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紫君撫摸着自己的狙擊槍,帶着幾分驕傲說:“這是我說服父母,決定休學回到現役部隊上前線的時候,我爸送我的。”
夏初見說:“你父母願意尊重你的意願,並且幫你做好充足的準備,真是了不起。”
秋紫君嫣然一笑,用手捋捋自己的頭髮,驕傲地說:“我也覺得……我有世界上,最好的父母。”
夏初見沒有父母,不過她一點都不因此而傷心難過,也沒有覺得秋紫君是故意針對她,更沒有嫉妒憤懣等負面情緒。
她反而挺開心的。
因爲自己沒有父母,就希望別人父母雙全,也是一種美德。
就像是有人淋過雨,會選擇幫別人撐一把傘。
但也有人自己淋過雨,看見別人打傘就不舒服,非得弄壞別人的傘。
這個世界,什麼人都有。
夏初見已經習慣了,不以爲奇。
再說知道有那些心疼自己子女的父母存在,總比聽說那些父母不做人的糟心事要好一些。
夏初見點點頭,笑着說:“秋同學好福氣!——來,我們試試這把槍!”
說着,她從秋紫君手裡接過那柄狙擊槍,開始試槍。
前面一百米處的靶子不管怎麼換,夏初見總是能輕描淡寫的一槍中靶。
秋紫君看得嘖嘖稱奇,自己也試着打了幾槍。
她也能打中靶心,但需要長時間的校準和瞄準,不能跟夏初見一樣,隨手一槍,就是十環的成績。
夏初見握着她的手,手把手教她射擊技巧。
只是可惜在夏初見看來的射擊技巧,對別人來說,那不是技巧,那是玄學!
什麼叫“感覺到了就開槍”?!
什麼叫“心神連在子彈上,指哪打哪”?!
什麼叫“不管打不打得準,一定要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直接開槍”?!
這是技巧嘛?!
不僅秋紫君聽得滿腦門黑線,就連葉世傑、宋明前和財姐幾個人都覺得莫名其妙。
只有李縛和白翠微兩人坐在一旁,各自握着一杯果汁,坐在樹蔭下,相談甚歡。
他們眼裡只有彼此,根本沒有在意那邊打靶的事。
夏初見這邊講完,秋紫君訕訕地說:“……挺好的,以後我一定好好練!”
夏初見知道自己的經驗大概沒法傳授。
她也訕訕地說:“其實打槍跟任何事情一樣,唯手熟爾。”
“只要你堅持多開槍,很快就會有那種感覺到了就開槍的感覺了。”
秋紫君笑着說:“嗯!我一定好好練!”
……
這一晚,大家在吃吃喝喝中渡過。
北甲一還給大家準備了輕柔和緩的輕音樂,在夕陽下山的時候,緩緩流淌在後院。
吃飽喝足之後,大家向夏初見告別。
宋明前和財姐最開心,吃得飽飽的,還打包把剩下的自助餐都帶走了。
走的時候,葉世傑跟秋紫君一架飛行器。
宋明前和財姐一架飛行器。
李縛和白翠微一架飛行器。
夏初見認出來,宋明前和財姐駕駛的那架飛行器,是他們小隊的飛行器。
葉世傑和李縛分別駕駛的飛行器,她都不認識。
要麼是這倆自己又單買的飛行器,要麼,這兩架飛行器分別屬於秋紫君和白翠微。
以這倆姑娘的家世,有自己的私人飛行器再容易不過了。
夏初見目送他們離開,自己纔回去別墅裡打算洗澡。
結果家務機器人北甲一給她發了緊急消息。
【北甲一】:主人,大黑在地下室裡鬧騰了一晚上了,不吃狗糧,不喝水,把它自己的狗繩都咬爛了。
夏初見忙回覆。
【夏初見】:把它從地下室帶上來,記得栓繩。
經過今天的事,夏初見是再也不敢不栓繩了,哪怕在家裡也得栓着。
大黑狗不像四喜和阿勿,那倆體型都特別小。
特別是阿勿,雖然它的真身是神犼,可它一直表現出來的,只是一隻人畜無害的茶杯犬。
哪怕汪汪叫幾聲,別人也只會覺得可愛,沒有大黑狗那麼令人恐懼的視覺衝擊力。
家務機器人北甲一很聽話地把大黑狗從地下室裡牽上來。
大黑狗一上來,立即就往它一直待着的門口臺階上跑。
跑出去之後,就在前院裡一直嗅來嗅去,不知道在找什麼。
嗅完之後,又奔到後院。
可是後院已經收拾得乾乾淨淨,而且因爲有靶場,後院的硝煙味道剛剛散去。
大黑狗茫然地站在後院草地上,看着已經空空蕩蕩的院子,半天沒有出聲。
它連叫都沒叫一聲,就搖着尾巴回到了前面門口臺階的狗窩裡。
從此又保持了以前的姿勢,對夏初見視而不見,看着前院大門出神。
它能保持着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可以一待一整天。
