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轉過頭,看了看遙遠的天際,夏天的雲朵,格外的輕軟,飄在藍色的天空裡,彷彿一副最簡單最美好的圖畫。她的思緒也像這雲朵一樣懶洋洋地飄呀飄,飄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我們之間,已經談不上原諒與不原諒了。”秦洛輕輕地從楚河的懷裡退了出來,走到天台邊,看着那湛藍的天空:“現在的我,幾乎已經將過去的事情都看得通透了,覺得既然已經過去了,就當作沒有發生好了,我們也沒有必要一定要嘗試着重新回到從前,那樣太勉強了,我不喜歡。”
“你已經不愛我了嗎?”楚河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因爲秦洛太冷靜了,無論他說什麼,都冷靜得讓人心裡直發毛。他小心翼翼地問出這個在他的心裡盤桓很久的問題,生怕自己聽到的是肯定的答案。
“是我,我已經不愛你了,我對你所有的眷戀和愛意,都已經隨着那個孩子一起被帶走了。”秦洛坦然地說:“所心,我奉勸你一句,不要再在我身上花那些沒有必要的功夫了。”
她如此的直白,又如此不含一絲眷戀的樣子,讓楚河很難受。
他一直在賭着,賭秦洛對自己還有一絲絲的感情,可是,她卻如此輕易地就將不愛說出了口,讓他情何以堪呢?
秦洛背對着楚河,說完這些話,半天都沒有看到他有所迴應,於是,回過頭來,看到他呆呆地站在那裡緊抿着脣,手裡還緊緊地握着那枚鑽石戒指。她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楚河已經轉過頭,擡腳慢慢地往入口出走去。
楚河從天台上出來,站在樓梯間想了很久,秦洛這樣的態度讓他很失望,可是,又能夠理解她,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對一個女人來說是難以承受的,現以心灰意冷,也是在情理之中。不過,想讓他就些放棄,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徑直往周銘的辦公室走去,新人的考察期就快要結束了,他卻無心再繼續將這個幼稚的遊戲玩下去了,既然秦洛一再地拒絕自己,但他也有重新去追求她的自由,所以,他要留下來,簽約華文,重新復出。
周銘的辦公室裡,秦洛仔細地聽清了公司的安排,這一次新人選拔,結果已經很明顯了,楚河是一定會被留下來的,無論是名氣還是才能,他都當之無愧,秦洛也不想假公濟私,畢竟一個好的歌手對公司來說意味着什麼她比誰都清楚,可是,另一個名單,她極力舉薦田昊,可是,卻被周銘給否決了。
“爲什麼?這一次的新人中,我覺得沒有人會比他更加優秀了,你也看過他交上來的作品,他是全能手,假以時日,公司如果肯好好培養的話,他一定會大紅大紫的,而且,他的性格也好,絕對會服從公司的任何安排。”秦洛真的不明白了,這麼好的藝人都不要,那誰纔可以勝任。
周銘也覺得很無奈,他當初說過會把決策權全權交給秦洛,可是,現在卻又要跑出來干涉結果,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這家公司還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所以,有些事情他也是身不由己。
“其實是公司裡已經有了內定的人選,我也是剛剛纔知道的。”周銘打開辦公桌的抽屜,找出一張簡歷遞了過來,秦洛看到上面的相片上是一個女孩子,簡歷上寫着是從多倫多音樂學院剛剛畢業回國的,叫鄭婉婷,23歲。光從字面上來講,從這樣音樂名校畢業的女生的確是很吸引眼球,而且,她長得也很漂亮洋氣,一頭栗色的中分短髮,穿着素色的連衣裙,肩頭正放着一把小提琴,眼神清澈而有幾分嬌蠻的霸氣。不過,實力究竟如何,秦洛就不知道了,因爲她根本就沒有參加新人的選拔,而想直接加塞進來。
“這樣說來的話,舉辦這個新人選拔的活動又有什麼意義呢?”秦洛十分的不滿:“只有兩個名額,可是,這兩個名額還都讓人佔去了,讓我怎麼向其他人交代,真的是他們技不如人也就罷了,可是,現在這樣的情形讓我如何去解釋呢?”
“我也沒有辦法,這是老總的意思。”周銘無奈地看着秦洛:“就當是幫幫忙,你也知道,我雖然掛着副總的職位,可是這家公司和我關毛錢關係都沒有。”
秦洛覺得周銘變了,以前的他正直不阿,絕對不會因爲這樣的事情而向任何人妥協的,可是,現在卻輕易地就改變了自己的原則。錯了,或者也沒有錯,她不也一樣,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嗎”?
