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
這一日,何煉面色凝重的站在前院內,一邊讀書,一邊關注着陣中的邵世延。
自打半個月前,邵世延開始挑戰一階下品妖獸後,他就開始守護一旁。
邵世延畢竟只是一介凡人,而‘玄武鎖盤’要幻化出一階下品的星背玄龜,自然是要增大威能,故而邵世延每次失敗,多少都會受創,再不比之前,何煉也不敢再放任他自行其是。
儘管牽扯精力,但四年多朝夕相處下來,兩人自有師徒真情的,這開靈前的最後一程,何煉也是願意護持到底的。
陣法之內,只見星背玄龜身形閃爍不定,攻勢極爲凌厲,邵世延東躲西閃頗爲狼狽。
四年多練劍下來,由於何煉偷懶,每每規定一劍轟殺的要求,邵世延如今的劍道風格也頗爲明顯,不出劍則矣,出劍就要絕殺!
所以邵世延雖狼狽,但何煉曉得這小子是在找尋找星背玄龜的致命破綻,而這半個月的屢敗屢戰下來,邵世延已然快到摸到星背玄龜的致命破綻了。
然而就在這時,整個半山小城一陣劇烈晃動,隨即就見山門護陣生出無數波紋,榮青生的怒喝震徹天際。
“馬老兒,給我出來!”
時隔四個月,榮家終於再度找上門來,這一次怕是不會善罷甘休,何煉面帶憂色,但依舊關注着邵世延。
這小子倒是心性沉穩,面對如此劇變,沒有半分慌亂不說,竟是以此爲機,終於出劍了!
面對合身撲來的星背玄龜,一道青色劍光乍現,這一劍如似羚羊掛角,妙到毫巔,從星背玄龜的腹下縫隙處鑽入,劍光一閃而逝。
儘管玄龜的一雙巨掌距離邵世延面門已然半尺,可玄龜再無力寸進,下一瞬,一道沛然劍氣在星背玄龜體中穿出,緊跟着,星背玄龜轟然爆開,散作星星點點的靈光。
“這小子當真做到了!”
何煉不由爲邵世延擊節叫好,不過邵世延並不如以往那樣興奮雀躍,而是隱有所悟般盤膝坐下,很快入定。
見此,何煉不敢有所輕忽,連忙加強邵世延身周的陣法強度,將之隔絕開來,以期外間的動靜不要打擾到這小子。
做完這些,何煉方纔擡頭望天,不過百餘息,一道火紅人影落入院中,來的自然是趙火兒。
趙火兒神情凝重,道:“雲璃宗那位璃月仙子來了,還帶來了天機閣的一位天機神算,今日之事怕是難以善了。”
“當初雲璃宗不說璃月仙子阻擾開靈大會,禁足十年以作交代嗎?如今可還沒到十年呢,這就出來了?”
說完這話,何煉失笑的搖搖頭,無聲嘆息:
規則在強權面前就是個屁!
......
