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鳩佔鵲巢
張諶聽着張曉嵐的話,整個人只覺得頭皮發麻,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心頭!
是極,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巧合?
自己和張琛的名字竟然如此相似?
而且最關鍵的是,張琛居然頂着一個張曉花的名字,真是怪哉到了極致!
平邊王府這是不安好心啊!
姐弟二人就好像是普通人一樣在大街上走着,大街上的行人匆匆忙忙,誰也不知道姐弟二人的談話,居然涉及到一場驚天動地的大陰謀。
“爲什麼?”張諶一雙眼睛看着張曉嵐,聲音顯得很平靜,沒有絲毫的波瀾,似乎二人的談話根本就沒有對其有任何影響。
“因爲你根本就不是我的親弟弟!你是平邊王的兒子!”
“什麼!!!”張諶聞言頓時面色變了,眼神中充滿了震驚,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無意間切聽到了這驚天大瓜。
“當年平邊王被朝廷監控,府中新生兒死的死亡的亡,全部都被朝廷給暗害了。平邊王爲了保護你,同時也是爲了迷惑別人,特意將伱送出府去,送到我家。爲了不暴露你的身份,我雖然知道你在家中遭受欺負,但大家都默契的沒有出手幫你,因爲你越低調、越不起眼,纔會越加有機會躲避朝廷的探查。”
“當初王爺給你起名張曉花,就是爲了叫檢校司誤會你是一個女童,同時王爺早就安排府中有你的替身存在。”
“之後你被迫離開家中,其實也是檢校司追查得緊。平邊王府出現了叛徒,被檢校司滲透追查了起來,家中不得不將你逼迫出去改頭換面。然後五六先生收你爲徒,安排你前往那個村莊定居,全都是五六先生親手安排的,就是爲了日後朝廷真的追查起來,好叫你有個逃生的機會!你那隔壁獵戶張諶,乃是從上京發配來的罪民,其家族在上京城身份非比尋常,之前王爺在辦某件大事,如果失敗了,就殺掉張諶,叫你頂替了張諶的身份前往京都,順利融入張家之中,鳩佔鵲巢頂替了張諶的位置,免得被王爺牽連到。”
說到這裡少女語氣一轉:“甚至於爲了完美的製作身份,不露出破綻,王爺還親手把那張諶的父親害死,只留下他孤孤兒寡母。至於說他那小妹和寡母,也全都在王爺的監視之中,只要情況不對,就殺了那寡婦和幼童,你就可以去頂替了其身份。你和張諶做了十年鄰居,知道他的一切事情,知道他的一切底細,日後去了京都,面對張家的盤問,也能順利的答問上來。但是現在不用了,王爺的謀劃成功了!非常的成功!你再也不用隱姓埋名的活着了。”
“我這次來見你,是帶着王爺命令來的!你也該回王府了!王府的大業還需要你去繼承!至於說那獵戶張諶,他這些年膽敢和你作對,直接葬送在牢獄中,也算是爲你出一口惡氣。”
張諶聞言猶如五雷轟頂,整個都驚呆了,眼神中滿是癡呆。
他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好端端的居然生出這麼多事?
少女一雙眼睛看着張諶,還以爲他接受不了,於是笑眯眯的道:“我知道你一時間難以接受身份的轉變,但這就是你的真實身份,你日後就是平邊王的世子,平邊王府唯一的繼承人。你現在可以將自己的名字改過來了,不必再頂着張琛這個身份生活了。”
張諶聽着張曉嵐的話,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身軀中的晶核急速運轉,極力鎮壓着身軀中的血液流速。
他可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炸一隻狐狸精,居然炸到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麻煩大了!天大的麻煩!”張諶此時只覺得脊背發冷,一股涼汗從後背升起,眼神中滿是驚悚。
自己那便宜老子居然是被人給害死的?
自己居然被人給安排了,自己居然成爲了別人的後路,一旦對方遭受威脅,自己就是被犧牲的那個,對方將要頂替自己的身份繼續活下去?
