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火少了,凌一離火堆有些遠,被冷醒,加上生理需求急需解決,便迷迷糊糊地越過睡着的人,搖搖晃晃地去解手。
凌一挑挑揀揀尋了一處寶地,睡眼朦朧地搗鼓着腰帶。這帶子咋越扯越緊,凌一有些費解,低頭彎腰查看,不經意一瞥,瞬間驚醒,七魂八魄瞬時歸位,就勢往前滾了一圈,避開後面影子揮來的棍子。剛想呼救,一陣油膩帶着腥臭的風襲來,被人捂住了嘴巴。
凌一奮力掙扎,扒拉着架在脖子上的手,甚至用上了九陰白骨爪,還沒有發揮出功力,就被無情的鎮壓了。留下了被雙腳蹬亂的現場以及消散在空中的串串支吾聲。
“啊。”屁股上傳來一陣悶痛,凌一被毫不留情地扔在地上,凌一此時摸着屁股,發出痛苦的聲音。
幸好是屁股蹲着地,肉多,不至於那麼疼,但也讓凌一吃了一番苦頭,畢竟這具身體,渾身都沒二兩肉,凌一吐槽。
“呵呵,終於讓我逮到了機會。”一道聲音打斷了正在揉屁股的凌一,凌一擡頭看去,對上一雙奸詐的眼睛,正是那三番兩次盯着自己,目光不善,短小精悍的漢子。
“你要幹什麼?”凌一一臉驚呆,傻乎乎地問。
“我要幹什麼你很快就會知道,只要你乖乖的,我保證給你個痛快。”漢子看着凌一茫然的樣子,操着一口黃牙奸笑,露出讓人噁心欲嘔的嘴臉。
乖乖?痛快?是我想的那樣嗎?我不就想上個廁所,怎麼就遇上了死變態?凌一看着漢子得逞的樣子,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是吧,怎麼小都能下得去手,你還是個人嗎?凌一忍住噁心,腦海裡浮現那些飢不擇食的變態,通體生寒。
“大哥,你在說什麼?我只是出來解個手,愣子哥還在等我回去呢。”凌一嘴巴向上一彎,掛着笑,壓下內心的恐懼,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說完起身就想走,卻被漢子一把揪着住,扔了回去。
“愣子哥?我出來的時候,那礙眼的小子還在睡大覺呢,鼾聲都把我吵醒了。”漢子咬牙切齒地說着愣子的名字,彷彿要把愣子生吞活剝一樣,語氣中,帶着對愣子滿滿的恨意。
“不過那小子也做了件好事,要不然我怎麼會出現在這。”漢子語氣一轉,冷笑着盯着凌一,目光陰鷙,活脫脫地像狼一樣盯着不諳世事的小羊羔子,露出自己狼子野心,兇狠地一面。
漢子此刻不再掩飾的眼神,讓凌一大悟,這眼神不就像野獸盯着食物一樣嗎。
凌一毛都豎起來了,縮着身子戰戰兢兢的。大哥你這樣,真的很嚇人。凌一緊張地吞了口唾沫,咕咚地吞嚥聲在這寂靜的夜中格外大聲。
“大哥,我真的要回去了,愣子哥還在等我。”凌一不死心,左手插了右手一把,強裝鎮定,尷尬地笑着。
“呵。”漢子聽了凌一的話,沒有理會,舉起手上的木棍端詳,欣賞了一會,帶着猙獰的笑緩緩朝凌一走來。
“別別,這位大哥,有話好好說,好好說。”看着漢子手中的木棍,凌一震驚地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看着一步一步走來的漢子,害怕地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戰術性地往後退。
眼看兩人的距離越來越短,凌一眼珠子一轉,露出了驚喜的樣子,激動地說:“愣子哥,你終於來了。”
漢子看到凌一的舉動,下意識地往後看。後面黑乎乎的,什麼都沒有,剛想轉回頭,“咚”的一聲,頭上傳來劇痛。這時漢子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這丫頭片子騙了。
