靈都充滿敵意，內心又比較純潔。
最好忽悠。
而且每一尊實力都很強，是再好不過的幫手。
六耳獼猴一驚，這也能猜出來？
這傢伙也知道神庭的存在？
“這樣看來，那另一座天地應該也沒有強到失衡的地步，否則完全不必多此一舉。”李昊從對方這一手中，推測出更多信息。
六耳獼猴附和：“沒錯，這也是尋天的結論。”
“不過，他要怎麼掌控神庭？”李昊又產生了一個疑惑，“這些天地神靈，不會輕易聽他。”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六耳獼猴搖頭，他也不是全知全能，只是藉助尋天這個平臺知道的多了一些，而且有些還是他偷聽得來的。
“這樣啊，那你有沒有那個外來者的本源之物？”李昊問他。
“有…”六耳獼猴點頭，“他們也讓我幫着找，你需要？”
“給我點。”
六耳獼猴手上掏着東西，也說着：“尋天各種手段都用過了，推演的不確定性太大了，天機不可測，誰也找不到他。”
他遞出一個琉璃球，其中封存着一些鮮紅的血液。
李昊接過，對六耳獼猴的話不置可否。
暫時放了起來，而後感嘆道：“六耳，你於天地有功啊，這些信息很關鍵，相信夏皇，會明白你的苦衷。”
六耳獼猴則嘆道：“以往我和大夏有些誤會，希望這次能重歸於好。”
何止是誤會，你宰了一尊仙火，自己不知道嗎？
“會的…”李昊隨口說着，又突然道：“對了，尋天的目的是什麼？”
“找外來者又不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他們居然沒把這個消息泄露出去？”
尋天的目的…六耳獼猴無奈一笑，“我也不知道，他們太神秘了。”
“可能是怕外來者吸引太多的目光，導致他們徹底暴露。”
不說…提都不提…李昊看着六耳獼猴，想起了封神臺。
六耳獼猴不可能絲毫不知，其他的事情，他多少都知道一些，尋天的目的，他反而裝聾作啞。
這傢伙，恐怕也打着封神臺的主意。
他以爲我不知道？
不…是所有人都以爲我不知道。
李昊想明白這一點，笑了，笑的很燦爛，笑的六耳獼猴心裡發怵。
就算面對天帝，六耳獼猴也沒有這種感覺。
因爲天帝還在理解範疇中，可這傢伙，已經超越了他的理解範疇。
“怎…怎麼了？”他小心翼翼的詢問。
“沒什麼…”李昊聳聳肩，“忽然想到斬殺了尋天的四尊仙火，他們的仙器都歸我了，念頭通達，所以開心。”
“理應開心，理應開心。”六耳獼猴也咧開了嘴。
兩人交談的結束，李昊似乎徹底接納了他。
衆人已經準備的差不多，準備前往距離最近的京南城，尋天的事已經告一段落。
鎮南王肯定不敢繼續關着傳送陣。
“聽說那游龍金石在你們手裡？”六耳獼猴，若有若無的忽然提及。
“嗯，東西的確在我手中。”李昊瞥了他一眼，他顯然知道內情，忽悠不了他。
“能不能讓我看看，這種天地奇物，我還沒見過。”六耳獼猴眼神帶着幾分期待。
“倒不是不讓你看，你也知道這種寶物無法隨身攜帶。”李昊無奈道。
“對，對，我倒是忘了。”六耳獼猴一臉恍然，停止了追問，避免引起懷疑。
…………
皇都，八皇子的府邸，他盤膝而坐，看似在修煉，但周遭沒有任何靈氣波動，顯然只是單純的凝心。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他猛然睜開雙眼，眼前果然是爛柯，他神色蒼白，嘴脣甚至有些顫抖。
八皇子幾乎從未在爛柯臉上看到過這種表情，真讓他在瞬間明白了，對方帶來的肯定不是好消息。
“呼…”他下意識的攥緊了雙拳，緩緩的吐出一口氣，雙眸緊閉，再次睜開眼時，他情緒已然調整好。
直到開口之時，才聽出他的聲音喑啞，“讓他跑了？”
“尋天傾力而出，還是讓他跑了，尋天能封禁仙神之力，怎麼還是讓他跑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高亢，最後甚至有幾分咬牙切齒，足以看得出，他並非表面上看上去那麼寧靜。
這是他能猜到最壞的結果，尋天傾巢皆出，所有手段全都用了出來，卻還是讓李昊跑了，沒有得到封神臺。
那可是四尊仙火，還有一尊還真境，以及各種針對轉世仙神的手段。
“罷了，罷了…”八皇子起身，動作語言看起來很焦躁，“也不是沒預料到這種萬一，準備聯繫鎮南王，他此刻應該很疑惑，我給他一個說法。”
“還有機會，只要李昊還在南疆，就有機會。”
爛柯站在原地，嘴脣諾諾，看着自說自話的八皇子，他苦澀道：“殿下，您猜錯了。”
八皇子一愣？猜錯了？什麼猜錯了。
抓到李昊？不對…爛柯這副臉色，肯定不是抓到李昊。
爛柯低着頭，也不知道接下來這番話會對八皇子造成什麼樣的打擊，但他還是得說。
“殿下，李昊突破仙火境，殺掉了尋天四尊仙火境，天帝降臨，也沒能拿下他。”
轟！
耳邊彷彿炸起雷聲，心臟好像被人猛然攥緊，臉色陡然間煞白，褪去所有血色。
他怔怔看着爛柯，眼球一點點浮現血絲，彷彿受了巨大打擊，短短的一句話裡，信息量太大了。
“你…你，你說什麼？”
“殿下…”爛柯欲言又止，最終澀然道：“六耳獼猴當場叛變，歸附李昊。”
“敗了，一敗塗地，尋天暴露，四尊仙火境隕落。”
八皇子踉蹌後退，跌坐在坐塌上，什麼運籌帷幄，什麼高瞻遠矚，什麼一切正在掌控中，這一刻全都煙消雲散。
他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潰敗，和難以理解。
這種無法言喻的壓抑，讓他脖頸上青筋暴起。
這是他完全沒有預料到的局面。
他預想中，最壞也不過是李昊逃出生天，尋天再次暴露在世人眼中。
即便之前已經把所有籌碼全都堆了上去，但他也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可現在，尋天突然崩了？
四尊仙火境死亡，切切實實的重創。
之所以讓他受這麼大打擊，是因爲他完全沒有做過這種預想，難以理解，局面怎麼會壞到這種地步。
就好像在路上走着走着，前面有個坎，結果是個坑，然後燦爛人生就沒了，直接陷入瀕死。
爛柯可以預料到殿下的這種反應，和他剛剛得知這個消息時差不多，而他已經差不多接受，此刻則安撫道：
“殿下，天帝還活着，還沒有到最壞的時候。”
八皇子沉寂了不知多久，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頹然與無奈，“到了，已經到了，鎮南王已經察覺不對，他的立場，會動搖。”
“只要李昊把游龍金石給他，他頃刻就會倒戈。”
“不…”爛柯低聲道：“天帝臨走之時，殺死了徐元新，死的時候他在明安手中，況且…李昊已經步入仙火，未必捨得放棄游龍金石。”
八皇子豁然擡頭，灰暗的眸子中，綻放出些許光輝，他深吸一口氣，抖擻身體，強行撐起一些精神，吊起了一口氣，知道必須做出佈置，
“通知天帝，讓殘存之人收縮，暫時不要活躍了。”
“另外，安排老九上場，尋天這件事，需要有個交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