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成了,你看我這靈具劍器。”
何煉剛送走賈英和唐小山,邵世延從後院鑽了出來,舉着一把兩尺短劍,獻寶一般的呈到何煉身前。
何煉拿起來看了一眼,是禁制二十四的上品靈具坯子打造,成品爲上品靈具,對此倒也不意外。
邵世延跟着齊伯言學了一年多的多面浸染法,雖在禁制一道上天資並不突出,但也算尚可。
而且劍器煉製不難,本身體量大,可以勾畫禁制的地方多,又有齊伯言研究成熟的技藝和那鎏金火雲絲的靈具點墨筆輔助,如今能打造出上品靈具劍器並不算什麼。
“這就是你想要的劍?完全符合你的心意?可以人劍合一了?”
邵世延用力的一點道:“沒錯!憑此劍,我有信心將那上品異獸玄龜一擊必殺!”
“那之後還煉製劍器嗎?”
“當然!我還沒打造出極品靈具劍器呢,到時候我一定要打造出合我心意的極品靈具劍,我要憑此挑戰一階下品的妖獸!”
何煉眉心直跳,他這些徒弟,當真一個比一個狂妄。
吳均明要走一條靈殖大道,還要效仿《五轉靈火訣》整出個煉體功法根植於靈膳之路。
齊伯言要把《五轉靈火訣》入門改天換地,把養火匣和培火珠都換成血禁煉製。
現在邵伯言也來了個逆天要求,以凡人之身力斬一階下品妖獸。
都T孃的人才!
何煉搖搖頭,他從來不會阻止徒弟們立下的目標,有夢想是好事,那就去吧。
“祝你成功。”
何煉將上品靈具劍丟還給邵世延,小傢伙喜滋滋的去了,只是走到門口時,迴轉身有些難爲情道:“師父,你能不能和我太爺去說一聲?”
“說什麼?”
“我想晚一年開靈,師兄說我煉器資質還行,但想煉製出合自己心意的極品靈具劍器只怕一年左右的時間有些不夠,所以我想晚一年,等我煉製出了稱心合意的極品靈具劍器,等一劍轟殺了一階下品妖獸,再風風光光的去開靈!”
“你...”
何煉張口就想罵邵世延兩句,這也太離經叛道了,難不成斬殺不了一階下品妖獸就不開靈了?真要這樣,自己怎麼跟邵師祖交代?
而且何煉已經陪了這熊孩子三年,眼見還有一年多就到頭了,這還要再來一年!
何煉狠狠瞪了邵世延一眼,嚇得這小傢伙脖子一縮,但何煉口中只道:“爲師知道了。”
何煉心中長嘆一口氣,前後要陪邵大爺五年多,好在有齊伯言幫手,他輕省不少,這小子又癡迷劍道和煉製劍器,倒是能騰出不少時間。
“師父答應了?”
邵世延眉頭一挑,滿心期盼。
“嗯。”
“耶!”
邵世延原地一個空翻,化作一道青煙,再出現已然在院中,然後連續十幾個空翻,一直把自己翻到離開了何煉的視線,還有這小子的笑聲傳來。
“均明這小子真是逮着人就做生意。”
邵世延不缺靈石,被吳均明一番忽悠,成了煉體套餐的忠實客戶,也每日吃上了靈膳,煉上了《萬仞不破體》。
兩年多下來,雖未開靈,但身體強橫程度遠超普通凡人,就是未煉體的煉氣初期修士都比不上。
加上這小子煉體小有所成後,能激發自身的特殊資質--雲霧之體,倒真說不好有可能擊殺一階下品靈獸的。
“罷了,
就這樣吧。”
何煉搖搖頭,轉身往煉器室而去,不過閉關之前,還是給邵師祖傳信將此事言說了一二,至於當面言說,何煉覺得沒那個臉。
......
一個月後。
五嶺之下的瀾汾原上,數千人馬相互對峙。
“阿姊,今日這一戰若勝,就能奠定咱們洪家的地位了吧?”
已然十六歲的洪成寶再不是當日的小孩子,身形高大,肌肉虯然,胯下騎着蛟首馬,脖頸上繫着一個玉佩,手持一把銀色大弓,顯得極是悍勇。
盤西嶺頭巫洪成金坐在一旁的一架雲攆飛車上,淡淡一笑道:“沒那麼簡單,河對岸那些修仙家族,可不會讓我們輕易統一五嶺的。”
這幾年,洪家持續不斷從施蔓蔓手上購進天玄雲翼弓,又精選族中最精銳的勇士,這些勇士遠非普通凡人可比,不僅自小苦修洪家秘傳已久的神秘煉體術,同時還被洪成金以上古巫術刺青神秘圖騰,實力之強,普通練氣初期的修士都不是對手。
最後,洪成金將這些人編練戰陣,授於天玄雲翼弓和最爲矯健的蛟首馬,外人稱之位‘洪家武卒’。
一年多前,洪家傾巢而出,憑藉着洪家武卒與洪成金的手段,將九神嶺甄家一舉滅族。
這可把剩下的三姓人家嚇壞了,這三家迅速聯合起來,形成攻守同盟,與洪家來回拉扯了一年多,今日卻是到了一個該有所了結的時候。
洪成寶一聽有修仙家族會出手阻擾,不由罵道:“這些修士忒不講理,我們五嶺自己的事他們也要干涉,阿姊,不管他們,我們打我們的,我就不信...”