“簡直天衣無縫!”張諶不得不暗自感慨一聲,對方的謀劃一點破綻都沒有。
首先名字,兩個張諶的問題,只要自己死了,日後上京家族那邊有人來北地調查,村中百姓口中有兩個張諶,家族那邊很容易就被忽視過去。
自己的老子沒了,到時候小弟小妹、後母一滅口,豈不是死無對證?
誰能證明窮酸書生張琛是假的?
那個時候假得也是真的!
“平邊王府究竟在謀劃什麼東西?居然惹出了這等禍端?”張諶心中發冷,眼神中滿是驚悚,如果不是自己此時無意間顛倒了身份,只怕自己麻煩大了。
“不過也不是沒有機會,我如果將真的張曉花給弄死,眼下就是我混入平邊王府,頂替了張曉花的最好機會。不過我的破綻太大,村中百姓可全都知道我和張琛的底細,我如果去到平邊王府,必定還會有人暗中前去仔細調查辨認。而且我還有一個最大的破綻,那就是我不識字。”張諶心中無數念頭流轉,思索着該如何矇混過關,亦或者直接鳩佔鵲巢,奪了張曉花的身份完成極限反殺。
“首先牢獄內的真正張琛,還是儘快死掉,唯有他儘快死掉,我才能越安全,可以延緩我暴露的時間。”張諶心中閃過一道念頭。
“你這就隨我回去吧!王爺早就盼望和你父子團聚呢。”張曉嵐一雙眼睛看着張諶。
張諶聞言略作遲疑。臉上露出一抹憤慨:“可是我想親手送那個獵戶上路!我與那獵戶有深仇大恨,若不親自送他上路,我心中難解這口怨氣。”
張曉嵐聞言一愣,然後點點頭道:
“卻是有點難,不論朝廷還是王爺,都想通過那張諶查清楚那爆炸的力量來源,若能將其掌握,未來王爺辦事會更加容易,我平邊王府在北地也會更加穩固。那獵戶既然已經落在咱們手中,總歸是跑不掉的,等咱們將他所有信息全部都拷問出來,你再來殺他也不遲。”
說到這裡張曉嵐神情鄭重的看着張諶,一雙眼睛似乎會說話:“你現在是平邊王的世子,北地很少有事情值得你計較,區區一個山間獵戶罷了,只要問出其中秘密,隨手都可處決。對了,你和那山間獵戶相處數年,可曾有爆炸線索察覺到?”
張諶聞言搖了搖頭:“倒也不曾!那獵戶如果有這等本事,哪裡還會被我欺辱?我看是巧合了!”
聽聞此言張曉嵐沒有多問,而是道:“你現在就和我一起回王府吧!”
聽聞張曉嵐的話,張諶頭皮發麻,一時間竟然有些無措,他知曉決定自己命運的時候到了。
他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是立即逃走。但自己知曉如此秘聞,平邊王府必定不會放過自己。而且自己一旦逃走,平邊王府那邊也會察覺到不妙,到時候真的張曉花必定會被放出來,以自己和張曉花之間的恩怨,張曉花是絕不會放過自己的。
第二個選擇就是進入平邊王府內,頂替張曉花的身份活下去,將真正的張曉花給弄死。
然後在暗中將所有知曉線索的人全部都弄死,到時候自己自然可以順理成章的頂替了張曉花的身份,然後一步登天成爲王侯階層。
不過他只是一個冒牌貨,他身上的破綻太多,只是張曉嵐先入爲主,叫他鑽了空子,否則只要稍加調查檢驗,他這個冒牌貨也必定會被揭穿,去了王府不就等於自尋死路嗎?
可就算不去王府的話,自己就當真有活路嗎?
騎虎難下,已經進退兩難了!
不過張諶究竟是張諶,很快就有了主意:“我暫時還不能回王府。”
張曉嵐聞言一愣:“爲什麼?”
“因爲我還需要時間適應,這麼大的事情,你總歸要叫我冷靜一段時間。而且這些都是你空口白話,我總不能隨隨便便就相信了,我要等五六先生回來,請五六先生親自和我說,我現在只相信五六先生的話。”說到這裡張諶覺得自己的話似乎站不住根腳,於是開口慎重道:“再說了,這全都是你一家之言,若大牢裡面的那位纔是平邊王世子,而我只是一個被你們推出來的替死鬼,用來吸引檢校司的注意力,我豈不是被你們利用了?”
