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援軍同時崩潰,飛速逃亡,戰獸在後面窮追不捨,後方的隊伍漸漸淹沒……
第一座城池到了,橫掃!
第二座城池到了,橫掃!
第三座城池,橫掃……
三座城池中剩下的百萬人全部捲入,又快速地變成了數十萬……
一路飛馳上千裡,前面就是西河入口,數十萬殘軍進入西河,一路狂奔,他們身後,還有最後一批戰獸,數量與前面的人相當……
路天高終於再次見到了熟悉的西河地界,熱血上頭,手中大旗猛地舉起:“兄弟們,西河,我們重新回來了!”
飛龍軍團各大首領同時舉起大旗,給出了迴應。
他們,全都是西河守軍,西河於他們,有着特殊的意義。
然而,林蘇手輕輕一擡:“停下!”
呼,大旗同時收回。
百條戰艦同時停在西河入口。
“兄弟們,西河之戰,有講究,不宜輕動!”
“是!”路天高單膝跪地:“屬下衝動了,屬下告罪!”
“這份衝動,乃是面臨故土的人之常情!”林蘇道:“本帥承諾你們,會讓你們手刃殘害昔日手足的敵人,但戰爭本身,是一門大學問。”
路天高道:“大帥之兵道,兄弟們全都知道,大帥兵旗所指,兄弟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敢問大帥,兵旗如何指法?”
林蘇笑了:“兩日大戰,大盤已定!接下來,暫且休整!”
“奉令!”路天高戰旗一起,安營紮寨。
林蘇帶着兩女,還有龍二,一步來到九寨湖前。
九寨湖,湖水清幽,這一側是原始狀態,宛若從未有人到過。
但是,這並不是原始之湖,湖的中間,湖的另一側,都是人間仙境一般的城市。
爲何這一側無人?
因爲這是荒族的禁令。
荒族禁止任何人登臨此地,偷窺荒族秘境。
所以,這邊就沒人敢入了。
不過,今日自然是例外,林蘇在帶兵的時候,一向的慣例就是天下沒有禁區!
身握大軍,你敢跟我談規矩?
這習慣的養成,可不是在仙域大世界,在昔日的大蒼界,在任何地方,只要他手上有兵,甭管是三千殘兵,還是十萬大軍,在他面前都是一概無禁令。
龍二銳利的目光掃射四周。
百里之內,的確沒有人。
但百里之外的湖中,有大量的人,而且這些人嚴密地盯着他們。
計千靈目光擡起:“你言暫且休整,是真休整還是假休整?”
“自然是真的!”
“雖然說兵道之上,我自知並無發言資格,但我還是想提醒下你,按照常規兵道,眼前並不是休整良機。”計千靈道。
“我懂你的意思!”林蘇道:“最佳的方式,是挾大勝之態勢,以秋風掃落葉的方式,一路橫推,讓敵人在來不及整合,來不及設置方案之前,遭遇滅頂之災,而我這一休整,就給了他們反應的機會,是嗎?”
“你幾句話,將我想說的全說完了,我還能說啥?”計千靈道。
林蘇笑了:“所以說,這是常規兵道。”
計千靈眼睛微微一亮:“眼前之戰不常規麼?何處不常規?”
林蘇道:“西河之地,本身就不常規!”
“西河之地,異族就是不常規的因素,是嗎?”
“是!上古異族之底蘊非比尋常,如果我們將他們全都逼成死敵,逼成困獸,他們爆發出來的戰力,驚世駭俗,絕對不是我們區區百萬軍能夠鎮壓得下的,所以,不可將他們整體逼到絕境!”
“相公,那……如何操作?”季月池一聲輕語將話題切入深水區。
林蘇目光擡起,遙視前方九寨湖:“三十異族,最大的毛病就是各自爲政,那麼,瓦解他們的聯盟,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狗咬狗!”
