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少爺,已經中午,你是不是該去上學了?”
身處混沌無邊的黑暗中。
劉德輝陡然聽到外界的聲音。
“呃——”
頭疼欲裂。
他口中呻吟着。
下一秒。
唰!
劉德輝的雙眼驟然睜開,直接從牀上彈射而起。
由於用力過猛。
只聽見砰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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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腦袋結結實實地撞上天花板,將其直接撞出一個大洞。
碎石摻雜着少量的白色粉塵擻擻抖落,灑落於劉德輝身上。
但他沒有心情關注這些。
而是帶着警惕的表情,不斷看向四周。
劉德輝腦海中最後的記憶,還停留在聖教根據地。 шшш▪ Tтkā n▪ ¢o
他只記得那個帶着純黑麪具的黑袍人捏住自己。
其指節處的黑色戒指,化作一條扭曲的小蛇不斷蠕動,並朝着自己的眼睛逼近。
再之後的事情。
劉德輝沒有半點記憶。
“我我沒有死?”
大腦的疼痛逐漸緩解。
伴隨着緊張的情緒褪去。
劉德輝的大腦也開始恢復清明,不再像剛醒來時那般渾渾噩噩。
他看着自己的身體。
並沒有什麼傷勢,並且依舊穿着校服。
摸了摸身體各處。
也沒有缺斤少兩的樣子。
“難道.是夢?”
劉德輝喃喃說道。
不!
轉瞬間,他便直接否決這個念頭。
面對那個黑袍人時的恐懼太過清晰真實。
根本不是夢境中能夠體會得到的。
劉德輝嘗試着聞了聞自己的身上,五官登時擰作一團。
嘔吐物的氣息,還殘留在他身上。
很顯然,
醜先生光是將他扔回家中,已經算得上是其善心大發。
怎麼可能還幫其整理身上狼藉。
但身上殘留的痕跡,也令劉德輝徹底確定。
自己昨晚的遭遇,並不是做夢。
他確實被一羣黑衣人抓住,並且還被他們逮到一個地下洞穴,似乎是準備給自己做實驗。
難道,對方是往自己身上安裝了什麼裝置用來控制自己,或者是改變自己的身體?
而自己之所以被放回來,是對方想要觀察自己的反應。
一時間。
曾經看過的無數國外電影情節,在腦海中如同走馬燈般閃過。
劉德輝看向四周的目光中,登時帶起警戒之色。
不想還不要緊。
一想到這點。
他頓時感覺那些黑衣人,很有可能就藏在他周圍,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
只可惜,
劉德輝巡視半天,也沒有半點發現。
反倒是保姆催促起牀的聲音,越來越頻繁。
無奈之下,
劉德輝只能先換衣洗漱,並來到樓下準備吃飯。
由於他起得太晚。
父親已經不在家。
母親則坐在沙發上,虎視眈眈地看着他。
看得劉德輝渾身不自在。
只好跑到母親面前,胡掐一通理由,並保證今後一定按時起牀。
劉母這才放過他。
“那媽.我吃完飯就先去學校啦?”
“嗯,記得跟老師道歉並說明理由。”
“我知道了。”
看着自己的母親,劉德輝欲言又止。
最終,
他沒有將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那些黑衣人,一看就極爲不簡單。
那個領頭的,更是令人恐懼。
不到萬不得已。
他不希望因爲自己的事情牽扯到父母。
就這樣,
安靜地吃完飯,劉德輝與母親告別後,便直接出門。
他並沒有前往學校。
走着走着。
劉德輝身形一閃,便直接拐進街邊的一條小巷中。
身形站立。
少年表情凝重。
“出來!”
“你以爲,我看不到你嗎?”
“你們抓了我,又放了我,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們,我是不會如你們所願的!”
劉德輝振振有聲。
說話間,
目光不斷在周圍巡視。
嗤。
突然,
他嘴角勾起。
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如果再不出來,就別怪我一對拳頭不認人了。”
“我昨天只不過是被你們偷襲,纔會一時落入你們手中。”
嗯?
劉德輝叫囂半天。
見始終沒有人出現,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疑惑。
什麼情況?
難道對方沒派人跟着自己?
真就抓自己過去玩兩下的唄?
劉德輝的直覺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事到如今,對方不出來他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想到這裡。
劉德輝決定找一個不算太偏僻,同時也沒什麼人的地方,好好檢查一番自己的身體,看看昨晚那幫人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
與此同時。
邊川市,某棟大廈內。
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坐在自己的辦公室看着手機。
手機屏幕上,呈現出如同導航的圖案。
在屏幕的中心還有一個紅點不斷閃爍。
顯示的位置,正是劉德輝所在。
“.”