山門外。
以榮青生爲首的榮家近二十名修士,如衆星拱月般,圍着一位頭梳羊角辮,身着明黃絲裙的女子,這女子正是楚北兩大宗之一的雲璃宗修士--璃月仙子。
璃月仙子身邊跟着一名頭戴書生帽,揹負書箱的年輕男子。
面對來勢洶洶的榮家衆人,百藝門這邊,只有馬玉真帶着王真道,邵長青以及丹傳道掌道何南參四人相對。
璃月仙子面對百藝門衆人似乎全沒放在眼裡,就連面對馬玉真這位元嬰修士,也沒有半點客套,只是對着身旁的書生男子輕施一禮。
“煩請羅大師出手一算。”
說完,璃月仙子從榮青生手中接過一個盒子,遞給了書生男子,盒子內裝的是榮青生那位嫡親血脈後人‘榮柏華’的胎髮。
這位書生模樣的男子就是璃月仙子請來的天機閣神算。
天機閣是一股極爲特殊的修仙勢力,
作爲三流仙門的他們,從不直接涉入各種紛爭,各大勢力也不會強逼,因爲天機閣是有底氣的。
或者說天機閣背後是有大靠山的。
這位羅大師面對璃月仙子的施禮,只是微微一頷首。
而對於璃月仙子遞來的盒子,他微一拂袖,盒子便打開來,榮柏華的胎髮從中飄出。其後,此人雙眼綻出一道青光,雙手掐訣,其背後書箱中就飛出一本書到身前。
這書的封皮上寫着三個字--《經世書》。
嘩啦。
《經世書》上靈光一閃,開始快速翻動起來,過了片刻,書頁的翻動之勢終於趨緩,而後很快停下,只見無數道靈光絲線就在書頁上的密密麻麻的小字上游走。
但接下來一道道靈光絲線悄無聲息間崩滅,只餘僅剩的一道停留在了一個小字上,絲線束之成環,將這小字圈住,卻是一個‘外’字。
一旁的璃月仙子見此,不由道:“敢問大師,此字何解?”
羅大師不緊不慢道:“根據這胎髮,與你族中後人身死有直接因果之人並不在百藝門內,而是身處外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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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其他信息,因此人身上有顛倒因果之物,我卻算不出來。若是你能請動景然老祖,當是能得到更多信息。”
璃月仙子的眉頭微微皺起,一旁的榮青生道:“這...百藝門這幾個月來被我盯得死死的,連參加開靈大會的青冥飛舟也攔截搜檢過,可以確定並無築基和練氣修士離開碧音湖地界。
羅大師,會否有誤?”
面對榮青生的詰問,僅是結丹修爲的羅大師面色一冷,只道:“你意思是我算錯了?那你可以去請其他的人幫忙。”
說完,這羅大師竟是行到了馬玉真身前,一禮道:“見過前輩。”
馬玉真還了一禮,羅大師隨即道:“不知可否讓小生入半山小城遊歷一番?我天機閣的規矩想來前輩是知道的,並不插足各大勢力爭鬥,凡出手,必有報。”
馬玉真微微猶疑了下,但很快道:“等眼前之事了結,自無不可。”
羅大師點了點頭,然後就站在馬玉真身旁,彷彿臨陣倒戈一般。
璃月仙子見此眉頭皺的更緊,她心知此時眼下是僵住了,哪怕她以雲璃宗名義強壓,但該如何着手,卻有些說道的。
就在此時,天邊一道紫光疾馳而來,其人未到,聲已然先至。
“聽說百藝門這條敗犬又敢炸刺了?當真稀奇啊。”
話音落定,一個白麪玉淨的陰柔男子出現在山門之前,朝着璃月仙子施了一禮。
“見過璃月仙子。”
“見過隴山君。”
結丹修士中唯有名頭極大,得諸方認可之人,才能被冠以‘君’之稱號,這些人無不是結丹修士中聲威顯赫之輩,戰力強橫,遠超同階修士。
王真道看到這位隴山君目光微微一縮,心中涌起澎湃戰意,概因此人出自八景門,與百藝門可謂世仇。
與璃月仙子見過禮後,這隴山君掃了一眼百藝門衆人,陰陽怪氣道:“我說百藝門這小門小戶也不太知禮了。
當年若非天越真人一言,你等師門傳承早已灰飛煙滅,如此恩德,你等竟然忘卻了?
如今天越真人的親傳弟子親臨,你等就讓璃月仙子立於山門之前,還不趕快大開山門,請璃月仙子入內!”