計千靈眉頭微皺:“其實在我們上次入西河之時,你針對異族的招招妙手,將異族各自爲政的弊端充分體現,他們……他們應該會有所防範,會防着你各個擊破。”
林蘇笑了:“是啊,上次他們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弊端,可是結果呢?他們還不是乖乖地上我的棋盤?所以說,這一招,本身就不是陰謀,是陽謀!只要他們之間的各族特徵還在,只要他們有各自的利益追求,就不可避免地會被我所用,這就是陽謀的特性。”
此刻的西河城。
昔日城主府,偌大的會客室鴉雀無聲。
兩天之前,這間會客室大概是整個西河最意氣風發的會客室,各族代表在這裡討論着戰後分贓,討論着東域仙朝各大山頭、各大湖泊、各州的歸屬問題,討論得熱火朝天,天天如同過年一般,有着對於新年的無限憧憬。
一天之前,形勢急轉直下,因爲他們得知他們最忌憚的一個人回到了東域仙朝。
然而,也並沒有人真的將林蘇當很大一個事。
人多膽壯是一個方面。
紫氣文朝帝師在場、天族在場是另一個方面。
而今日,徹底鴉雀無聲了。
因爲剛剛,就在剛剛,一則消息橫空而來,重重擊在衆人的腦門之上……
區區兩天時間,林蘇百萬大軍已然直逼西河入口!
第一日,橫掃千里,殺他們的人三百萬有餘,直接到達東河。
第二日,滅掉整支先鋒軍團,附帶剷除三座城池援軍,再進千里,已達西河。
進入東域仙朝腹地,橫行數千裡無人能擋其鋒,壓得嫩江城上古大陣都搖搖欲墜,整個東域仙朝陷入滅頂之災的各路聯軍,在林蘇手下,如同土雞瓦狗,不堪一擊,兩天時間,直接打回了老巢!
這就是白衣戰神之威!
這就是當日以一己之力,壓得西河各大異族戰戰兢兢的白衣侯之威!
當日的他,手頭只有十萬軍,坐鎮西河城制定規則,無人敢說個不字。
今日的他,手頭是百萬大軍,而且身後還有千萬大軍,牛刀小試,掀起萬丈波瀾,縱然眼前數十異族集合,縱然最上方坐着紫氣文朝一品大員帝師,所有人還是感受到了天邊烏雲滾滾而來……
“東河一擊,周天殺陣終於還是出了!”玄族大長老吐口長氣,說出了四個最敏感的字眼。
是的,這個字眼一出,坐在他下首的木族大長老面前的茶水,突然就消去了熱氣。
周天殺陣!
整個西河,三十四異族最是驚心動魄的一套陣法。
這殺陣,強得令人髮指,紫氣文朝陣法宗師、各大異族陣法宗師已經研究了一年多,毫無頭緒。
所有人都知道,這陣法是整合了七法三百規。
但這七法三百規如何組合,如何發揮作用,他們一無所知。
甚至於,時至今日,集合一大仙朝,三十多異族如此深厚的底蘊,他們都無法湊齊精通天道七法三百規的陣道宗師,目前湊齊的陣法宗師不過兩百來位。
連人數都湊不齊,如何談得上解密這陣法?
解不了密,如何談得上破這陣法?
所以,自從得知林蘇即將返回東域仙朝之際,紫氣皇朝仙皇就下達了嚴令,不惜一切代價幹掉林蘇,萬萬不能允許他回到戰場。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的,林蘇的兵道思維不止在戰場之上,戰場之外面對千軍萬馬的圍堵,他一樣是神一般的存在,沒有人能堵住他,他終究還是回到了他最擅長的沙場。
這一回來,第二天,就展現了他的周天殺陣!
而且從嫩江內線那邊傳來一個驚心動魄的大消息:林蘇從監軍李立河手中拿走的陣法晶柱足有三千來根!
三千來根,足夠三十套殺陣的使用!
三十套啊,西河參戰的異常族剛好三十!
