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晶=發財。
扈輕果斷決定不能逃,逃也要帶上大筆魔晶才能逃。
脖子套圈,衆人不但沒有逃跑的慾望,連講話都沒有慾望。
扈輕沒敢嘗試傳音,萬一這圈能感應到呢?
到出發那天,看守倒是沒有喪盡天良的讓他們走過去,大約是不想耽誤發財的時間,來了一隊大車,底盤很寬闊,車廂直接是一個巨大的柵欄籠,籠門打開。
“都上去,動作快點兒。”
他們四個自然一起,上去後找了個角落蹲着,眼神交流。
水心:逃不逃?
扈輕:不急。
魔皇令:這個能打開嗎?
扈輕:能。小意思。
玄曜:我都聽爹的。
三人安心了,老老實實蹲着。
唯有扈輕好奇的往後望,看後頭那輛車的拉車獸。長臉跟犀牛似的,古銅色的皮膚一看就刀槍不入,四隻蹄子嗒嗒嗒在空氣中擺動得飛快。
扈輕盯着拉車獸的蹄,猛不丁想起自己的五花來。
曾經陪她走街串巷收破爛,後來把它放到雙陽宗獸園再沒想起來過…它還活着吧?應該早就子孫繞膝了吧?大戰的時候,它應該警覺一點兒跑到山旮旯裡藏起來了吧。
又想到雙陽宗,魔域入口堵死,大家關門打狗這會兒應該已經安全了吧。也不知道家裡傷亡怎麼樣…
扈輕一會兒想東一會兒想西,大車搖搖晃晃的落了地,門打開。
“下來,快點兒。”
四人最後跳下去,扈輕掃了眼,植被稀少的山窩窩裡,好像跟仙界也沒什麼區別。
沒有木頭房子,只有山壁上鑿出來的一排一排的山洞,那就是採晶人的住處。並不平的中間地面,染着一灘灘的血,痕跡有新有舊,離着遠的地方,有破爛的皮毛碎骨什麼的堆成一片。靠着山洞的一塊地上,支着上百口的大鍋,咕嘟冒熱氣,翻滾着大塊大塊的肉。
竟然管飯。
扈輕才驚訝於這裡展現出的好待遇,以爲魔域也有人性光輝呢,就聽見啪啪啪的皮鞭響,從山腹中間底部的一個黑色洞口裡,走出來一個長長長長長長…的隊伍。
新來的人乖順的站在一邊,看舊人下工。只見他們一個一個的排隊上前,到交任務的地方放下肩膀上抗的半人長的大口袋。
肯定是儲物袋。
幾個凶神惡煞的魔族並不登記,只拿過口袋打開往裡一瞧。
“過去。”
然後那過關的人就到煮肉的鍋旁,從懷裡掏出一個反扣的大碗來,直接伸到鍋裡不怕燙的舀滿,滿心歡喜的跑到一邊蹲着吃喝。
扈輕不由皺眉:太不講衛生了。
這還不算什麼。
交着交着,突然一個人被踹倒。
“就這點兒?”看守不耐煩的擺手,“拖下去。”
旁邊兩個看守就抓了人往空地上走。
扈輕還天真的想,是要體罰他嗎?
就見那兩個看守摸了造型奇特的刀出來,咵咵兩刀,一刀捅腹一刀割頭。
直接殺死?
扈輕嚇了一跳。
然後頭的才更震碎她的三觀。
那被殺的人,死後身體變化,變大了兩三倍,不知道是什麼族的,扈輕來不及看清楚,那兩個看守已經無比熟悉的剝皮剖腹,剁成肉塊就那樣血淋淋的扔進大鍋裡去。
大鍋還在咕嘟,大塊肉在裡頭翻滾。
扈輕:噦。
她不適應,她很不適應,她太不適應!
這只是魔域的冰山一角然而她已經想回家,這個鬼地方,她是一分鐘都不可能多呆的!
然,其他人都是一副習以爲常的模樣。包括她的仨同伴。
魔皇令和水心都算了,他們都帶着以前的記憶的。玄曜你是什麼回事?!
玄曜盯着扈輕隱含憤怒崩潰的眼神,心虛又委屈:爹,我本就是吃同類的,人家這至少還是吃熟的…
扈輕:…
原來做異類是這樣的感覺。
怎麼辦?要是這些人逼她吃怎麼辦?那她就現場表演個越獄!
扈輕立即拿定主意,反正在自己有力氣反抗的時候,是絕對不可能做突破底線的事的!
水心眼神掃過來:又不是讓你吃人。這和你吃小動物有什麼區別?
扈輕:別忘了你是和尚!
水心:我這會兒不是,我髮量驚人。
好遺憾,捉他們的魔都是瞎子,竟不懂得利用他的美貌。
好在新來的沒有這吃肉的福利,等舊人都去吃肉了,就有人押着他們走進山下的地道。地道沒有分叉口,一直走一直走。
絹布計算着腳程,等扈輕他們走出去重見天日的時候告訴她:“走了五十里。”
一條五十里的地道。
然還沒完,他們又上了船,逆流而上,從巨大的樹根下穿梭,尖頭船停靠在巨大山壁下沿,衆人跳上臺階,又走過黑暗的山路,這次在路上,完全漆黑的環境中,押送他們的看守不停的往他們腦袋裡灌輸怎麼採晶,怎麼避免被火焰魔螈發現,怎麼逃跑。
主旨只有一個:死也要偷回魔晶來。
並畫下大餅:“只要你們幹滿三年,就可以離開,還能帶走一大筆魔晶,夠你們這輩子吃喝不愁。”
扈輕纔不信。她信的是,沒有人能活過三年,不然這些看守不會這麼篤定的說三年。
啊,黑礦啊。
再次出來,是在大山裡,空氣很熱,周圍植物更加茂密,密不透風的空間只是站一站都難受。然而,他們這些採晶人要分散開穿過植物帶,去到魔螈的老巢,偷晶。
幸好魔螈不喜歡住在自己的鱗片上,所以,他們偷晶的地方距離魔螈的洞穴有些距離,給他們爭取了生存空間。
一個個脖子被金屬圈鎖住的採晶人,悶不吭聲的邁步入密林,扈輕四人也隨大流的進去。
一隊看守沒有跟隨。不需要監督,這些人帶着金屬圈不可能不聽話,即便有人要逃也逃不走,因爲出口只有這一處,他們只要在這裡等就行。到了規定時間不回來的,就是被魔螈吃掉了。
儘管確定身後無人跟蹤,但扈輕仍是堅持到採晶的地方。很大,過來的這幾百人散開後誰也看不見誰。
離其他人遠遠的,四人揣着手躲在一個挖出來的凹洞裡,三人都看扈輕,等她一聲令下。
扈輕老神在在的蹲着,這幾天她已經在腦子裡把這玩意兒研究透,等採晶人都走了,更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