隴山君這一句話,可謂打到了根節上,不管百藝門是否認可天越真人的恩情,但“且觀其自敗”五個字,的確讓外界是覺得天越真人在保百藝門。
而且天越真人如今作爲此界大能之士,唯四的煉虛期修士。他說過的話,自然會被無數人解讀,在很多人心裡,都會認真揣摩是不是這位天越真人不想百藝門覆滅,滅了百藝門算不算違逆了天越真人的意思。
馬玉真對此心知肚明,縱然心裡一萬個不願意,也曉得對此必須有說法,好在他早有所備。
“慢着。”
一道清麗人影在徐道元的陪同下,緩步走出大陣。
隴山君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但隨即回過神來,見禮道:“見過九玄君。”
來人正是還真仙門的女修徐清雅,馬玉真此前特意提及去請來的。
這位清雅仙子名頭可比璃月仙子響亮不少,本身是結丹後期的修爲不說,還曾在還真仙門的論武大會上大放光彩,當年王真道就是惜敗於此女手中。
若非璃月仙子出身雲璃宗,又是天越真人的親傳弟子,以其結丹中期的修爲,在這幾位封君跟前實在不算什麼。
徐清雅淡淡回了一禮,而後看向璃月仙子道:“敢問璃月仙子今日是代表雲璃宗前來,還是代表榮家後人前來?”
這番回擊卻是讓璃月仙子有口難言,她本就是爲榮家之事而來,自然是私事,若無人問起,拉大旗扯虎皮也就算了。
可徐清雅分量不輕,如此正式相問,自然需要一個說法的!
眼見璃月仙子遲遲不答,一旁的隴山君道:“九玄君此言好生沒道理,璃月仙子不論以何種身份而來,都是天越真人的親傳弟子。
那敢問九玄君今日又是以何種身份在此?是代表還真仙門,還是徐氏族人?”
徐清雅身後的徐氏一族,與徐道元身後的徐氏一族,數千年前本是一族,只不過後來樹大根深,枝繁葉茂之後,纔有所分流。
但這數千年來,分流的徐氏一族彼此間依舊聯繫緊密,甚至相互姻親,關係自然不淺的。
面對隴山君所問,徐清雅身上靈壓猛然爆開,冷眼看向隴山君,只道:“隴山君今日是要與我一戰嗎?!”
隴山君眼睛微眯,抵擋着徐清雅的沛然靈壓,面色變幻不定。
他着實沒想到徐清雅會這般決絕姿態,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架勢。
“莫非這裡面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隴山君一言不發沉默下去,這種做派本身就是退讓,徐清雅也沒有得勢不饒人,靈壓一收,只道:“失禮了,不過旁人不知百藝門和榮家的恩怨還是不要輕易插言的好。”
言罷,徐清雅再度看向璃月仙子,道:“不知璃月仙子可知三年多前的一樁舊事?”
徐清雅提及之事正是榮家強擄明蘭,並施以《邪元精血造嬰術》,然後還送回百藝門,登門打臉之事。
徐清雅當衆將此事首尾原原本本的道出,隨後又道:
“榮家如此肆意妄爲,百藝門委曲求全,可璃月仙子莫非忘了自己出自雲璃宗?
我楚北之地,大小諸般條規皆是雲璃宗所定下,可謂是雲璃宗的法統,《邪元精血造嬰術》是雲璃宗傳書大小仙門明令禁止的。
故,清雅方有此問,璃月仙子究竟是以雲璃宗弟子身份前來,還是說璃月仙子要枉顧雲璃宗法統,助紂爲孽,以莫須有的罪名爲難百藝門?
我想提醒璃月仙子一句,當年,澹臺仙族恣意妄爲,我徐氏先祖爲澹臺老祖所掠,由此引發五宗大戰,澹臺仙族就此灰飛煙滅。
或許,那場大戰過去太久,只怕已然有人忘了!”
璃月仙子滿眼震驚,一臉不可置信的轉頭看向榮青生,榮青生臉皮微微抽動,心虛的轉過頭,對身後的榮家結丹修士喝道:“是誰妄爲此等悖逆之事?誰?”
璃月仙子見榮青生的做派,哪裡還不明白,目中流露出明顯的失望之色。
“這榮家竟張狂至此?”