聽着藍牙耳機裡,劉德輝的自言自語。
中年人眉頭上挑,面露無語。
“這小子二逼吧。”
他便是負責監控劉德輝的聖教人員。
在昨晚將劉德輝送回家後,這名中年人將定位以及聲音接收器放置在劉德輝身上,以便隨時觀察對方的行動。
只要對方接觸持有天人細胞的人,或是定位器遭到破壞,中年人便會通知最近的聖教教徒,前往對方所在地進行探查。
至於隨時隨地跟梢。
大家都要上班養家。
哪有那個閒工夫。
只要能夠完成上頭交待下來的任務就行。
過程什麼的,能簡化就簡化。
這也算是華西地區,聖教人員的特色。
至於上班時間用來盯梢行不行?
當然可以!
上班時間努力工作,那叫以勞動換取酬勞。
只有上班時間摸魚划水,才叫賺錢。
此時。
見劉德輝那邊沒有什麼特別的動靜。
中年白領便將定位軟件暫時放回後臺,並打開微信。
【摸魚小隊】
他點開羣聊。
羣聊成員約莫七八人。
都是聖教的教徒。
其中最早加入的,是十年前。
中年白領,則是在五年前加入的。
他們大多都是陰差陽錯之下犯了錯,又不願意被武安局抓到,便選擇加入聖教,獲得新身份開始生活。
時至今日。
他們只想好好過完接下來的人生。
羣聊裡的人,也是中年白領這幾年在聖教結識的好友。
大家平時沒事,也會約着一起喝醉唱k什麼的。
如果有任務,大家也會相互幫助,或是交流任務心得之類的。
聖教的行動,除開封印以及沉眠之地的探索,大多數時候都是單人或是小組形式行動。
並不是每次都能組到一起。
例如今天。
中年白領被分配監視劉德輝。
其他人,則都被醜卯二人分配到其他小組,不斷調查、尋找着符合陳昇要求的任務目標。
因此,
從昨天開始,中年白領每次打開羣聊,都能看到羣友們叫苦連天。
這也讓他感到萬分慶幸,自己不用像他們一樣東奔西走。
但今天。
當中年白領打開羣聊時。
映入眼簾的聊天記錄,卻令他的瞳孔直接縮緊,呼吸也不禁變得有些沉重。
有人死了。
而且死的還不止一個。
根據聊天記錄所述。
他們在尋找符合陳昇要求的任務目標時,與其發生了衝突。
雖然聖教教徒們事先早已經調查清楚對方的能力,並做好了相應的準備。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
對方有同夥。
而且,
還不止一個。
他們似乎已經察覺到,有人盯上自己。
突然襲擊之下,
聖教當場死亡一人,重傷一人。
重傷的人,在戰鬥不久後也隨之死去。
雖然最後,在附近的聖教教徒及時支援,併成功捕獲原本的任務目標。
但己方付出兩條人命的代價,敵方的同夥更是成功逃離。
損失,不可謂不慘重。
“.”
看着羣聊內的消息。
中年白領默然不語。
死亡。
作爲聖教教徒來說,並不是一個陌生的詞彙。
但熟悉,並不代表能夠適應。
特別是,一想到這樣的命運也有可能降臨在自己頭上。
中年白領不禁感到心裡沉甸甸的。
“唉——”
最終,
他長嘆一口氣。
靠着老闆椅的椅背。
聽着藍牙耳機另一頭,劉德輝哼哼唧唧的聲音。
中年白領望着頭頂的天花板,雙眼逐漸出神。
——
聖教根據地。
空無一人的洞穴內,陳昇的身影憑空出現。
他赤着上身,體表有霧氣升騰而起。
一塊塊棱角分明的肌肉,均勻地分佈在周身,令陳昇並不算魁梧的身軀看上去依舊力量感十足。
此時的陳昇,剛剛結束上午的鍛鍊。
他回到洞穴,原本是準備喝下已經熬煮好的靈藥湯,開始新一輪的鍛鍊。
但正巧,
陳昇剛一回來,便接到卯先生的信息。
對方經過一晚上以及一上午的搜尋,又成功找到數個符合陳昇要求的任務目標。
並且,
經過昨晚的第一次行動。
醜卯二人意識到,
相比擁有家族遺傳病,那些擁有奇特能力的人,更加容易出現陳昇需要的人。
今天新一輪的行動。
他們便命令所有人,優先抓那一些擁有奇特能力的人。
因此,
卯先生這次雖然只帶來七個人,遠遠沒有昨晚那麼多。
但其中,有四個人都是有奇異能力,或者說是擁有權柄之力的人。
想到這裡。
陳昇將盛着靈藥湯的鐵鍋端起放到一旁。
他輕吹一口氣。
強勁的風壓瞬間將柴火撲滅。
隨後,
陳昇批上黑袍,帶着面具。
“進來吧。”
話音落下不久。
卯先生的身影便已經出現在洞口。
在他身後,還跟着幾個聖教教徒。
“有意外?”