每個異族都能分配到一套,這個數字,讓各大異族頭頂都冒了汗……
“大家也莫要擔心,我荒族千萬荒獸已然封鎖了西河入口,林賊也已經停下休整,短期內不敢進攻。”坐在天族大長老對面的一名荒族長老道。
天族大長老猛然擡頭:“荒獸?”
“是!我族荒獸,乃是我族千年培育之極品戰獸,每一頭都堪比……”
天族大長老手陡然擡起:“趕緊撤回!立刻!”
荒族大長老臉色變了,從得意揚揚變成驚訝……
無法沉聲道:“你沒聽剛纔的戰情通報麼?林賊精通役獸術,我們此番八百萬大軍,除了半數死於周天殺陣之下,剩下的一半幾乎全是他操縱我方戰獸滅掉的,你還敢將戰獸送到他的面前!你這是要害死我們大家!”
全場長老同時大驚。
“正是!荒長老,趕緊撤回!”
“你們荒族,怕是在大荒呆久了,線條也太粗了,如此重要的軍情,你都不聽!”
“廢話少說,立刻撤回!”無法額頭頭髮飛揚。
似乎窺見了林蘇操控荒族戰獸橫掃西河的壯觀場景。
荒族大長老額頭也冒汗了,趕緊跟族長聯繫,直到族長那邊已經下令撤掉荒獸,衆位長老才長長鬆了口氣。
木族長老臉色微微發白:“戰獸,乃是各族最主要的戰力,如果就這樣被林賊廢掉,那……那後面的戰爭該如何打?”
這話一出,滿場之人心頭都在打鼓。
對啊,林賊這豈不是憑一己之力,改變了戰爭模式?
無法白眉微動:“帝師大人,你朝與無間門有些關係,能否借幾位次神高手前來?以制衡林賊的役獸術。”
帝師金和心頭一片糾結……
我C你祖宗八代,這事兒能當衆說嗎?
無間門這臭名昭著的組織,在各地的名聲都從頭髮梢臭到腳後跟,你言我紫氣文朝與它有染?
但此刻事關重大,他也只能忽略掉這中間的微妙:“無間門已從幕後走向前臺,整個戰略重心全盤移向煙雨皇朝,正與青蓮宗打得你死我活,這個時候,只怕難以抽調門中高手,更關鍵的是,本座也並不知道朝中何人能識無間門中高層首領。”
無法滿肚皮都是鄙視,你在這裡瞞個蛋?
不知朝中何人識得無間門高層首領,最高的那位你敢說你不識?他還在你門下住了老長一段時間!
這個時候你還跟老子玩無間道!
心頭有火,言語自然也就不必太客氣:“那麼請教帝師大人,面對眼前之局,你欲何爲?”
金和道:“西河之地,一向是你們三十異族的控制區,各大異族大長老如今都在此間,你們傳承萬年的底蘊,上古大族的雄風,總不至於被一個毛頭小子帶着百萬軍嚇着吧?西河入口離這裡足有三千里之遙,我們的戰事總不至於打成西河城保衛戰吧?”
這一番挑撥,成功了!
各大異族全都羣情激奮。
從西河入口到這裡三千里之遙,中途要跨越十多個異族的控制區,他帶的不過區區百萬兵,手段再怎麼強橫,還真的怕他不成?
突然,一聲咳嗽響起,宛若金屬轟鳴,衆人耳膜同時一轟。
金族那位大長老目光慢慢擡起:“剛纔帝師大人言,各大異族大長老都在此間,其實不實,有四個異族並不在此間!”
天族大長老目光移向這位長老,神情凝重:“金兄的意思是,我們得提防隱族、魅族、風族和古族內部生亂?”
金長老道:“林賊當年強推《西河法令》,這四族竟然自查自糾,此番起事,這四族直接關閉山門,不予配合,反意早現!而林賊最擅長內部策反,假如這個時候派出說客,前往四族,搞不好這四族真的會在我們後方生事。”
木族長老心頭一震:“這四族後方生事不得不防,更應該防的是:在林賊兵臨城下之時,這四族破壞上古大陣,是故,本座以爲,該當立刻在西河城中展開搜捕,將這四族之人,全體驅逐出西河城!”