“賤人,你敢打我!”頭上還隱隱作痛。漢子摸着被砸的後腦勺,氣血瞬間涌上頭,青筋暴起,咬牙切齒看着凌一逃跑的身影怒吼,臉色十分難看,提步就往凌一逃跑的方向追。
“呃,痛痛痛...”凌一邁着無力逃跑的小短腿,剛聽到後面有腳步聲追來,就被來人一把扯住了頭髮,頭上傳來撕扯的痛,讓凌一第一時間就護住了像是被扯掉的頭皮,拍打着頭上的大手。
“啪”的一聲,在寂靜的夜晚格外的響亮。凌一臉上火辣辣的疼,腦袋瓜子裡冒星星,嗡嗡作響。嘴裡似乎破了皮,凌一舌頭一舔,嚐到了鹹鹹的腥味。
“賤人,你竟敢打我。”漢子將凌一拖了回來,用力扔在地上,隨後揪住凌一的領子,狠狠地咬着後牙槽,怒氣騰騰地給了凌一一耳光,凌一的臉瞬間就腫了起來。
清醒完的凌一,再次陷入暈乎乎的狀態,凌一怒了。
“窩打了你怎麼樣,打的就是你這個王八羔子,披着人皮幹着不是人不幹的事。說你是王八還擡舉你,起碼王八知道躲在殼裡不出來。”
“你呢,就是個屎殼郎,躲在屎裡,一輩子都與屎相親相愛,共度一生。”氣一上來,凌一嘴皮子一擺,罵罵咧咧的,嘴裡吐出的字,一字一句地往漢子頭上砸。
說了那麼多話,痛死了。凌一嘴裡嘶着氣,臉上的痛感讓凌一的表情有些招架不住。這人該不會被我罵傻了吧,凌一心想。
“賤人,你竟敢罵我。”漢子被凌一的氣勢攝到,反應過來,氣抖着身子朝凌一大吼,氣得眼睛都瞪大了。
罵你怎麼了,我剛剛還打你了。看到被氣到的漢子,凌一甚是得意,剛想開口讓這人見識到自己的厲害,不料窒息感傳來,凌一的脖子被插了。
不帶這樣玩的,說好的君子動口不動手呢,說不過我也不用惱羞成怒吧,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呃,好吧,沒有日後了。凌一心拔涼拔涼的,暗暗吐槽。
漢子不緊不慢的加重手中的力氣,一點一點捏緊,讓凌一體會到惹到自己的下場。感受到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捏在自己手中,讓她生就生,讓她死就死,張老三心裡生出了一種掌控他人生命的快感。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過去,凌一也感到了生命在一點一滴的流逝,空氣越來越薄稀,凌一有氣無力的掙扎。氣血上漲,涌向頭腦,凌一覺得自己又熱又冷,意識越來越模糊。
“愣...哥,救...我..."喉嚨如火燒般地疼,凌一漲紅着小臉,吐舌眼翻,朝漢子身後看,口齒不清,費力地說。
“賤人,又想騙我。”漢子沒有回頭,面目猙獰地笑着,一副我早就看清,休想再騙我的表情,說完還加重了手裡的力氣。看着垂死掙扎,幾乎奄奄一息的凌一,漢子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瘋狂,有了一種癲狂的狀態。
此時的凌一,連聲音的都發不出了,眼睛充白,不停的向上翻白眼,腦中充血,耳膜擴大,週遭事物像被放大一樣,慢慢的靜了下來。
“張老三,放開二丫。”一道急促的聲音在黑夜中傳開,緊接着“砰”的一聲,頭上一疼,張老三回頭,看清了來人。
後腦勺有些涼嗖嗖的,手往後一摸到,就沾到溫熱,黏膩的東西,張老三摩擦着手,往鼻子上一湊,變態地聞了聞,隨後將癲狂的目光落在了愣子身上以及愣子手中的棍子上。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讓你放開二丫。”愣子梗着脖子解釋,對上張老三眼裡的瘋狂嚇了一跳,手中的棍子跌落在地,害怕地往後退了一步,。