“就不能再臨時加一個名額嗎?”秦洛始終想替田昊出頭說話,可是,周銘卻沒有完全地答應她,只說他會向上面申請的,會不會被批准,還很難說。
從周銘的辦公室裡出來,秦洛覺得有些沮喪,她努力了這麼久,卻被上面人的一句話就讓一切辛苦付諸東流,而這些天們跟着自己拼命訓練,抱着一線希望可能擠進公司來做藝人的新人們來說,結果卻是更加殘酷的。
楚河看到她落莫的身影,想上去問問究竟,可是,秦洛卻遠遠地看到了他,也明白了他的意圖,加快了腳步,趕緊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然後關上了門,連一點機會都不給他留。
倒是周銘走了過來,老朋友一樣地勾住了楚河的肩膀:“有一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什麼事?”楚河根本就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心裡去,眼睛還緊緊地盯着秦洛辦公室那扇關上的門。
“公司最終決定簽下你和鄭婉婷,她是剛剛從加拿大回來的,是一位新人歌手,又很年輕,所以,無論是能力還是名氣,都是一片空白,所以,希望你能夠多帶帶她,和她合作,爲她增加名氣。”周銘不敢肯定秦洛是否會同意,於是,試探性地提醒了一下:“這也是上面的意思,這個鄭婉婷是有些來歷的,公司會不遺餘力地捧紅她,所以,對你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
“她是什麼樣的來歷我不想知道,不過,既然有求於我,就應該拿出有求於我的態度來。”楚河問:“你告訴我,秦洛爲什麼不高興,我看她剛剛去你辦公室的時候還好好的,爲什麼出來的時候,就拉長了臉?”
“哈哈,沒有想到你竟然會觀察得這麼仔細。”周銘笑了:“那是因爲她想推薦的田昊被這個鄭婉婷給擠了下來,公司這一次只有兩個名額,被你搶走一個,她已經很不爽了,現在連第二個也是內定的,你想她怎麼可能開心得起來?”
“真沒看出來,她竟然是這麼負責任的。”楚河摸了摸下巴:“那這樣吧,你去向上面申請再加一個名額就是了,就算是我願意帶那個鄭什麼婷的出道的條件,如何?”
周銘一下子怔住了,這個楚河,表面上看着像是在用商量的口吻,不過,這明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啊。
但是他喜歡!
新人選拔的名單最終還是出來了,秦洛看到名單上還是加了田昊的名字,安慰了很多,最後還是沒有看到田昊因爲後臺不夠硬而被別人生生地擠掉毀了前程,看來是周銘不忍心放棄人才所以纔會努力爭取了這個名額,這個圈子還是很有希望的啊!
秦洛準備去向周銘道謝,並且爲自己那天的態度而說聲“對不起”,不過,她纔剛一出門,就看到了一臉興奮的田昊,他上前來一把拉住了自己的手,聲音裡難掩着快樂。
“秦總監,你看到了嗎?公司決定籤我了啊!”田昊笑起來的樣子,像極了一位大男生:“我以爲我就要捲鋪蓋回家了,沒有想到臨時被通知留下來,真的是好開心啊!”
秦洛也真心地爲他高興:“我說過,是金子就一定會發光的,這些都是你應該得到的東西。”
“其實不是這樣的,我知道我並不在入選的名單之中,另一個叫做鄭婉婷的女生纔是,可是,是楚河幫我說情,我才能夠留下的。”田昊的眼睛閃閃亮亮的:“秦總監,你說是不是因爲楚河先生也很欣賞我的才華,所以纔出面向公司求情留下我的呢?真沒有想到,像他這麼優秀的人,竟然也會支注意到我的存在啊。”
秦洛知道不會是這樣的原因,他從來都不是愛管閒事的人,何況還是管這種吃力不討好的閒事。不過,她還是拍了拍田昊的肩膀,點了點頭:“我想也是這樣的,所以,以後你要更加努力,知道自己沒有後臺,就應該付出比別人更加多的努力,知道嗎?”
“我知道了。”田昊連連地保證着。
秦洛的內心有些疑惑,爲什麼楚河會突然想到出手去幫助田昊呢?難道他知道自己爲了田昊不能入選的事情而失落嗎?他這樣做,是在討好自己嗎?
這種想法也太可笑了,他爲什麼要討好自己?他們兩個人早已經什麼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