這話一出,全場鴉雀無聲,衆人都有怪異的眼神看着他。
木長老臉色一沉:“各位覺得這不值得警覺?”
無法輕輕吐口氣:“木長老提到,林賊兵臨城下……木長老真的覺得,林賊有機會兵臨城下?將這場戰役打成西河城保衛戰?”
木長老臉上一派糾結:“本座只是作最壞的設想,可沒說他一定可以打到。”
玄族大長老道:“此刻乃是戰時,木長老還望莫要揚敵人士氣,滅我方威風,此類言語,以後還是少提!”
黃族大長老道:“本座倒覺得是否動搖軍心暫且忽略,木長老所提的建議,完全可行!此四族既然已經背叛,他們的子弟又有資格立於西河?該當全部逐出,以免城中生亂,策應外圍大戰!”
“贊同!”
“贊同!”
一時之間,各族大長老達成共識,城中所有四族之人,盡數驅逐,這些人在西河城做生意、定居有的幾代人了,也一個個有了不差的家業,有了或大或小的勢力,突然遭到集體驅逐,誰人願意?
一時之間,西河城亂成一團,刀光四起。
然而,在其餘三十族絕對把控之下,反抗很快被鎮壓。
足有十萬之衆被驅逐,數萬人死傷。
消息第一時間傳到各族的族主峰,四族族主拍案而起,怒火沖天,但是,四位族主相互一聯絡,還是硬生生壓下了怒火。
此刻是戰時,他們的族人又都在其餘三十異常族的包圍圈中,如果這時候公然報復,極易引發滅族之危。
是故,暫時忍了。
不過,仇恨的種子也真正種下……
議事繼續……
各條方案慢慢達成……
綜合起來這麼幾條……
其一,各族必須團結一致,共抗林賊。
其二,各族的戰獸暫時看緊點,沒事別在林賊面前轉悠,以免充當他的先鋒,要動用戰獸,必須等待紫氣文朝這邊派出的役獸師到場。
其三,輕易不要出西河,免得被他各個擊破。
其四,一切行動聽指揮,大軍聽從帝師的指揮,各族聽從天族的指揮……
其五,設下七道防線,確保林賊每過一條防線,都至少要拿十萬人的性命來換……
於是,接下來的數日時間,是整個戰局最安靜的時間。
林蘇沒有攻,他真的在休整。
西河異族、紫氣大軍沒有攻,因爲他們已經見識到林蘇的恐怖,不太敢輕易出西河,加固防線,是他們膽氣比較壯的事兒。
而這幾日時間,林蘇身後,嫩江之西、陰山之北戰火沖天。
嫩江統帥張烈空帶領千萬大軍兵分八路,一路橫掃。
殺殘軍,除奸黨,順手還將無數投降佔領軍、甚至充當僞軍的東姦殺了一批又一批。
所有勢力全部打散,包括那些投降派組建的官府……
一時之間,留下了各種真空。
權力真空,土地真空,山頭真空……
於是,一種聞所未聞的革命在這片天地橫空出世……
統帥張烈空當衆宣佈:奉林蘇大帥之命,分田到戶,確保百姓過上好日子!
這從古至今從未有聞的法令,激起無邊風潮,觸動無數人的利益,然而,沒關係,千萬大軍在手,軍旗所到之處,一切反抗全都化爲塵埃。
土地革命強勢推行。
二十九州百姓全都哭了。
林蘇的生祠建了一座又一座。
林蘇在十數日時間內,硬生生混成了萬家生佛。
這風聲也傳入了仙都,無數御史奏摺滿天飛,全都涌向奏事閣。
新任宰相頭都大了,終於有一天,他忍不住了,抱着一堆比他人都高的奏摺進了政德殿,面見仙皇。
將羣臣反應盡數羅列,最後加上自己的主張:“林蘇其人,真正是得勢就猖狂,收復失地,竟然以他爲名推行什麼土地革命,換取百姓對他的感恩戴德,這是包藏禍心,陛下不能不察!”