“其實你說的話,或許還有另外一個版本,那就是張諶纔是真正的平邊王世子,一直在山村中隱居,而我無意間搬去,卻給了你們可以操控的機會。現在平邊王想要做一件危險的事情,但是卻又覺得不夠保險,覺得那張諶的身份未必能隱瞞下去,於是就來忽悠我頂包。叫我這個假的平邊王世子來吸檢校司的主意,日後平邊王如果事敗,我去替真的世子送死!”
“你爲了肚子裡的孩子,想要在王府裡出頭,不顧及姐弟情分,故意來配合平邊王害我。甚至於五六先生指點我去那村中,和張諶成爲鄰居,也全都是平邊王府的陰謀,就是爲了掩飾張諶世子的身份,在關鍵時刻將我推出去保全他。”
張諶此時眼神中滿是精光,一雙眼睛看着張曉嵐,聲音此時擲地有聲:“除非你們將那個‘張諶‘給處死,來證明給我看他不是平邊王府的世子,否則我是絕不會去平邊王府的。”
張諶一邊說着,不由得暗自爲自己點了個贊,佩服自己的機智。
如此以退爲進,他就不相信那個張曉花不死!
如果張曉嵐想要證明自己所說是真的,就必須要處死張曉花!
張曉花一死,自己再去接觸那五六先生,然後將五六先生給弄死,到時候知曉自己身份的人就更少了。
唯一有些難辦的就是那些村民,難道自己還能將整個村子都屠了不成?他還沒有那麼喪心病狂!
但等他進了王府,只要平邊王府不起疑心,不去調查,那些村民和自己再無見面的機會,這也不算是破綻。
真正叫張諶頭疼的是識字問題!
那書呆子張曉花飽讀詩書,自己卻斗大字不識一籮筐,這纔是自己最大的危機。
他現在倒是有了一點點脫身而出的辦法,那就是自己去王府後儘量拖延時間,叫狐狸精製作出更多的炸藥,然後將大墓挖通,如果能在裡面獲得足夠的經驗值,獲得能夠脫身的技能,自己纔有機會躲避平邊王府的追殺,否則……就算是自己掌握異能,怕也不好對付平邊王府,除非自己藏在深山老林不出來,但是自己的母親和小妹怎麼辦?如何說服小妹和母親跟隨自己一起前往深山老林內避難?
而且就算自己掌握異能可以逃出去,但是小弟小妹、後母怎麼辦?必定會被震怒的平邊王府牽連到,自從見了那苟縣令後,他就對這個世道的官府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其實對他來說最難安置的反倒是小弟和小妹以及後母!
人生在世,總要被諸般種種羈絆給牽扯住。
聽聞張諶的辯詞,張曉嵐不但沒有惱怒,反而是稱讚有加:“世子不愧是世子,不愧是王爺的種,這份心智令人佩服。你說的不錯,牢獄內的張諶不死,確實無法叫你安心。想要實現你的訴求倒也不難!大牢內酷刑絕不是那獵戶能熬過去的,只等那獵戶再無價值,我就帶你去牢獄內親手處死他,也算是你滿足了你一番心願。”
“等你處死了那獵戶,再來找我吧!”張諶轉身就要走,只是走了幾步,忽然頓住看了張曉嵐一眼:“對了,你得給我個日期,要幾日才能處死那張諶?”
他想要以退爲進,逼迫張曉嵐儘快處死張曉花,同時他也不想現在就進入王府內,他還想在外面尋找機會,看看有沒有機會將張曉花給弄死。
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平邊王府和張曉嵐這邊,那是傻瓜才做的事情,他現在只相信自己。
“可惜我現在不是處於大河流域,我若是處於大河流域,憑我能掌握五十米內所有水流的本事,到時候區區平邊王府不過是一羣凡人罷了,又算得了什麼?”張諶心中暗自道了句。