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虢昌說道:“確實是初次來上海的,我查過很多檔案了,都沒有發現關於高啓雄的事情,所以應該是沒有根基。”
二當家聽罷,略一沉吟,便說道:“現在有徐局長這樣說,我便放心了。”
徐虢昌笑得歡暢無比,緩緩說着:“那我就預祝義雲堂的生意蒸蒸日上,到時候可不要忘了我這個老朽啊,哈哈哈!”
二當家也哈哈大笑,“徐局長但請放心,我義雲堂一定不會忘記局長的功勞的。”
接着他倆又扯了幾句,二當家便告辭了。
當今的上海之中,乃是幫派衆多,勢力很大,這個徐虢昌倒是樂得在其間周旋,自己又能獲利甚巨,他可謂是其樂無窮。
然而他並沒有覈查高啓雄的身份,爲什麼卻對義雲堂二當家這樣說呢?
原來他的如意算盤是,如果核查高啓雄的身份,必然會得罪他的,萬一高啓雄的來頭真的這麼大,那徐虢昌就不能和對方做生意了,有害無利。
倒不如讓義雲堂先跟高啓雄接觸接觸,徐虢昌自己旁觀情況,最後不管結果如何,徐虢昌想出各種理由來解釋也不會很難,對他傷害並不大。
卻說秦運和馬明回到了住處,一路之上都有人跟蹤,但是跟蹤之人並沒有傷害他倆。
秦運知道被跟蹤,卻仍舊悠然自若,馬明則有所擔心,問秦運要不要甩開他們,秦運說不用。
他們回到了住處,吃過了晚飯,秦運便泡製了熱茶,將要慢慢品嚐起來,而馬明的面上則流露着憂色,秦運邊斟茶邊笑着,問馬明:“馬弟,你是不是擔心事情可能會失敗?”
馬明點了點頭。
秦運說道:“歹人們想把那批文物脫手,這是肯定的,而到現在過了那麼多天了,還沒有脫手,他們肯定是很着急的,這從今天我們被人跟蹤也可以得到證明。”
馬明問道:“你怎麼肯定跟蹤我們的就是歹人?今天我們在永昌商行高調現身,盯上我們的人很多,也許跟蹤我們的不是歹人。”
秦運說道:“這也是有可能的。但是你要想一個問題,他們跟蹤我們的目的是什麼,如果其他商人想和我們生意,那麼必然想打探我們的消息,但是應該不會採用跟蹤這個方法,因爲一旦被我們發現,那麼事情就會陷入尷尬。
再說了,他們想和我們做生意,日後相互瞭解的機會多得很,根本不需要跟蹤。
而歹徒們就不一樣了,他們只想暗中處理掉那批文物,又萬分擔心我們的身份是真是假,所以會採用跟蹤之法來打探情況。
馬弟,以你的高強功夫,想必已經知道跟蹤我們的應該是一波人而已吧?”
馬明面露驚訝,忙問:“是隻有一波人,你也發現了?”
秦運道:“我功夫不到家,沒有發現,我只是猜測而已。既然只有一波人,那麼這些人是歹徒的可能性非常大,而這正是我們想看到的。
當然了,這一切都只是推理而已,也許事情不一定是這樣。不過,就算如此,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歹徒們是一定會盯上我們的,我們早晚會跟他們打交道的。”
秦運已經解釋得如此有理有據,馬明也非常信服,但是仍然存有一個疑問:“秦哥。他們一定會到警察局探查我們的身份的,你怎麼就能肯定徐虢昌會爲我們掩護呢?”
秦運說道:“一個問題,徐虢昌今天爲什麼不覈查我們的身份?”
馬明陷入思考,邊想邊說道:“今天他雖然把我們抓了進去,但是卻對我們殷勤備至,秦哥你對他說了你在雲南的家世如何如何顯赫,難道徐虢昌是畏懼你的勢力?”
秦運說道:“畏懼自然是有一點的,但不是主要,我們青龍堂與徐虢昌常打交道,他的爲人我也有所瞭解,他最看重利益,他是盯上了我們在雲南的生意,
如果和我們合作了,便會有源源不斷的古董從雲南運過來,他徐虢昌從中運作,其利必然是不可計數,他看上的是這個。所以他不會得罪我們,便不會覈查我們的身份。”
馬明緩緩點頭,“可是不覈查我們的身份,徐虢昌又怎麼知道我們說的話是真是假?”
秦運說道:“徐虢昌不用自己出手,自然有其他人會幫他覈查。我推測,歹人們一定會到警察局打探我們的身份,而徐虢昌也會說我們的身份就是真的,那麼接下來徐虢昌就只需要看好戲,
如果我們的身份是假的,則他絲毫無損,如果我們的身份是真的,則他再插只腳進來也不會太晚。徐虢昌真是個老狐狸啊,這個如意算盤真是打得滴水不漏。”
秦運似乎在感嘆着,但此時的馬明則更加喟嘆,他以一種敬畏的神情看着秦運,
說道:“任他徐虢昌再精明,也不夠秦哥你精明啊,所有的事情盡在你的意料之中了。”
驀然被誇,秦運的表情只是稍微停頓了一下,而後便報之一笑而已,並沒有生起太多波瀾。
而馬明除了敬畏以外,自己也有雄心,渴望能像秦運這般細心和會想問題,所以這個時候他起身踱步着,把整個事情又詳細想了一遍,
最後他又說道:“不對,秦哥,我還有一個疑問,歹徒們跟蹤我們,已經知道了我們住在這樣的小地方,他們會不會懷疑我們是騙子?”
秦運微微持有笑意,說道:“他們對此肯定有所疑慮,不過我們不用過於擔心這個,因爲有徐虢昌的話,加上我們今天出手闊綽,他們只是有所疑慮而已,如果他們真的想要一個解釋,那我們就說是故意低調,財不可露眼,就可以了,
其實這樣一來,他們更容易相信我們,試想,如果招搖過市,大肆鋪張,他們反而更加不放心呢。”
馬明聽後頗感同意。
轉眼便到了第二天,秦運和馬明起牀後不久,便有人送來了口信,說是有一批古董生意要找他們談。秦運和馬明自然知道很有可能就是歹徒們,便同意前去。
送口信的人只說了是約定在“映月居”見面,這個映月居是一間茶樓。此外,送口信的人沒有說別的話了。
按道理說,如果想誠信做生意,那就應該開誠佈公,哪裡會像現在這般神秘。也正因爲如此,秦運才更加認爲對方就是歹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