張老三癲笑着放開沒有生氣的凌一,低頭撿起地上的木棍,目光陰森森地說:“沒用的孬種,你要阻我。”
“既然這樣,就怪不得我了。”張老三眼神一變,手裡掂量的木棍,下一秒就朝愣子打去。
愣子被張老三突然的轉變嚇住,身上捱了棍子,上躥下跳地躲着張老三的攻擊。
“張老三,你這是在幹嘛,你再這樣我就不客氣了。”愣子忍着痛,對着手裡毫無章法,棍棍致命的張老三問。
隨着身上的挨的棍子越來越多,愣子原本因打了張老三一棒而有一絲愧疚的心理,漸漸地被消磨殆盡。
自己沒做錯什麼,憑什麼挨那麼多棍子。愣子越想越覺得生氣,趁着張老三露出破綻,一把抓住了張老三的手,兩人扭打在地上。隨後,兩人就開始最原始的打架方式——肉搏互毆,一時不察,愣子的脖子被張老三插住了。
我這是到陰曹地府了,天怎麼黑?凌一心想,爲啥不安個路燈啊?黑漆漆的,走路多不方便啊。長時間的缺氧,凌一的腦袋還有些轉不過來。
“二丫,快來幫忙,老三瘋了。”愣子看着能動彈的凌一,心生一喜,連忙呼救,讓凌一過來幫忙。
咦,誰在說話?凌一尋聲看去,看到了爭執的兩道身影。凌一有些疑惑,慢慢撐起身子,喉嚨發癢發痛地咳着。
“二丫,你再不來,我就堅持不住了。”愣子看着凌一呆呆的不動,着急地朝凌一大喊。
凌一藉着月光,辨別了來人,也猜到現在是什麼情況。隨即拖着虛弱的身子,一步一趨的朝愣子靠近。
凌一雙手無力的拖住張老三的手,企圖撼動張老三架在愣子脖子上的手。還沒有發揮真正的實力,便被一手擊飛,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這是第幾次了,我真的累了,凌一欲哭無淚。
凌一的加入,非常有效地制止兩人。只不過,那道朝我走來的身影是怎麼一回事。你別過來啊,凌一心裡怒喊,蹬着步子往後退。在身影接近時,害怕地閉上了雙眼。
“砰”的一聲,是人摔倒在地的聲音,凌一被拉起時,還聽到了一句跑。
黑夜漫漫,樹林裡開演了一場我逃他追的生死大逃亡的戲碼。
後面的大哥像個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而凌一和另一位大哥,則像被瘋狗攆了似的,像個無頭蒼蠅,拼命地往前跑。
凌一真的撐不住了,腳上像灌了鉛的水泥,幾乎都邁不動腳了,像缺水的魚,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胸腔因快速交換氣體,正火辣辣的疼,連帶着喉嚨也不幸免。
到底是有啥深仇大怨啊,以至於怎麼窮追不捨,凌一不理解。
愣子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拖着凌一這個拖油瓶,逃跑的速度慢了一大截,愣子想不通,張老三怎麼就發瘋了。
“快走。”看着身後亦步亦趨追來的張老三,愣子氣喘吁吁地說,一把架起凌一,慌亂地往前跑。
耳後的腳步聲,枝葉被踩的吱呀聲,牽動着兩人的心,凌一忍不住往後看去,張老三已經追了上來。
“小心。”愣子的聲音在耳邊傳開,凌一忽然感覺自己飛了起來,然後一陣刺痛,身體翻天倒地,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原來是張老三追了上來,愣子察覺不對,一把推開了凌一,翻下了山崖。凌一躲開了張老三的致命一擊,卻躲不開愣子的“當頭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