一旁的隴山君多少也覺得意外,你行那見不得人的事,偷偷摸摸就算了,還把人送回去,登門打臉,搞得沸沸揚揚。
榮家這是有多張狂,藉着璃月仙子的名頭,窩在這碧音湖,土霸王當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張狂!當真張狂!
隴山君心生去意,他本是受門中長輩傳話,前來一窺百藝門究竟的。
但榮家如此行事,明面上完全佔不住道理,以至於徐清雅如此維護,已然難以達成目的,若不及時撤身,後事難料。
這般想着,隴山君就轉身欲去,不曾想,天邊又是一道黑色流光疾馳而來。
“嘖嘖,九玄君好一張利嘴啊,不過事情嘛,一碼歸一碼。”
那黑色流光來得極快,幾個閃爍之間,便已然到了山門前,一股滂沱靈壓隨即罩住衆人。
元嬰修士!
馬玉真看見來人心頭一跳,知道今日之事怕是難有善果了。
來人是一名身着黑袍,頭戴鐵冠,身負一個古怪匣子的中年修士,此人長相陰厲,面上溝渠縱橫,一雙眼睛更是如鷹似狼一般。
“見過林前輩。”
“見過林道友。”
包括馬玉真在內,在場諸人皆朝來人見禮。
此人名爲林滅,乃是七殺仙門的元嬰修士,雖與馬玉真同爲元嬰初期,但法力波動卻是要強出一些的。
“馬老兒,聽說你之前以《鯤天遊虛訣》大展神威,用無界破虛的神通把那榮家的廢物按着打?嘖嘖,百餘年不見,你可是長進不少,怎麼着?今日咱們過手一二如何?”
林滅一上來就咄咄逼人,馬玉真只道:“林道友說笑,我這等微末道行在道友面前算得了什麼。”
“哼!”
林滅見馬玉真直接認慫,大感無趣,冷哼一聲,轉頭看向徐清雅道:“九玄君剛纔可是舌綻蓮花,把璃月仙子都說的啞口無言了。
不過在我看來,這事情嘛,一碼歸一碼。
榮家胡作非爲,那肇事主謀就讓璃月仙子帶回雲璃宗由雲璃宗的‘刑天鍘’伺候就是。
至於其他事,什麼狗屁嫡親血脈這等事,也休要再談。
只說璃月仙子心不爽,氣不順,今日就做過一場嘛,百藝門贏了此事就此作罷,百藝門若輸了,大開山門迎客便是。
如何?”
璃月仙子眉頭緊皺,她聽的分明,這林滅根本就是要把她當槍頭子使,把此事生生弄成仗勢欺人,強壓百藝門的局面。
如此一來,榮家和百藝門的恩怨只會更深,自己日後的名聲也好不到哪裡去,連帶師門英明受損。但林滅對馬玉真虎視眈眈,多半是要藉機出手的,如今榮青生本元受創,非二十三年不得恢復,榮家...
璃月仙子迅速衡量其中得失,只是不等她想明白,一陣大笑聲震徹山谷,衆人循聲望去,就見一道人影從不遠處的空間夾縫中走出,在場衆人此前竟無一人感應到。
只見來人一頭銀絲,隨風飄飛,穿着一身破破爛爛的麻衣。
但場中無一人敢輕視此人,包括林滅。
“見過一劍君!”