陳昇目光一凝。
雖然早在數公里開外,他便已經聞到卯先生等人身上血腥味。
但該問的,還是要問一下的。
“邊川市以及周邊的幾個市內,似乎活動着一些小組織。”
“其中有的人,已經察覺我們這兩天的舉動。”
“今天在捕獲任務目標時,對方事先設好埋伏,我們的人.”
“死了多少?”
陳昇沉聲問道。
聽他略顯陰沉的語氣,卯先生當即面露惶恐。
他以爲陳昇是嫌自己等人辦事不力。
便直接跪倒在地,額頭結結實實地撞向地面。
“這次是屬下調查不利,使得任務出了差錯。”
“請大人狠狠地,狠狠地責罰我!”
一見卯先生動作如此之快。
他身後的一衆教徒,連忙跟着跪下。
“.”
陳昇面具後方的眉毛微微上挑。
這卯先生說話。
怎麼隱隱有股期待的味道?
這人,不對勁。
陳昇好不容易醞釀起來的情緒,差點被打斷。
他沉吟片刻。
好不容易纔將情緒再次撿起。
“我是問你,死了多少人?”
“兩人。”
“拿出一點撫卹金,給這兩人的家屬吧。”
這話一出口。
除卯先生以外,其他幾位聖教教徒的臉上,皆出現動容的神色。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上面的大人物竟然會在乎他們這種小角色的死亡。
這在全是通緝犯的聖教中,不能說沒有,只能說是鳳毛麟角。
更何況,
這樣的人,還是四聖之一。
一時間。
聖徒們不禁感動。
雖然他們在加入聖教的時候,就已經做好被隨時有可能死在任務中的心理準備。
但如今,
得知自己死後,家人也能得到撫卹。
對於陳昇,他們心中除恐懼以外,不由地帶着一絲崇敬。
心中也暗下決定,對於陳昇的命令一定要全力以赴。
“是!”
唯獨卯先生。
雖然響應的聲音很大。
但話語中的失望,簡直是濃郁到近乎實質化。
“那大人需不需要責罰我——”
他似乎有些不死心。
“給我把人帶過來,然後滾一邊去!”
在陳昇的呵斥下。
卯先生嚇得身體一抖,頓時不敢再說什麼。
他默默地將麻袋提到陳昇面前,將其解開後,便帶着一衆教徒退到不遠處靜靜等待。
直到此時。
陳昇這纔開始關注面前的幾人。
他們身上,皆有着大小不一的傷勢。
顯然,
面對聖教的抓捕,大多數人都會下意識地選擇反抗。
至於結果嘛。
這七人中,只有一人如今保持着清醒狀態。
而清醒的這人,也是身上傷勢最重的人。
這是一個年輕男人。
年紀看上去與陳昇相仿。
留着光頭,頭頂更是紋着一隻蠍子。
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好人。
【孫一】
【力量:4】
【敏捷:6】
【體質:4】
【天人細胞:7%】
【權柄:瞬移(10%)】
嗯?
看到對方的面板。
陳昇不禁感到訝異。
因爲對方所持有的權柄,有些過於奇怪。
權柄,
在陳昇看來,應該是類似於法則之力的東西。
因爲他見過的權柄之力,無非就是大自然中的一些事物。
風、火、雷、土、大氣等等。
但瞬移.
這種與其說是法則之力。
倒不如說是超能力。
頓時令陳昇感覺,權柄之力的逼格下降了不少。
難道,修煉出來的權柄之力,跟天人細胞催生出來的權柄之力,會有所不同嗎?
陳昇頓時有些好奇。
他突然想起,
自己好像都沒有詢問過朱雀等人,關於權柄之力的本質。
他決定等吸收完這批人之後,便找朱雀詢問一番。
“你就是他們的首領?”
“看着也不是很強的樣子。”
陳昇還沉浸在思緒中。
被扔到在他面前,名爲孫一的男人突然出聲。
其上下打量着陳昇,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如今的處境。
言語中,更是帶着濃重的輕蔑意味。
光是聽其說話,便令人感到一陣不爽。
陳昇還沒說什麼。
不遠處的卯先生就忍不住了。
他不允許有人膽敢不尊重玄武大人。
“你找死!”
“誰給你膽子,敢跟大人這麼說話?”
此時的卯先生,全然沒有平時在陳昇面前,那副卑躬屈膝的諂媚模樣。
其面部表情猙獰,眼中更有紅光亮起。
宛如惡獸般的氣勢逐漸瀰漫,令身旁的聖教教徒不禁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