洪成金搖了搖頭,道:“修士力量非凡人可比擬,就是咱們的煉體術,若是不開靈生化靈根,也是無法與練氣中期修士抗衡的。
此番大戰,若河對面的修士家族不出面則罷,一旦出面,咱們見好就收,明年就是翻荒之年,將地龍噴靈的資格,搶到一半就算大勝利。
至於其他,以後再做圖謀吧。”
話音剛落,充滿遠古氣息的號角聲傳來,是五嶺代代相傳的‘爭軍長號’,按照五嶺規矩,每次翻荒之年的頭一年,五嶺五姓之人都要通過鬥軍,決定參與地龍噴靈的資格。
只不過往年都是五姓人家各自爲陣,然而今年卻變成了洪家一對三。
所謂地龍噴靈其實和黑龍潭開靈大會有異曲同工之妙,所不同的是地龍翻身噴出的是精粹靈珠,蘊含大量精粹靈氣,但數量有限。
“阿姊,我去了。”
“去吧,小心些。”
洪成寶說着朝前面匯聚的具裝甲騎奔去,他自然也是洪家武卒的一員,而洪家武卒的首領便是他的父親,洪家如今頭領,洪武福。
洪成金御使着雲攆飛車緩緩升空,從半空中俯視下方,就見一道道甲騎以十人成隊,四擊而出。
轟!
雙方接陣,場中炸開不曉得多少團黑火,對面三家雖人數更多,但顯然吃不勁,節節敗退。
但突然間,一道白色洪流直直衝了上來,數十道黑火第一時間投射過去,然而黑火竟然紛紛偏轉,未能擊中,生生被白色洪流衝入了陣勢之中。
洪成金看的分明,這道白色洪流是三家組成的精銳子弟,共計一百餘騎上下。
“施蔓蔓真是喂不飽的豺狼,這般兩頭得利,委實可恨!”
洪成金心知三家的精騎能抵住天玄雲翼弓的轟擊,全靠施蔓蔓賣給他們的玄光佩,這東西她也買了,但購置數量不足,只有十件,都給了親近之人護持己身。
洪成金惱怒之間,神識大張,手中掐訣,就見瀾汾原上有點點微光亮起,這些微光很快連之成線,繼而形成一個個禁制,最終生就靈光,化作大陣。
“咄。”
洪成金口中發出一個古怪音節,同時,下面的洪家武卒彷彿得了什麼信號,紛紛縱馬避敵,而後舉弓射天。
數百道黑火朝天而擊,繼而這些黑火相互融合,最後化作八團深黑烈焰。
轟!
轟!
轟!
...
八團深黑烈焰凌空飛射而下,三家組成的百餘精騎再難抵擋,玄光佩的威能根本是被一擊而破,人嘶馬叫間,伏屍處處。
洪成金見此微微一笑,準備再行秘法,但神識卻感應到不遠處有一股法力波動正徐徐而來,不由轉頭望去,就見天邊一道青光愈發近了。
......
“叔父,其實還可以再等等的。”
一架火紅飛舟上,一位面容清秀的年輕修士微笑着說出這番話。
他的身旁站着一位頭戴鐵冠,面容沉凝的中年築基修士。
這位中年築基修士正是瀾汾江南邊方圓三千里內的,第一大修仙家族陳家的家主--陳瑞生。
“臨渙,這五嶺洪家越發勢大, 族中不僅有兩位練氣中期的修士不說,洪成金這位頭巫更是到了練氣八層的修爲,若是再放任他們坐大,這五嶺的形勢就失控了,絕不利於咱們陳家日後的發展。”
“叔父說的有理,但洪家想坐大也不容易,咱們這地方遠離楚北腹心之地,族中每年只能送一名子弟去黑龍潭開靈,但他們這些邊蠻,卻只能指望十年一度的地龍噴靈。
過往他們五家雖爭鬥激烈,但守護地龍噴靈名額時卻一致對外,咱們根本插不上手,如今卻正是好機會,若三家再被削弱一些,勢必就會吐口,讓咱們能在地龍噴靈中插上一手。
至於叔父擔憂洪家坐大自然也有道理,但是侄兒前番去元霞仙城已經探聽明白了,只要斷了那位施掌櫃的商隊,洪家就再難大量購進這天玄雲翼弓,到時候咱們再設法慢慢削弱如今的洪家武卒,等他們三家緩過氣來,再放任他們加劇內耗,且不就是坐收漁利?”
這年輕修士一臉自信,兩人之間傳音商量,也不虞旁人聽見,陳瑞生眉頭緊鎖,似乎在考慮這其中關節,但越發放慢的飛舟速度,足見他心中的天平已然傾斜。
“那位施掌櫃的商隊實力如何?途徑路線又是什麼?”
“不過是一名築基修士,五名練氣後期,一名練氣中期罷了。元霞仙城內有人已經和小侄接上頭,已然將商線途徑要點全數畫出。
咱們可先收買陰山劫修追殺這位施掌櫃,然後盡出族中精銳子弟,擇一地伏殺!”
說完,名爲陳臨渙的年輕修士眼中盡顯陰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