衆人齊齊行禮,就連林滅也是十足的禮敬。
這來者正是當初被璃月仙子當衆大肆奚落的破天劍宗一劍君。
衆人之所以如此禮敬,因爲三點:
其一,此人資格極老,雖只是結丹修士,但壽元已過七百歲,遠遠突破了結丹修士的壽命上限,極其不合常理。
其二,此人背景大的嚇人,破天劍宗前後兩代劍主,一位是他師父,一位是他師兄。
其三,此人戰力強的可怕,在其手上殞命的元嬰修士至少五指之數,若要給結丹修士排個座次,此人毫無疑問冠絕結丹期。甚至很多人懷疑,一劍君早就突破到元嬰期,只是用秘法將修爲壓制回了結丹巔峰,否則不足以解釋他身上諸多不合常理之處。
總之,在許多結丹乃至元嬰修士眼中,結丹修士有兩種:
一劍君。
其他結丹修士。
璃月仙子當初之所以敢面對一劍君言笑無忌,不是依靠修爲,而是依仗‘璃月’之名,‘璃月’二字本身在一定程度上就代表着雲璃宗。
面對衆人的見禮,這位一劍君只擺擺手,道:“沒事,你們都當我沒來過就是,我只是來看璃月這娃娃笑話的。
嘖嘖,我是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雲璃宗的天驕要藉助二三流仙門之勢,去爲難一個五流仙門。
璃月這娃娃當真是要把雲璃宗的臉都丟盡了,哈哈哈。
我感覺這事我能笑十年,哈哈哈。”
這一劍君在空中笑得打跌,衆人心知這脾氣古怪的老鬼分明是要把當年璃月仙子的奚落一一奉還,心眼之小,可謂睚眥必報。
也正是如此,沒人願意被這老鬼記恨上。
被一劍君這一打岔,林滅剛纔的提議被打斷了,馬玉真心頭輕舒一口氣,但緊跟着他就聽到笑的快上不來氣的一劍君又說話了。
“你們繼續啊,我就看看璃月這娃娃要怎麼仗二三流仙門的勢,去欺一個五流仙門。
趕緊打起來,林滅和那馬老兒一對,那個在還真仙門的論武大會上出過風頭的王什麼道和璃月這娃娃修爲差不多,也可以配一對嘛。
還有九玄君剛纔不是要和隴山君一戰嗎?正好,
就三對,打個你死我活,定出生死勝負,這才叫好戲嘛。”
馬玉真聞言臉色變得頗爲難看,曉得這老鬼根本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王真道和徐道元都是一臉擔憂的看向馬玉真,他們皆知,若真是這般放對,都別說林滅會否打死馬玉真,就是馬玉真被打傷,師門都會立時陷入動盪之中。
一旁的林滅眼睛一亮,哈哈大笑,道:“一劍君這提議不錯,璃月仙子你看如何?”
璃月仙子臉色變幻不定,心頭一邊是顧念宗門,一邊是心憂家族繼續衰落,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正這時,一劍君腰間繫着的一把指頭大小的小鐵劍自行飛舞起來,劍尖指向了半山小城內的某個方向。
這是...
一劍君神念破體而出,直墜半山小城之內,順着那把小鐵劍感應的方向飛到了十煉小院附近。
但隨即被一層無形護罩擋住了去路,正是神念隔絕大陣,不過一劍君依舊感受到一股初生的勃然劍意,這劍意極其精純,而且讓他有很熟悉的感覺。
“百藝門這幫子怯懦之輩裡,還有人能成就如此劍意?稀奇啊。”
一劍君生出了濃厚的興趣,當即收回神念。
此刻璃月仙子還沒下決斷,就見其身形一閃闖入場中。
“等等,我又改主意了。”
在衆人的詫異目光中,一劍君與馬玉真傳音道:“你們百藝門如今還有劍修?”
馬玉真一臉懵,回想了下,不由搖了搖頭。
“那地方是哪?”
“十煉小院,煉器道低階弟子的住所。”
“我要過去一探。”
馬玉真心中一動,雖不知一劍君爲何如此,但顯然局面很可能發生變化。
老油子登時又拿出剛纔應對羅大師的說法,道:“可否等眼前之事了結?”
“不可,我是知會你,不是跟你尋商量。不過若是那裡有我所要的,今天這檔子事我幫你了結,若不是,你當我沒來過。”
馬玉真心頭一嘆,曉得如今的百藝門在破天劍宗跟前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只得傳音王真道吩咐了一二。
“你們等我回來再繼續。”
一劍君跟個沒事人一般,衝着場中人嚷了一句,便在大家詫異的目光中,施施然地跟着王真道入了半山小城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