他奏完,仙皇冷冷地盯着他:“宰相大人剛剛上任,就如此盡職,實屬難得!”
“爲陛下分憂,微臣本分也!”
仙皇道:“那你言該當如何?拿林蘇回京問罪?”
宰相臉色微微改變……
仙皇補了一句:“莫若請宰相大人與他換個位置?你去統領他的百萬大軍,讓他回來處理這些焦頭爛額的政事?”
宰相撲嗵跪倒:“老臣不通兵事,如若……”
仙皇臉色一沉:“不通兵事就莫要亂朕兵事!你以爲土地革命是林蘇擅自爲之?這是朕苦心謀劃的國策!打破地方勢力的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敢於執行者,必遭反噬!林蘇願意爲仙朝分憂,甘願承受這重反噬,甘願爲朕背起罵名,你竟然還以爲他包藏禍心!他若包藏禍心,朕只願滿朝朝官俱都包藏禍心!”
宰相捱了他上任以來最毒的一頓痛罵,卻也將他罵醒了。
土地革命只是分田到戶嗎?
這是打破地方勢力的板結!
仙皇早就有意打破這二十九州勢力的板結,但他不敢輕動,因爲這會觸發利益集團的利益,而林蘇呢?
他不在乎!
他非常適合爲陛下做這種爛屁Y的事,罵名他擔了,好處仙朝享受了。
這讓整個朝堂鬧得沸沸揚揚的林蘇收買民心案,其實是陛下跟他唱的一曲雙簧。
宰相醒了。
言傳身教之下,其餘朝官也醒了。
整個仙都幾乎都醒了。
但是,沒有人知道,真正的始作俑者,謝東,面對西北大地,輕輕吐口氣:“我謝東,他林蘇,都曾在仙朝爲官一任,我們即將離去,此番離去,永無歸期!史書上不會記下我們的名字,我們其實也不希望在這方天道史書中留下名字。但是,我還是希望,那方天地的百姓,會記住兩個名字,謝東和林蘇,曾經在這片天地,走過一程!留下了一個惠及百億蒼生的治世之法!”
他的嘆息,無人能知。
時光之輪,在九寨湖邊無聲轉動。
轉眼間已是四月。
前面山崖前,一座古寺之側,一樹桃花似乎一夜之間開放。
紅花倒映於碧綠的九寨湖面,有着一種離奇的動感。
林蘇漫聲而吟:“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常恨春歸無覓處,不知轉入此中來!”
聲音一落,漫天青光!
飛龍軍團百萬大軍齊齊擡頭,看着天空之上搖曳的無限風采。
他們心頭全是激盪的春江水。
大戰在即,大帥卻是落筆成青詩,這份心情,這份愜意,是否彰顯接下來的大軍行進,一馬平川?
季月池和計千靈同時擡頭,看的卻不是天空,而是她們的心上人。
這樣的詩情,這樣的畫意,這樣的千軍萬馬之中,我自閒亭信步的姿態,你讓人如何不愛到骨子裡?
計千靈目光從天道青波演繹的無邊妙境中脫離,輕輕一笑:“世人皆傳揚,林大帥之詩,其實並不是詩,而是道,今日這首青詩綻放於兩軍陣前,未知有何深意?”
這話一出,季月池也是妙目光彩連連。
深意,有嗎?
一般情況下,寫詩就是寫詩,尤其是如此絕妙之詩,只能是靈機忽到,脫口而出,哪裡談得上什麼深意?
但是,她卻也知道,她相公(嗯,名義上的相公)還真的是但凡寫詩,詩中均有道的特殊人物,哪怕當日在她面前吟出,將她帶進溝裡的《西出陽關無故人》,其實也是道——引發全天下對於他林蘇來歷的猜忌,將他與真凰一族掛鉤。
那麼,這首《人間四月芳菲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