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曜雖然比扈輕傷得輕,但他燃燒本源爲代價,恢復起來遠比扈輕慢。
且這裡畢竟是靈氣充裕的地方,他吸收了靈氣要轉化了才能補充自己,也沒別的同族能助他,只能自己一點一點來。
扈輕想讓魔皇令去幫他,魔皇令卻不同意,說玄曜的傷,沒必要用它。
扈輕想睡會兒,無奈一羣小的都不願意。扈暖更是直接收了小牀放出一張超大的牀,全是雕花的那種,高牀軟臥,一家子老小全躺上頭還能打滾。
“哪裡來的?你看你這奢侈的做派,像修仙嗎?”扈輕看着牀欄上鑲嵌的彩玉拼畫痛心疾首的呵斥。
你是富二代嗎?你媽還沒奮鬥起來呢。
扈暖撇着嘴說:“媽,別大驚小怪了。霜華師伯用的冷玉雕花牀比這個可大多了,冷偌用的鮫紗大牀也比這個大。她給我的百花牀也比這個好。我這個,已經很低調了。”
扈輕說:“你們還把牀搬來了?”
扈暖:“沒有呀。就是以前在朝華宗用的牀呀。朝華宗女真人們的牀一個比一個好看呢。你沒見過。”
扈輕默,她確實沒見過,好端端的去看別人家的牀做什麼?
不過,原來人家用的都是如此品質如此等級的日用品嗎?——在此之前,她還爲自己有大宅院有大別墅沾沾自喜呢。特麼的現在才反應來,自己的那大宅子大別墅,在人家真正富貴人看來,是窮人配置啊。
嘆氣。
窮字一沾身,拿命去打拼吶。
幾個人抱着被子纏着她說對戰百里絳的經過,玄曜體弱,大家未免擠着他用被子把他隔在牀裡邊,可憐巴巴。
“你不是會回溯?你們都看到了吧?”
扈花花說:“只能看到一些畫面,看不全,而且沒聲音,不帶勁兒。”
扈輕說:“我餓了。”
啪啪啪,鯉魚打挺,全跳起來,一個都沒推脫的去給她做飯。
扈輕很欣慰,一把拉住扈彩彩:“你給我留下。”
擡腿碰碰掙扎要起的玄曜:“你也安生,你的廚藝沒那麼好。”
玄曜便老實躺好了。
終於,扈輕享受一把子女福。
她躺靠在軟被上,只需要張嘴就行。
一張嘴吃,一張嘴說。幾個好兒好女好侄子,既體貼她受傷用各種好食材餵養她,又不體貼的讓她樣樣說仔細,無論是與百里絳對戰,還是秘境裡的情況,連魔窟裡有什麼魔獸都讓她說清楚。
扈輕被問得頭昏腦漲氣血虛:“這些問玄曜。”
玄曜立時回憶起被問這問那的痛苦:“我都交待乾淨了,再問我也想不出來了。”
扈輕奇怪:“你們自己進去看唄。”
大家吧唧嘴:“哪裡還進得去。您那一斬,連外頭的門都劈開了。師尊說要修補好後才能進。”
扈輕愣了愣:“我那一斬還能劈到外頭?我這麼厲害?”
幾個人就拱着往她身上擠:“媽媽媽,那招好厲害,教我們唄。”
扈珠珠也想學:“姑姑姑,我的好姑姑。”
扈輕看着大小夥子的扈珠珠,心情複雜:“珠珠啊,你長大了,終於知道要嘴甜了?”
晚了,你不是小時候那麼可愛了。
至於那招神鬼哭,他們學不了。
“你們幾個是妖族,魔修的功法你們修習不了。玄曜倒是可以。”
扈暖舉手:“我也可以。”
“你可以個屁!”扈輕瞪圓了眼睛,“你好好一個人,有更好更合適的功法爲什麼去學不好的?”
“可是你——”
“我是沒有選擇。百里絳那麼強大,一萬個我加起來都不是她的敵手。我是沒法子,才拼着老命借用秘境的力量對付她。”扈輕無奈說,“若不是身在魔窟,除了魔氣根本沒得靈力補充,若是在外頭,我纔不會以身涉險的去碰魔功。”
所以,是大環境逼的。
當時若不是因爲這個,哪怕只用出來魔窟呢,她也不會用神鬼哭,而是抽取天地靈氣並五昧靈火,或許,真能留下她。
她對扈暖道:“你不適合修魔,不如旁修個佛。大師傅們不是教你很多?”
扈暖哼哼,那你還給我亂七八糟的,問她:“要是我遇着這樣情況呢?”
啊,扈輕想起來了:“對,我教你們轉換靈氣魔氣的功法。”
玄曜道:“都不跟我學,生怕我教錯。”
幾人看他,廢話,你也只是菜鳥。
結果一學之下,發現扈花花扈珠珠扈彩彩都不能用,也就扈暖學了。
“得,你們自有傳承,好好修煉你們自己的本事吧。”
扈花花點着頭說:“沒錯,我們妖族應該有各自轉換靈力的秘法,不定哪天就覺醒了。”
扈輕委實羨慕,看人家的教育體系,刻在血脈中,只要活着,傳承就不會斷。
她說道:“你們不要總是陪着我,該去修行的還要修行。百里絳那個女人,肯定是不會放過殘劍山的。日後你們出去都要萬分小心。一切歸根到底,自己越強大越好。”
所以,愛上師弟囚禁師傅,後來後來呢?關進封印之前到底有沒有成事啊啊啊!
想到這些,抓心撓肝,一拳捶在被子上。該死的雲中,說的那叫故事嗎?那連大綱都不如。
兒女侄子們奇怪看着她咬牙切齒,只以爲她恨極百里絳,紛紛表示一定會殺了百里絳洗刷她遭受的恥辱。
扈輕心好堵。
她恥辱個屁!
剩下的養傷除了吃便是睡,幸好唐二心好,給她開的藥膳滋味都不錯,幾個小的不假他手,每一頓親自熬煮,親手喂到嘴邊,把扈輕感動得不行不行,也把其他師傅酸得不行不行。
“如果是爲師,你們也能做到如此?”
徒弟們莫名其妙:“這樣小事如何做不到?師傅往大里想,你若是被百里絳殺死,我就提她人頭來祭。”
“.”
好吧,原本有的一點點感動也消失無蹤了。孝敬什麼的不敢要,爲師還是好好活着吧。
養傷跟坐月子似的扈輕終於好全,她迫不及待去她的火室。一躺小半年,渾身筋條都縮成疙瘩了,急需掄鐵來抻一抻。
山谷,火室外,一條死去的魔龍和一隻死去的魔鷹赫然入目,周圍還一堆五花八門的別的魔獸。
金信傲然,一手扶腰一手揮出,揮斥方遒:“嬸子,這是我們爲你打來的,你隨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