夏初見也由得它。
因爲很快她也忙起來了。
每天要去學校參加特別軍事訓練,回家之後還要看書,學習文化知識。
因爲學校好像也感覺到戰事的緊迫性,給學校各年級排名前五十的學生,開了“速成通道”。
就是學校要求畢業的那些課程,不再限定學習時間,隨時可以選。
不管學多久,一週、還是一個月,只要能通過考試,馬上就能得到學分。
會學習的學生,一週就可以拿十幾個學分。
夏初見不算特別會學習書本知識,但是軍校的課程,都是實戰型居多。
很多在虛擬環境下進行的考覈,對夏初見來說,不要太簡單。
因此她的考覈也是唰唰地過,學分噌噌地漲。
……
時間就在緊張的訓練和學習中飛快流逝。
這一天,夏初見去學校參加特訓。
早上大家站好隊型,等着教官過來訓話,同時宣佈今天的訓練內容。
他們的特訓,每天的內容都是臨時決定的,由在前線回來的軍官給大家做實戰演習規劃。
但是今天教官卻遲遲不來。
頭上的太陽升得越來越高,溫度也越來越高,大家都汗流浹背,在操場上站軍姿。
幾千學生站在操場上,黑壓壓的一羣人,卻鴉雀無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教官匆匆趕來,站到高臺上,第一句話就是:“剛剛內閣傳來特別消息,大家可以看一看。”
說着,他打開訓練場上的特大虛擬顯示屏。
虛擬顯示屏上,播放的是帝國皇家電視臺的緊急新聞。
一個穿着黑色正裝,衣襟上還彆着一朵小白花的女主播,正哭喪着臉,一字一句播報新聞。
“根據皇室傳來的最新消息,重病在牀的皇帝陛下,病情急劇惡化。”
“首席御醫說,如果情況在一週內得不到好轉,他們將無力迴天。”
“剛剛,內閣總令大人、元老院上下院議長、軍方五大參謀總長,以及特安局總督察已經奔赴皇宮,準備皇權交接事宜。”
接着,虛擬顯示屏上,出現了皇太女澹臺靜的身影。
她穿着一身矯健的軍裝,剛剛從一架飛行器上下來。
風塵僕僕,明顯是剛剛從外地趕回來。
這個時候,那個九嶷夫人,倒是一點都沒露面。
夏初見在心裡感慨,狗皇帝活着,九嶷夫人才有倚仗。
現在狗皇帝要死了,這個九嶷夫人,也就蹦躂到頭了。
看來這個世界上,最不願意狗皇帝去死的人,就是九嶷夫人了……
這一刻,夏初見也明白了狗皇帝在重病不醒之前,爲什麼把權力下放給九嶷夫人,而不是自己的皇后,或者第一順位繼承人皇太女澹臺靜。
因爲狗皇帝擔心後兩者,會“趁他病,要他命”吧!
夏初見將心比心,覺得自己要是皇太女,這個時候肯定幹掉這個狗皇帝算了……
但她也知道,她想這麼做,是因爲跟狗皇帝有血海深仇,纔有這樣的打算。
真正的皇太女澹臺靜,本來就是第一順位繼承人,幹嘛想不開要冒着一個“弒君”和“殺父”的罪名,硬是要把狗皇帝弄死呢?
直接等他嚥氣不就好了!
當訓練場上一片死一般安靜的時候,夏初見默默低下頭,掩飾自己上翹的嘴角。
……
皇太女澹臺靜這個時候,已經帶着自己的隨從,迅速趕往皇帝澹臺宏遠的病房。
這是一間特護病房,就在皇宮裡面。
被皇帝託付重任的九嶷夫人默默站起來,看着剛剛進來的皇太女澹臺靜。
澹臺靜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走到皇帝澹臺宏遠的醫療艙前。
首席御醫帶着皇宮裡的醫療團隊一直守在這裡。
澹臺靜立即問道:“父皇的情況怎麼回事?不是說有所好轉嗎?”
首席御醫皺眉說:“之前的情況還行,雖然沒有醒過來,但是症狀很平穩。”
“但是從兩個星期前,陛下的狀況突然惡化。”
“然後就開始每況愈下。”
“我們已經用盡了所有的辦法,皇宮御藥房裡所有用得着的藥,都試過了,全部不起作用。”
“從陛下的健康數據來看,最多還能撐七八天。”
“殿下,您要有心理準備。”
澹臺靜的眼裡一下子涌出淚水。
她深吸一口氣,哽咽着說:“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不管需要什麼樣的珍稀藥物,我都會想辦法給父皇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